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評析】告五人-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唯有失去,才是真正的擁有

采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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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收錄在告五人第二張專輯《運氣來得若有似無》之中,這首歌的主題「遺失」,旨在描述該心境的過程,它像是一位領路人,教你如何進入過去,找到那份遺憾,然後感受再失去一次的痛,最後體悟到這份「遺失」所帶給你的成長。至於歌名起「這座城市」其實城市代表著「現實社會」和「慾望」的象徵,對比歌詞「單純美好的世界」,這是寫給初入社會而失去單純美好自己的一首歌,當然也包含正在回首過往的人們。正式版MV結尾中,廣播人提到:「失去,是為了找到下一次的擁有。」便是向我們說明,遺憾的同時,才能體會到擁有的重要,正視當下的擁有。

音樂:層次分明,情緒展現收放自如

旋律上低沉而陰鬱,以電子鋼琴做為主樂器,開頭滴滴顆粒般地節奏,像是雨打窗戶,帶領其進入想像的世界;背景音亦以低沉和弦做為基底,營造陰鬱氛圍。接著由主唱悠長而沉穩的聲線,持續地帶著聽眾步入更深的領域,每一句的最後將聲音拉長,好似來回踱步,猶豫著能否繼續前進。

第一段副歌以後,加入了女和聲,豐富了情感鋪陳,而電子鋼琴也轉為連續高音,像是紛紛細雨打下來。

進入第二段主歌時,再加入爵士鼓的演奏,背景音轉為吉他聲,情緒上高揚許多,似乎正向許多,逐漸雨後天晴。

接最後一段副歌前的過門橋段,將所有樂器拉滿,營造磅礡氣氛,也告示著其將衝破困境的決心。

最後一段副歌僅剩和聲及電子鋼琴聲,隨後便迎來最後的高潮,爵士鼓、吉他做最後的衝刺,八拍之後嘎然而止,收束在無限想像之中。

整首歌層次分明,從旋律的轉換、主副歌節奏的更迭到和聲的鋪陳安排,將情感展現的恰如其分,是首情緒收放自如的上乘之作!

歌詞:時間,造就了物換星移,也造成了人心的丕變

歌詞來源自KKBOX

製作人:陳君豪 Howe Chen@成績好工作室/詞曲:潘雲安/編曲:告五人/導演:尹國賢

三番故里 窗外雨滴打破細碎的玻璃
與你相遇 是在一個單純美好的世界
而在變質那天 你淚流誇張情節
足以向全世界討回 你付出的一切

你的故事 存在一個需要密碼的盒子
紀念時刻 打開卻會冒出一陣陣白煙
像是警告自己
不能屈服嚮往從前
天變地變我們的愛也變

而我
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順便遺失了自己
以為荒唐到底會有捷徑

而我
在這座城市失去了你
輸給欲望高漲的自己
不是你
過分的感情

而我愛你
而愛無法撐起
想擁有的
想擁抱的
以為能通向領悟的結局

(1)主歌區段:引路人帶領進入回憶,打開封存心內的盒子

三番故里 窗外雨滴打破細碎的玻璃
與你相遇 是在一個單純美好的世界
而在變質那天 你淚流誇張情節
足以向全世界討回 你付出的一切

歌詞首先營造一個空間感,透過想像家鄉的窗台,聯繫與過往之間的橋樑。「三番」筆者想了許多,還是採某位網友分析「潘」的拆字會合理許多,這首歌是團員潘雲安在經歷失戀之苦時所寫,這是他的想像世界,也是他做為療癒自己的途徑。第一句中「雨滴」與「細碎的玻璃」為一視覺意象的延伸,因為雨滴細碎地打在玻璃上,像是分碎了它,藉由家鄉這個地理場域,使視線看過去像是一顆顆過往的記憶,進而順理到了想像的世界。像極了電影的敘事手法。

第二句開始如故事開頭,時間在像是在初戀那個單純美好的時候;第三句快速進到結束的那天,雖然意象推展唐突,但歌詞目的本身便不在講故事,而是讓聽眾對號入座,將故事留給了每個人各自演繹。而第四句「足以向全世界討回 你付出的一切」是因為看見對方「淚流誇張」的關係,這是以第三者角度來描寫對方心理狀態,深陷分離之痛時,總認為自己的過往努力不值,所有付出都換不得美好的結局,以為全世界都虧欠於自己,種種心態爆發開來,卻無處宣洩。這裡使用第三者角度也相當精妙,可以從兩個角度來分析:第一、它其實是從第一人稱「當事人」轉換而來,代表當事人已理性跳開這段感情,以旁觀者角度看待;第二、敘述者是以故事形式,不加入任何自己的經驗,像是描述通則般。筆者認為後者較接近本意,但前者的感受會更加讓人痛心。

