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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的摇篮曲- 陌生人的自杀

前记者柴静女士在2017 移居西班牙巴塞罗那,迁后1 个月后在异乡的家门口,经历一次由瓦哈比主义极端分支策划的恐怖袭击,这件事震憾了她,令她开始疏理「这一切是怎开始的?」2023 年8 月中,一共6 集关于圣战者的纪录片「陌生人」在youtube 上免费公开播放[1],凝聚了柴静团队在这几年的思考与理解。

前记者柴静女士在2017 移居西班牙巴塞罗那,迁后1 个月后在异乡的家门口,经历一次由瓦哈比主义极端分支策划的恐怖袭击,这件事震憾了她,令她开始疏理「这一切是怎开始的?」

2023 年8 月中, 一共6 集关于圣战者的纪录片《陌生人- 柴静对话圣战分子》在youtube 上免费公开播放[1] ,凝聚了柴静团队在这几年的思考与理解。

纪录片「陌生人- 柴静对话圣战分子」

这系列的纪录片刚刚完结,从它第一集开始,我就无比的感触。

十分感谢柴女士投入如此多的心力物力,去完成这系列的纪录。

纪录片的主线由伊斯兰宗教中的哈瓦比派(Wahhabism) [2] & 萨拉菲运动(Salafi movement) [3]开始,围绕着对不同前圣战者(jihadist)亲历者、政治人物、学者的访谈,触及到信仰、宗教、科学、政治、身份认同、传统秩序、现代性危机(crisis of modernity)后现代思潮(postmodernism)等方方面面。

纪录片中的内容并不只是关于伊斯兰宗教,也不只是关于宗教与极端政治运动的关系;也不只是欧洲与中东的问题,事实上,纪录片中反映的事物,就在此时此地,就在人们的身边;只是人们习惯生活在城镇城巿的现代性世俗化秩序,所以对这些没有太多的感知,并认为这些事物和自己有遥远的距离。

每一个群体都生活在其想像的平行世界,视之为空气如水,对其中的逻辑习惯得如同自然法般必然且不变。这种「逻辑惯性」,亦部份反映在柴静女士在访谈中产生感知转变,一些她以前认为的「假设」没有想像中的坚固。

2023 年生活在城巿城镇的人们,谈及现代性(modernity)现代化(modernization)时,多数会倾向于一个正面的看法,科技进步、生活方便、物资充裕、政治宽松、理性秩序等等;然而「现代性的逻辑」并非只有它光明积极的一面,它还有解构消极以至负面的一面。

城巿中泛滥着对人生感到无意义的情绪,人们没有方向,没有动力,没有生命力,工业化城巿化过程中机械化的不止是生产线,它还机械化了人们对其栖居世界的想像力。

「我是谁」

「我属于哪里」

「我为何而生」

「我为何而死」

「我生命存在意义是什么」

这些小小的问题,比现代性神话逻辑所想像中的来得关键。

有些人们回答「没有意义,找不到意义,到处都是意义的荒芜」。

宗教、信仰、科学、感性、理性、政治、世俗、认同之间的关系,如俄罗斯娃娃一样,比现代所刻画构思来得深邃。

一层又一层的俄罗斯娃娃

一层又一层的俄罗斯娃娃

这部纪录片反映的一些细节不只是对伊斯兰宗教有意义,不只是对伊斯兰宗教中「字面即为经义」的宗派有意义,这些细节也对亚伯拉罕式宗教(基督宗教、犹太教、天启型宗教) 有意义,对所有存在的宗教、信仰、哲学、神学都有意义。

所反映的事物也不只是单单关于宗教,也是关于认同,关于身份,关于族群,关于政治,关于想像,关于神话,关于人性,关于希望。

如洋流般的存在,人们看不见,但处处受其影响;影响的不只是2017 年恐怖袭击受到波及的人们,不只是这几十年间被极端运动波及的人们,不只止电视镜头前的五颜六色政党乱斗。它所关连的,是习以为常但却并非自然而然的秩序下所存在的一切,从文艺复兴到法国大革命,从拿破仑战争到苏联崛起,从伊朗伊斯兰革命到冷战结束,从1993 到2023。

不论是右翼还是左翼,是进步还是保守,是民族还是阶级,是宗教还是世俗,是新青年还是老一代,是你还是我,是敌人还是朋友,是对还是错,是真还是假,是善还是恶,是认同还是不认同,是这个身份,还是另一个身份。

