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詩三首
殘缺的等待
太陽的最後一個吻,葬在
今晚難以忘懷的角落
彷彿所有想像的包裹
滲著細膩的水
沒有目的地遊蕩,循環
他們說我是受損的宅急件
沒有落腳點
只有等待安排
我以為所有的夜晚只與存在有關
卻不知泛濫成災的黑暗
能捏做無形的悲傷與疼痛
把輕逸畫做干扁的沉重
我失去了右腳
左腿便也沒有了知覺
不知是什麼合成了我的身體
是什麼把傷口與失望縫接
在夜晚的坟頭
我看到自己的內心
每一次跳動
讓溫柔消失殆盡
在巷口的燈下
有一對情侶在爭吵
面目全非的感情
飄落一地
他們說我殘缺不全
把我捏在手裡
心酸的尖叫
在有些沒有老鼠的角落
我看到許多貓
踏雪尋梅的腳步
酒精與深夜也不能抵擋
初春的陣陣寒氣
逼得我無法呼吸
他們羨慕我
等待的樣子,把身體放在時間裡
像及了橫行無忌的長夜
可他們不懂
我夠不到自己與時間的摩擦
身體的渴望
我是滴水的包裹
帶著無聲的寂寞
似金秋對落葉的背叛
黃鶴樓
我時常想起
十年前造訪的黃鶴樓
長江邊上的車流
倒著走的水流
霧氣陣陣似孤帆远影
我時常想起給我照相的人
細碎念想,殘缺動向
空洞的天際
藍色的想念
我找不到那些老照片
時間的韌性,點綴
蛇山的納豆綠
後來我想起
初春遇見你
和長長鏡頭的記憶
海浪
伍爾夫的海浪
回音陣陣,回音陣陣
哪裡藏著情緒的烙印
哪裡就有近乎變態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