你的故事 存在一個需要密碼的盒子
紀念時刻 打開卻會冒出一陣陣白煙
像是警告自己
不能屈服嚮往從前
天變地變我們的愛也變

這裡使用了兩種意象,分別是「需要密碼的盒子」及「白煙」,前者表示自我封存的記憶,專門存放重要卻心痛的回憶;後者表示危險之意。前四句說明這個令人痛心的故事被自己鎖在了記憶深處,並安裝了嗆人的白煙,警示自己不能再沉浸於過去。而這也代表「你」已經重拾理性,足以接受再次回憶,並安然放下它。

最後一句「天變地變我們的愛也變」其實是準備開啟副歌的內容,說明時間造成物換星移,也造就了人心的丕變。

(2)副歌區段:開啟療癒之途,探究錯過情感的原因

而我
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
順便遺失了自己
以為荒唐到底會有捷徑

而我
在這座城市失去了你
輸給欲望高漲的自己
不是你
過分的感情

兩段對偶句說明了遺失的關鍵原因-慾望,第一段說明年少失戀,失去了對方等於失去了自己,以為荒唐度日最後能得到喚回對方回頭的可能。既矛盾又可悲。第二段說明失去的關鍵在於「欲望高漲的自己」,小時候快樂的很單純,一臺玩具車就能玩一整個下午,然而長大以後,雖然樂趣變多了,卻都三分鐘熱度,感情亦是,從一開始的相視而笑便能高興一整天,到如今連陪伴都敷衍,原來錯的從來不是你的過份,而是任其恬淡的自己。

而我愛你
而愛無法撐起
想擁有的
想擁抱的
以為能通向領悟的結局

最後,這份愛雖然仍永保心中,卻無奈地必須得放棄,最後一句「以為能通向領悟的結局」可與「以為荒唐到底會有捷徑」做比較,後句的荒唐其實無法到達捷徑,為反詰語氣,然而前句通向領悟結局卻有可能實現,兩句話的差別在於是否知道失去真正的原因,唯有了解,才得以領悟、放下。收尾相當有意思。

影像:三段故事、三座城市,訴說三種不同的遺失。

圖片來源自 相信音樂國際股份有限公司  youtube

有趣的是,這首歌釋出了四種版本的MV,令初查該首歌的筆者有些摸不著頭緒,然而四種MV皆各有特色,而筆者將錄音室版本MV做為主要分析影像。其餘的可參考文章下方的補充資料。該MV以錄音室為始,以電台演出形式分享給聽眾,反映該年代失戀時,總會聽聽電台主持人溫柔的嗓音,來療癒自己。接著敘述關於三個不同城市、三段不同的關係,他們各自代表著「失落」、「失去」及「失憶」三項主題。

(1)失落:我在你身邊,你卻看不見我。

故事地點在台北市大安區松仁路與松高路交叉口,一對情侶正在慶祝交往4周年,男孩在餐廳裡給了禮物和卡片做為驚喜,沒想到女孩卻只在意拍照、打卡及回應粉絲,且把這個紀念日置換成「慶祝粉絲人數突破四萬」,看在男孩眼裡相當難受,原來我在你身邊,你卻看不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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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去:你活在過去,把我一個人丟給我自己。

故事地點在日本東京千代田區的聖橋口,一對失去孩子的夫妻,妻子無法忘懷失去孩子的痛,甚至誤認別人家的孩子被帶到了警局。而丈夫不僅要同妻子向對方道歉,其實自己也默默承受著失去孩子的痛苦,在他收拾妻子的袋子時,看到小孩玩的玩具也不禁潸然淚下,這種「你活在過去,把我一個人丟給我自己」的心理,想必更不好受。

(3)失憶:最痛的失去,是你已經忘了我。

故事地點在法國巴爾斯河畔旺德夫爾,為一對老夫妻,妻子罹患了阿茲海默症,對身邊的事物漸漸陌生,雖然丈夫一直守候在身邊,卻仍到了忘記愛人的時候,妻子將丈夫關在屋子外,任他怎麼拍打門窗也無回應,那樣的神情,是世界最遙遠的距離。​

(4)MV巧思:

地點在錄音室中,一個充滿初戀、失戀回憶的空間,勾起許多人的無限揣想。

主唱雲安深情道出第一句話便令人為之動容。​

背景有各時區時鐘,呼應故事發生在不同的地點,代表不管甚麼城市,這樣的故事都會不斷上演著。

最後來聽聽MV吧!

歌詞影像契合

透過故事的方式來解釋遺失、失去的過程,可以讓觀眾快速了解創作者所要表達的內容,是個很不錯的表現手法。當然在歌詞闡釋上更勝於影像,此點無庸置疑。因此在兩者契合度上相當吻合,比起其他版本的MV,該MV較能體現歌詞原意。

結語:也許遺失的從不是愛情,而是天真的自己

「失去,才能真正的擁有。」曾經年少也為了愛情而來回奔走,也因為這樣的痛,才能擁有現在的微薄幸福。也許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不是告別了愛情,而是遺失了最天真的自己。

補充資料

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MV版本:

演唱會版本

遺失的情人節版(我會披星戴月的想你MV 續集)

 告五人〈在這座城市遺失了你〉MV 騰浩與前女友再續前緣

戲劇版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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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 BY-NC-ND 2.0 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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