洋流就在此时此地,从未停止地塑造了天际线、海平面与暗巷角落的涂鸦。

人们为之困惑,不停的困惑,自然的困惑,有生命力的困惑,无所不在的困惑。

从古代到现今,在这个表面上从未如此清晰的世界,在每一个最不经意的细节,都填满了无法自拔的困惑;每一个小小的像素都如同《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兔子洞一样,催促着人们跳下去,寻找不知道在寻找的东西,寻找以为没有在寻找但不自觉地寻找又否认寻找的东西。

困惑在呼吸,人们用双眼看着自己的双手,以为自己在思考掌纹为何一定要长成这样,实际上是对掌纹的思绪凝固了人们,令人们不得不注视这闪过的幽灵;不是人抓住了思考,而是思绪在学习成为人,思绪在成为一个陌生人。

爱丽丝梦游仙境

《陌生人- 柴静对话圣战分子》这系列的纪录片,对于有不同形式信仰的人们或者会有更多的感触,人们能在陌生人身上看到自己的一部份。

在古代的雅典,有一个受重视程度仅次于泛雅典娜节(Panathenaea)的节庆,它是酒神狄俄尼索斯(Dionysus)的节庆,被称为Dionysia (Διονύσια) ,会在乡村与城巿分别举行,人们在节日中表演悲剧、喜剧,来取悦他们荣耀的神明。

若果2000 年前有纪录片,这些关于信仰、政治、人性的悲剧,也能在节日中献祭给酒神狄俄尼索斯(Dionysus)。

在某一种形式上,俄罗斯作家杜斯妥也夫斯基(Fyodor Dostoevsky)做的是类似的事,他所著的《附身(The Processed) 》 (或译作《群魔(Demons)》)以随意却并非无意义的方式,写下思想捕获了人,进行附身成为「新人」的故事。这部作品在冷战时期,被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与哲学学者加缪(Albert Camus)改编成剧作。

这种杜斯妥也夫斯基式的「思想附身了人」 ,是我在观看这六集纪录片的其中一种神话般的既视感(déjà vu)。或者说这六集纪录片出现的真实人事物,就是杜斯妥也夫斯基(Fyodor Dostoevsky)小说的另一种新形式轮回,只是小说角色降生成有肉有血可以提问与回答的不同灵魂。


薛西弗斯的神话(The Myth of Sisyphus)

卡缪(Albert Camus)《薛西弗斯的神话(The Myth of Sisyphus) 》的开卷中写,说了一段非常出名的话

只有一个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那就是自杀判断生命是否值得活下去,等于回答了哲学的根本问题。其他的一切——世界是否有三个维度,思维是否有九个或十二个范畴——都是之后的事情。那些只是游戏;我们必须首先回答。如果尼采所说的是真的,一个哲学家要想赢得我们的尊重,必须以身作则,你就能够理解这个答案的重要性,因为它将在最终行动之前出现。这些是心灵能够感受到的事实;然而,在它们变得对智力清晰之前,它们需要仔细研究。

THERE is but one truly serious philosophical problem and that is suicide. Judging whether life is or is not worth living amounts to answering the fundamental question of philosophy. All the rest - whether or not the world has three dimensions , whether the mind has nine or twelve categories - comes afterwards. These are games; one must first answer. And if it is true, as Nietzsche claims, that a philosopher, to deserve our respect, must preach by example, you can appreciate the importance of that reply, for it will precede the definitive act. These are facts the heart can feel; yet they call for careful study before they become clear to the intellect.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小小的问题」 - 「我是谁」「我属于哪里」「我为何而生」「我为何而死」「我生命存在意义是什么」。


纪录片中的圣战者& 前圣战者,有不同的背景,有不同的教育程育,他们都有他们自己的哲学(神学),他们用他们的行动,表达了他们的人生哲学,并回应了卡缪那个句

只有一个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那就是自杀判断生命是否值得活下去,等于回答了哲学的根本问题... 一个哲学家要想赢得我们的尊重,必须以身作则,你就能够理解这个答案的重要性,因为它将在最终行动之前出现。

这些圣战者有他们的哲学,并且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解答,并以身作则的实现其哲学信念。

还有什么比为其所坚守的哲学而自杀更能定义其生命呢?


