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资产阶级有资格为社会发声吗?》

tingju_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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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总有人质疑资产阶级是否有资格为社会、为世界发声。因中产阶级的人们拥有较多得资源,生活在相对优渥的环境,就必须被质疑回馈社会的「动机」,更有许多人不屑中产阶级的发声。

(2021.1.9)

 *总有人说,我们这种生活在富裕环境(相对于弱势家庭而言)的人们,凭什么自认为能够为这世界、为这社会发声?

身为资产阶级的子女之一,我确实接受了教育系统所赋予的特权,一点一滴建构出现有的知识基模,才得以建立一个完整且全面的观点。再者,我承认我接受了中产阶级才拥有的好处与利益,拥有比弱势阶级还多的社经资本、文化资本等等,同时也因为获得了如此丰富的特权,使我更加迫切地去进行反思,建立关心社会的意识。

*法国诗人阿拉贡说:「推崇格命的知识份子看来显然背叛了自己所出身的阶级」 -完全正确无误。现在的我们,不会以「革命」来形容「倡导社会议题」的行为,但这句话的本质还是能够套用在现在以资本主义为重的世界。

 「即使人们已把知识份子无产阶级化,却几乎无法把知识份子变成真正的无产阶级者。原因何在?— 因为,资产阶级已透过教育的形态而给予知识份子从事精神生产的工具,这种生产工具便基于知识份子接受教育的特权,而把知识份子和资产阶级— 团结在一起。」(出自 W.Benjamin 的 < 作者作为生产者 > ) 套用在现代社会中,也就是身为中产阶级的我们,亦或知识份子,试图去运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这社会的不公平发声、为许多型态的弱势家庭发声、为环境破坏背后的资本主义与消费主义紧密相扣发声、为各式各样的社会议题发声- 因为我们了解,所以我们关心、我们在意、我们有意识。

*难道因为我们生长在相对富足的环境,享受相对较多的特权,我们就失去为社会发声的资格了吗?

我们接受中产阶级的利益,享受中产阶级的教育,所以我们就没资格反过来批评中产阶级吗?如果以这样的逻辑发展,那整个社会将会变得非常地两极化,使社会的对立快速加剧,发展成可怕且扭曲歪斜的世界。正因为我们拥有比别人更多的权利意识、社会意识,所以我们不就更应该运用长期培养建构而成的知识基模来发现社会问题、揭露社会的角落与阴暗面,反馈给整个社会,进而促使更多人去关心、重视这些议题,以达成改变现况的终极目的吗?

既然我们都享受了比为数众多的弱势族群还多的各种资本,那么我们更有正当性去为在这社会上社经地位较低的人们争取属于他们的权利;且身为资产阶级的我们,社经地位相对较高,成为意见领袖的机率也较大,故政府更容易注意到资产阶级所争取的议题,才更可能进而在政策上做出改变。这也是知识份子与资产阶级能够为在社会上处于较弱势的群体所实践的帮助,若只靠单一族群,其只靠弱势族群「站上街头」的话,政府更是有借口的视而不见。

所以不是生在相对富足的环境中,就「不应该」自以为能够为这社会发生。只要初衷是正确的、是良善的,那就够了。我们不应对所有为这社会发生的人们如此的严厉、设下严苛的界线-就像是我们不是黑人,没有在黑人的生长环境、文化脉络下长大,但还是能够喊「blacks lives matter」一样的道理;就像许多男性明明不是女性,但他们还是能够说自己是女性主义者一样。

*总结而言,身为资产阶级和知识份子的我们,无法说「我能体会弱势家庭的艰困」,但可以说:「我了解你们的困难,且我愿意一起加入阵线,一起成为改变社会不公的族群。」此外,不要因为身为资产阶级认为自己「没资格为社会发声」就「超脱于社会、超脱于政治之外」;老实说,这是一件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超脱于社会和政治之外只代表着你没有一个「根」,没有「主体性」;社会与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息息相关,政治也存在每一个人的生活之中,只是你们愿不愿意正式,还是仍旧视而不见、冷眼旁观?- 这只不过是自视甚高罢了。

自称他人没资格为这社会发声,自顾自地躲起来做「跟社会议题无关的『创作』」, 作品尽可能都不要触碰到社会议题,就比较有格调了吗?我想只是太过自我中心、只躲藏在你的象牙塔的借口罢了。艺术与现实是密不可分的,做艺术不代表不关心社会,而是更应思考如何运用艺术的方式来呈现现实的问题,故「艺术家」不应是超脱于社会与政治之外,而理应是最关心这个社会的族群-就像是麦克鲁汉说的:「艺术家是最先能够察觉到『新媒体引发的对人与整个社会的改变』的群体」。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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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ju_Huang 有時候沒辦法說,所以我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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