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不可能：美國亞馬遜出現第一家工會

本文發表於2022年4月1日，原名為「Amazon Workers in Staten Island Clinch a Historic Victory」。 Labor Notes由多個美國馬克思主義團體的成員共同成立，以編輯《Labor Notes》雜誌和發展對工人組織培訓的形式，支援和協助工人自發的組織工作，並反對「商業化的工會」。

撰稿：Luis Feliz Leon；編譯：新不萊梅

3月31日之前，大多數人都認為組建亞馬遜工會的選舉只是一次嘗試，在亞馬遜組建工會的機會幾乎為零。不過，亞馬遜工會（ALU）財務主管馬德琳·韋斯利當天晚上說，「他們低估了我們，這種情況明天勝利時就會結束。」3月31日，當組成亞馬遜工會的工人在紐約史泰登島亞馬遜的一個倉庫工會選舉中領先時，他們把不可能變成了可能，更贏得了這個企業巨頭勞工史上歷史性的勝利。

本次投票有8325名工人有資格投票，其中2654人讚成成立工會，2131人反對，67張選票仍待判斷，17張選票作廢。

2020年3月，克里斯·斯莫爾斯領導了一次罷工來抗議亞馬遜未能在疫情期間保障工人權益。之後，亞馬遜以違反Covid協議的理由解雇了斯莫爾斯。 Vice曾經報導，亞馬遜的總法律顧問在與高層的會議中侮辱斯莫爾斯，說他「既不聰明，也不會說話。」這些言論讓斯莫爾斯成為亞馬遜工會運動的代言人。現擔任ALU主席的斯莫爾斯在正式結果宣布後說，「我們要感謝杰夫·貝佐斯上太空。當他還在外空的時候，我們正在組織一個工會。」

位於布魯林克一座大樓裡的一個公寓是ALU的大本營。當天晚上，當10箱選票中的6箱被清點完成後，聚在這裡的工人們隨著嘻哈音樂手舞足蹈，似乎不敢相信這一結果，現場傳來一陣陣笑聲。 ALU副主席德里爾·帕爾默在樓外的細雨中一字一句地說，「這看上去似乎不可能，但我們做到了。我們在全美第二大私人雇主的企業裡組建了工會。」

帕爾默在亞馬遜龐大的倉庫群中做了三年的包裝工。他估計，他所在部門的100人中有70%的人堅定地投下了贊成票。 「我幾乎動員了整個部門。我研究了每一組工人，然後找了他們中的領頭人。接著，不管領頭人說了什麼，他們都會去做。」

另一位組織者邁克爾·阿吉拉爾同意這個看法。他舉例說，「卡西奧（卡西奧·門多薩）聯繫了工廠裡的所有拉丁裔工人」，除此之外，「麥迪（麥迪·韋斯利）也是取勝的關鍵。她很有同情心，所以很多工人都聽她的」。

獨立工會在不同工會和社運組織志願者的幫助下開通了一條熱線。韋斯利通過這條熱線和設施外張貼的宣傳來追踪工會的支持者。正是在一次張貼宣傳的行動中，她招募了阿吉拉爾加入組織工作當中。

韋斯利說，「我們的數據顯示大約有65%的人支持我們，這當然有些誤差。因為與我們講話的大多數都是我們的支持者。雖然大多數工人不會講大道理，但他們清楚地幫我們了解了整個工廠的狀況。我們非常清楚哪些部門、哪些班次的工人會支持因為我們的組織者支持我們。」

ALU成員賈斯汀·麥迪納和組織委員會的其他人還閱讀和討論了共產主義組織者威廉·Z·福斯特的《鋼鐵工業的組織方法》，該書討論了自下而上的組織方法。他們還把此書分發給了其他工人。

這些行動足以證明，這場歷史性的勝利不是什麼魔法，更不是因為運氣，而是工人與工人間艱苦卓絕的組織工作發揮了作用。

當亞馬遜聽從高薪顧問的建議，把所有組建工會的嘗試都描述成「外部勢力」作怪的時候，「工人領頭羊」戰術發揮了積極作用。工人會向ALU組織者直接提出他們的問題，而ALU組織者在休息室和工人的交流則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在休息日時，帕爾默會在「休息室待十多個小時，分發食物，和工人們交談並提供信息。」斯莫爾斯則敦促同事們，「不要只聽那些亞馬遜散佈的消息和傳聞，來和我談談。」

除此之外，集體行動也十分重要。斯莫爾斯說他們在大樓前舉行了集會，「展示了我們是無謂的。做總比只說更好。」當被問及媒體對他個人的關注時，斯莫爾斯強調工會的鬥爭是集體鬥爭，ALU的一切決定都是通過投票民主決定的，「我只是臨時主席。這不是我的工會，這是工人的工會。」

斯莫爾斯將ALU比作電視劇《紙房子》。該劇中，一個被稱為「教授」的主謀帶著一幫犯罪分子對抗國家，從皇家造幣廠偷走了數十億歐元。他開玩笑地說，「叫我教授吧。」斯莫爾斯說，「我當時只有20個核心委員會成員，還有一個超過100人的工人委員會。剛開始時，這個隊伍不超過4個人。我只能說，生活很瘋狂，誰能想到呢？

當被問及ALU是否會考慮加入大工會時，斯莫爾斯說，「我要和那些從第一天就和我一起的人站在一起。我們想保持獨立。這是我們如何走到今天的原因。」不過，「無論任何人想對抗亞馬遜，那我們都會支持他們。有很多亞馬遜工廠，選一個吧。」

這場決定性的勝利意味著，在亞馬遜遍布美國紐約、芝加哥、洛杉磯等地的各大工廠裡，不僅終於有了創辦第一個工會的機會，更為更多的組織工作闖出了一條路。另一間同在史泰登島亞馬遜工廠的工人將會在4月25日舉行是否組建工會的投票。

（責任編輯：新不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