三岛由纪夫

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生前最后一部作品是《丰饶之海》。丰饶之海这个名称,来自存在于月球上的巨大坑洞,它虽名为「丰饶」,其实是空无一物的匮乏。在这部作品中,其主角在「轮回」中为爱情而死过,亦为政治理想而死过。

而三岛由纪夫也实践了他的美学理解死于自杀。

并非鼔励人们自杀,生存或者比死亡更需要智慧与勇气;也并非认为三岛由纪夫与哈瓦比圣战者是同一级别的思想深邃;这仅是在侧画一个存在于意识深处的精神「人们多次重覆地自问我可以为什么而自杀」。

若果人们回答「有某一些东西可以让我自杀」,会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选择了生命轨迹。

若果人们回答「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我自杀」,亦会有意识或无意识地选择了生命轨迹。

杜斯妥也夫斯基(Fyodor Dostoevsky)笔下的人物,某种层面上是围绕着这系列的问题而展开。这是洋流的分支,是洋流的汇集。

这位俄罗斯作家,生前最后一部作品是《卡拉马助夫兄弟们(The Brothers Karamazov)》 ,其中有一段著名的「故事中的故事」

这个「故事中的故事」讲述了耶稣基督与西班牙宗教裁判所最高裁判官的互动,由无神论者Ivan Karamazov (Vanya) 对他信仰基督且坚守仁爱的兄弟 Alexei Karamazov (Alyosha) 所述。 [4]

这是信仰无神论、与信仰基督仁爱的两兄弟之间的小故事。无神论者Ivan对他的兄弟覆述了一首诗,诗的部份内容[4] ( 部份是GPT AI 翻译)︰

这是一个西班牙宗教异端裁判盛行的时期,耶稣基督从天国回到了俗世,人们认出并崇拜他。

然而,教会的一位红衣主教,他是大异端审判官,逮捕了耶稣基督,并指控基督背叛教会,计划将他烧在火刑柱上。

在基督离开世界很多很多年后,那些仍然忠于信仰的人坚信基督会降临,人类的眼泪像往常一样升向祂,基督教世界仍然如同以往一样充满期待地等待祂;他们爱祂,并且期待着祂,渴望为祂受苦和死亡,就像他们中的许多殉道者以前所做的一样。

如此多世纪以来,脆弱而信任的人类恳求着祂,以热切的信仰和热情呼喊:「主啊,圣洁而真实的主啊,你何时才会来!」如此多个漫长的世纪里,人们徒劳地向基督求助,直到最后,在祂无尽的慈悲中,祂答应了这些祈祷。

祂决定再次出现,即使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祂让那些长期受苦、被折磨、罪孽深重、充满爱和天真的虔诚人们再次看到祂。

基督默默地、毫无预警地来了;然而所有人都很奇怪的,所有人立刻就认出了他!人群像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动一样,涌向他;它包围、拥挤并围绕着他,跟随着祂。祂静静地,嘴角带着无尽慈悲的微笑,穿过拥挤的人群,轻轻地前行。爱的太阳在他的心中燃烧,光明、智慧和力量的温暖光芒从他的眼中射出,洋溢着他们的波浪,感染着围绕着的人群,使他们的心灵回响着爱。他将手伸向他们的头上,祝福他们,只要接触到他,甚至是他的衣裳,一股治愈的力量就会流出。

「是你!...是你!」审判官没有得到基督的回应。

审判官迅速地继续说道:「不,不要回答;保持沉默!...你能说什么呢?...我太清楚你的回答了....而且,你没有权利在之前已经说过的话上再加一句. ...为什么你现在回来,阻碍我们的工作呢?因为你只是为了这个而来,你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你是否也清楚明天等待着你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你是谁:无论是你本人还是你的形像,明天我都会定你的罪,将你当作最邪恶的异端者烧在火刑柱上;而今天还在亲吻你脚的那些人,明天只要我稍微动一下手指,就会涌上来给你的葬火添加燃料...你知道这一点吗? 」他以庄严的思考之态补充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面前温和的脸庞

主教认为,耶稣基督是错误的,基督对人性的判断是错误的,他认为基督赋于人们的自由,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难以承受的重担;基督给予人们选择的自由,只能让一小部份人得到救赎,而大部份人将在虚无中迷失,越来越痛苦。

