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真誠的作品,並不依賴「高大上的理論」來裝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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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妨從一段充滿啟發性的對話開始:
-高斯: 您的哲學見解,在何種程度上,是由自身經歷而推動的思維過程? -阿倫特: 我不相信任何思考過程可以脫離於自身經驗。換句話說,每個想法都是“後知的”,它們都是根據某些事件建立的思索。 (That is, every thought is an afterthought, a thought on some matter.)我自己就生活在一個現代性的社會,顯然,我的個人體驗也都是關於這個現代社會的。這一點本也被許多其他思想家提出來過。 ——1964年,漢娜·阿倫特與昆特·高斯(Gunter Gaus)的對談,題為What Remains? 中譯:沙丘研究所
對阿倫特來說,一個思想家固化為文字的見解一定來自於自身的思考,而思考一定來自於自身的體驗。
誠懇的創作或者說真實的作品,須將創作者自身溶解在其中,使作者成為自己虛構場景的參與者。在這種情況下,“大哲學家”和“大理論家”的見解會支撐與深化作品;這些前人,將成為創作者“思考的同伴”(而不是思考的替代者),幫助其推動從思考到表達的一步。
但如果創作者只是在作品已經完成之後,出於理論短缺的不安全感而穿鑿附會,用看起來“高大上的理論”去合理化自己的創作,那麼這不得不淪思考的懶惰,以及對一些哲學見解的偏狹的挪用。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些精緻的外殼也一定無法替代完成從“自身體驗”到“自身思考”再到“真實的作品”的聯動和連續性。很遺憾的是,這種對理論家的引用,或者說強行引用,已經變成了創作者們激烈而無用的競爭中的一部分。
創作、學問或者思想的產生一定要從青年自身的“生活和行動”中產生。歷史、知識和前人的理論當然是必要的,但它的地位在“生活和行動”之後,歷史的存在是為了使前者擁有更經得起考驗的精神動力,也使前者變成更為深邃的思辨。
對建築師來說,一個真誠的方案應出於自身生活的感受,它是對自身所處世界的延展性關切;這一切思考、表達和創作的展開,不應來自於戴起理論高帽子的學術虛榮心。 Every thought is an afterthought, 如果不曾體驗,就不必強行思考;如果不曾思考,就不必強行談論。否則建築學會變成東塗西抹的哲學和歷史學,更多的人會不滿地稱之為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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