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 Ming
Wu Ming

You don’t know until you try (I write when I have occasion, and sometimes I have no occasion. ) Wuming@liker.social

任何地方也有一把声音- 白俄罗斯

(编辑过)
最近有些郁闷,可能看到上海,吉林,甚至更多不同地方的听不到的声音。然而,世界上无时无刻也有很多不同声音,奈何发声的人,声音微弱,脖子都被扭着。

有人说他们自找的,什么也做不到!又有人说他们姑息养奸, 其实很多声音只是身不由己。

俄乌战争中,白俄罗斯跟俄罗斯并肩作战,那么白俄罗斯人的声音又是什么呢?传媒目光甚少提及白俄罗斯人,我也无从得知白俄罗斯人的立场,但从他们的历史,我相信他们很多声音都被打压,人民有什么好说,又有什么能说。

1986年4月26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核反应堆发生爆炸,邻近的白俄罗斯居民失去了一切。一些人当场死亡,更多人要撤离,被迫放弃所有家产。成千上万亩的土地被核污染,土地受污,祸延几代,1986年的白俄罗斯人也因20吨高辐射核燃料泄露而感染了各种疾病。死亡不可怕,一死了之,反而生存的人,所受的是地狱之章的开始,苦不堪言。

著名记者,白俄罗斯作家,兼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列克西耶维奇(Svetlana Alexievich)用三年时间采访了这场灾难中的幸存者。在这个核毒的地狱中,每个人也不得不认命,每一把受访声音透出来的是愤怒、恐惧、坚忍、和勇气。

「切尔诺贝尔灾难之后,我们便活在一个不同的世界。事实上,两次祸害几乎同时发生──一次是切尔诺贝尔无比严重的程度,一次是庞大的社会主义大陆坍塌造成的社会祸害。」列克西耶维奇(Svetlana Alexievich)

列克西耶维奇(Svetlana Alexievich)所说的社会祸害是指,1991年苏联解体后,白俄罗斯真正独立成为一个国家。可是这29年内,整个国家只有一位总统,卢卡申科。

卢卡申科曾是白俄罗斯一个国营农场的负责人,当年议会的反腐败委员会中表现出色,于1994年成功执掌国家大权。 1996年白俄罗斯举行全民公投,扩大了总统的权限,也使他的总统任期延长了两年。 2001年,卢卡申科再次当选,西方民主观察人士已批评选举并不民主。

2020年,被视为「欧洲最后的独裁者」卢卡申科六度连任,这次选举结果同样是严重舞币,触发了大规模示威。

卢卡申科曾经警告任何人胆敢参加反对派的抗议示威,将会受到像恐怖分子一样的待遇,「我们将掐断他们的脖子,就像掐断鸭脖子一样。」掐断鸭脖子的手法,就是锁国屠城,断网,派出军队配合防暴警察大规模镇压。

不料镇压过程中,媒体传出的军警围殴妇孺、警车辗毙示威者、民众被震撼弹炸断四肢的残酷画面,是次彻底激怒了白俄罗斯民众,让最初和平的群众示威,瞬即演变成推翻暴政、人民起义的「街头革命」。

二十九年内政冶迫压,本土白俄罗斯文化被去化,对立声音一一被毁灭,所有手段令极大部分人一早已对红色力量不信任。本土意识的萌芽,人民䦕始自觉,欲寻找自己的根,和尊严。就连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列克西耶维奇(Svetlana Alexievich)也高呼卢卡申科必须下台。

所有情节在任何地方也似曾熟悉,白俄罗斯人民发声过!挣扎过!反抗过!造梦过!

抗争终究是谁对谁错都各持立场,结论如何,无人知晓。仿佛任何事也不能尽信表象,一切皆苦。

我想起康拉德(Joseph Conrad), 他在未成为职业作家前,是名水手,从甲板上看见浪花打现异见者,从异见之身,他看见了一个人。他也看见了「一个全球各地互相关联的世界」,亦即我们现在所居的这个世界,所居之世界必有绝对权力,必有对立,必有反抗。而这方程式永劫轮回,在每个角落逐渐显现。

太阳之下无新事,人性皆是之。

白俄罗斯人在那次抗争中彻底失败,欧盟虽予制裁,但令白俄罗斯更加倚仗普京,形成今日乌俄战争中,助俄攻乌之帮凶。


若今日有一千秋倒下,可能另一千秋已在暗角,但愿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丛林,血肉之躯不再永劫不复,再无地狱。

首位白俄罗斯籍的诺贝尔文学得奖作家Svetlana Alexievich 说

「我是为了观察丶细微差别丶细节而寻找生命。因为我对生命感兴趣的,不是事件本身,不是战争本身,不是切尔诺贝尔本身,不是自杀本身。我感兴趣的是人类发生了什么事,人类在我们自己的时代发生了什么事。人如何行事,如何反应。他身上有多少是生物的人,有多少是他时代的人,有多少是人类的人。」

若你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不代表他们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曾经的声嘶力竭伤了声带,如今声音微弱,但只要你愿意观察,愿意寻找。

任何地方也有一把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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