基督赋予的自由对人性来说太大了。他声称,大多数人都很脆弱,宁愿为了安全和快乐而放弃他们的自由意志。

审判官还说,教会已经通过剥夺人类的自由并以幸福作为回报,纠正了基督的错误。他说,教会已经承担起为人们做决定的负担,这正是人们真正想要的安定。

审问官的论点围绕着撒旦在沙漠中对基督的三种诱惑:将石头变为面包(奇迹)、从悬崖跳下(无需证据的信念)、统治世界所有的王国(权力)。审问官认为,基督拒绝了这些以保护人类的自由,但教会接受了它们以确保人类的幸福。

「你有权力向我们泄露你来自的那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奥秘吗?」审判官问耶稣。

并立即为他回答。 「不,基督你没有这样的权力。因为那将是在你之前所说的话的基础上增加,从而剥夺了人们的自由,而你在地上时曾坚定地为此而奋斗......你现在要宣布的任何新事物都必须被视为一种干涉自由选择的企图,因为它将成为一个新的、神奇的启示,取代了一千五百年前的旧启示,当时你曾多次告诉人们:「真理使你们自由。」看啊,你的「自由」的人民现在怎样了! 」

老人以阴沉的讽刺语气补充道。 「是的!......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继续严厉地看着他的受害者。 「但我们终于完成了我们的任务,而且是以你的名义......长达十五个世纪,我们不得不劳苦奋斗,因为那种「自由」:但现在我们取得了胜利,我们的工作完成了,而且做得很好、很坚定。 ......你不相信它是如此强大吗? ... 为什么你要如此温和地看着我,仿佛我连你的愤怒都不值得...那么,现在,只有现在,你的人民才完全确信并满足于他们的自由;而这只有在他们自己的自由意志下,将这自由屈服地放在我们的脚下之后才发生。但这就是我们所做的。这是你所努力追求的吗?这就是你所承诺给他们的「自由」吗?

「...你愿意空手进入这个世界吗?你愿意带着模糊而不明确的自由承诺冒险前进吗?人类天生愚钝和难以控制,他们甚至无法理解这种承诺,他们会回避和害怕它。因为对人类来说,没有比个人自由更难以忍受的东西了!...」

「...我们将再次欺骗他们,再次对他们撒谎——因为我们永远、永远不会再让祢来到我们中间。在这个欺骗中,我们将找到我们的痛苦,因为我们必须永远撒谎,永不停止撒谎! ...」

「...每个人都有一种本能的需要,即共同拥有一种崇拜,这是每个人最大的痛苦,也是人类从古至今最关心的问题。正是为了宗教崇拜的普遍性,人们用剑互相残杀。他们创造了自己的神,并开始向彼此呼吁:“放弃你们的神,来崇拜我们的神,否则你们和你们的偶像都将死! ”即使在所有神祇消失之后,他们仍然会这样做,因为那时人们将会俯首崇拜某种理念。你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人性中那神秘的基本原则,但你仍然拒绝了唯一绝对的旗帜,所有国家都会忠诚于它,所有人都会俯首致敬——那就是地上的面包旗帜,以自由和“在上帝的国度里有面包”为名而被拒绝!看吧,为了这“自由” ,你还做了什么!我再次告诉你,人生中没有比找到一个可以将他所生来的自由赠予的人更让人焦虑的事情了,这是这个不幸的生物所生来的礼物。 但只有他能够证明自己有能力使他们的良心安静下来,只有他能够成功拥有人的自由。...」

「...如果这是一个神秘,那么我们宣称它是一个神秘,并传教,教导他们,他们对你的自由给予的爱和良心的自由并不重要,只有那个他们必须盲目服从的难以理解的神秘。我们就是这样做的。我们修正和改进了你的教导,并以「奇迹、神秘和权威」为基础。人们因为再次像一群牛一样被引导,并且发现他们的心终于摆脱了你给他们带来的可怕负担而感到高兴。告诉我,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吗?我们不是以一种谦卑的精神意识到人类的无助,怜悯地减轻了它巨大的负担,并且准许和宽恕了它脆弱的本性中的每一个罪恶,只要它是在我们的授权下犯下的吗?那么,你为什么再次来打扰我们的工作呢?为什么你用那样温和的眼神如此深入地看着我,并保持沉默?你应该感到愤怒,因为我不需要你的爱,我拒绝它,我不爱你。我为什么要向你隐瞒真相呢?我太清楚我现在在和谁说话!我要说的话在你眼中早已知晓。我怎么能向你隐瞒我们的秘密呢?如果你想亲自从我的嘴里听到它,那就听着:我们不是跟你在一起,而是跟他在一起,这就是我们的秘密! ...」

