探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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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atherine863(來自豆瓣)
來源:https://www.douban.com/note/805544321/
T和我相識於一次北京五道口文化沙龍活動,那時候“拾物”空間還在運營,T正是中堅分子之一。拾物大約10年前由幾個名校海歸發起,後來運營者幾經變化,但始終保持了它在思想和審美上的先鋒,也由此聚集了很多有想法的年輕人——多數是學生,藝術家,公益人,或自由職業者,但也會有上班族,我就是其中之一。在拾物的圖書館,週五晚上的略顯昏黃的燈光下,我主動和T打招呼,說自己見過他,也記得他。 T笑了,他是一個通過笑就能使人放鬆隨意起來的人。他說:我也見過你,對你有印象,只是我通常不會主動和女生說話。被他的笑容所鼓勵,我說:“看來女生都會主動和你說話咯?”T這回真的被我逗樂了,他大笑,露出八顆牙齒,顯得略微憨厚,但依然清癯有氣質。他說:“沒,我沒那麼帥。”我抓住這個話鋒誇他挺帥,我們便加了微信。
彼時我已經確定了一份還算喜歡的工作,在教育行業,確切地說,留學。我替要出國的學生參謀選校,寫個人陳述,簡歷和推薦信。這是一份會擴大馬太效應的工作,我上司M說整個世界都在馬太,而我很少為工作而感到愧疚並不是因為他這樣說。 ——從馬克思的學說看待我的工作,我每年處理的合同額大概在120萬,而我的收入相形之下則毫不起眼,餘下的部分,倒也不會都入老闆的口袋,我知道有一部分成本會在這個大教育機構的管理中耗散掉,另一部分是公司的獲客成本。總之,發達的資本運作。
如果說公立教育是社會貧富分化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我們這些教培機構就是焦慮製造者,日夜為內捲進程添磚加瓦。不過我並不愧疚——我不是“槍口抬高一厘米”這種不可靠的歷史故事的信奉者。我還對M懷有好感,有些時候這種感情會變得激烈,使我感到痛苦。我會在心裡演練一些問題的答案,就彷佛會有人採訪我一樣,比如,問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M的。
誠實的回答:“當他對我展示自己的權力(Power Play)的時候。”
文藝的、不誠實的回答:“在認識他之前。而他,在真正喜歡上我之前就已經不喜歡了。”
事實上誰有權力往往是動態的,是很難判斷的。我相信我曾經使M也難受過,而且甚至是不經意間做到的。但這並不會使我免於我曾經為他感受到的痛苦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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