「...耶稣你本可以接受凯撒的权杖,为何拒绝了这个提议呢?...」

「...知道吗,我并不害怕你。知道吗,我也曾经生活在荒凉的旷野中,以蝗虫和根茎为食,我也曾经祝福过你赐予人类的自由,我也曾经准备加入你所选中的那些骄傲而强大的人的行列。但是我从幻想中醒来,拒绝再为疯狂服务。我回到了那些真正谦卑的人中,为了他们的幸福。我现在告诉你的事情将会发生,我们的王国将会建立起来,我告诉你,最迟明天你将会看到那些顺从的羊群,只需我简单的一挥手,它们将会冲过来,将燃烧的炭块加到你的火刑柱上,因为你竟然胆敢来打扰我们的工作。因为,如果有人比其他人更应该被我们的审讯之火烧死,那就是你!明天我将会烧死你。 ...」


无神论者Ivan 对他信仰基督仁爱的兄弟Alexei解释审判官的更深一层动机

我问你,为什么宗教裁判官和你想像中的耶稣会士只为了追求「卑鄙的物质享乐」而活?为什么他们中间不可能有一个真正的烈士,为了伟大而神圣的理念而受苦,全心爱护人类?现在,让我们假设在这些渴望且追求「卑鄙的物质享乐」的耶稣会士中,可能有一个,仅仅一个像我的老宗教裁判官一样,他曾在荒野中以根菜为食,忍受着征服肉体的痛苦,以求自由和完美,但他从未停止爱护人类,并且有一天预见到了真理;他清楚地看到,大多数人永远无法在旧体制下快乐,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并不是为他们而来、而死、而梦想着他的普遍和谐。在认识到这个真理后,他回到了世界上,加入了聪明而实际的人们。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可能吗?

Ivan 向他的兄弟解释,宗教审判所的主教,一瞥过真相,并知道自由的代价,主教并非单纯为了权力、物质享受而进行长达千年的欺骗,而是在他们看来,大部份的人们根本无法撑过虚无的荒野;所以他们欺骗的出发点并不是单纯为了自己与教会,还的确是「为了多数人」。

Ivan 继续说

事实确实如此,这就是他的整个秘密;但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说,这难道不是最尖锐的痛苦吗?他在沙漠中以苦行消磨了他的青春岁月,却无法治愈自己对人类的爱?在他生命的尾声,他深信只有遵从伟大而可怕的灵魂的建议,这些百万个软弱的叛逆者,这些「嘲弄中创造出来的半成品人类」的命运才能变得可容忍。一旦确信这一点,他清楚地看到,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必须盲目地遵从智慧灵魂、可怕的死亡和毁灭之灵的指引,因此接受一套谎言和欺骗的体系,并且有意识地引导人类走向死亡和毁灭,同时一直欺骗他们,以防止他们意识到自己被引导的方向,并迫使这些可怜的盲人在人世间感到幸福。注意:以祂的名义进行大规模的欺骗,而这位老人在他的整个生命中都如此热情地、热切地相信祂的理想!这难道不是一种痛苦吗?

我的意图是以以下场景作结:在他们的心灵得到释放后,宗教法庭的审判官等待着囚犯开口发言。他的沉默压在他心头。他看到囚犯一直在专注地聆听着他,眼神锐利而温柔地注视着他的面容,显然不打算回答他。老人渴望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的回答;他宁愿听到苦涩和轻蔑的言辞,也不愿听到他的沉默。突然,他站起身来;慢慢而无声地走向审判官,弯下身子,轻轻地亲吻那血色已退的九十岁嘴唇。这就是他的回答。大审判官颤抖了一下。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走向门口,打开门,对着他说:“走吧,走吧,再也不要回来……永远不要再来!”然后——他把他放进黑暗的夜晚。囚犯消失了。


the holy fool
starets

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

潘多拉之罐The Jar of Pandora


[1] https://www.youtube.com/@chaijing2023/videos

[2] https://www.oasiscenter.eu/en/wahhabism-and-its-development

[3] https://www.oasiscenter.eu/en/what-is-salafism-quest-for-purity

[4] https://www.gutenberg.org/files/8578/8578-h/8578-h.htm

(完)

CC BY-NC-ND 4.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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