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市&人物誌】新鮮出爐金曲歌后田馥甄，為何假養生真隨緣，任人貼標籤？

田馥甄，離她拿了第32屆金曲獎最佳華語女歌手已經將近兩個月了，而她還是沒有在社交媒體上發布有關拿獎的貼子。

很奇怪？抑或，沒什麼？

嗯，這就是我要介紹她的原因。

正式介紹田馥甄前

我們先來看看她的社交媒體。在網絡時代，社交媒體儼然已經是藝人運營自己的重要渠道。一打開田馥甄的Instagram，嗯，你應該會感覺到，這個藝人的畫風，有點意思。

「田馥甄明星本人 噗」，她的Instagram上，有這麼一句，也就這麼一句。看起來有點莫名其妙？搭配她的頭像一起看，欸，好像又挺相襯。

她的頭像沒有臉，準確來說，是有臉的，只是被她舉紙遮住了。是怎樣的紙，讓她覺得比展示她本人更重要？紙上寫著「Hebe本人IG頭像」。為何要這樣做？原因可能是這個。

粉絲不敢相信田馥甄真的開了Instagram

相比其他藝人，2018年7月23日才開通Instagram的田馥甄，顯得姍姍來遲。因此，外界大都猜想她這樣做，是為了向粉絲證明這個帳號就是她本人，並不是一個騙局。

嗯，在她追蹤中的人數直至目為為止，只有3位的情況下（Selina任家萱、Ella陳嘉樺、石麥爾（朋友的孩子）），這些操作似乎都來得無比正常。就如，她沒發表拿金曲獎的貼文一樣。

她最近一次更新社交媒體是10月12日，而再上幾次更新，都得托賴9月有中秋節跟S.H.E出道20週年，各位粉絲9月才可得到3篇珍貴貼文。不然一直翻下去你會發現，其實久久不更是常態，密密發文才是奇觀。

一般而言，田馥甄最常更新的日子，是各種傳統節日。

以及二十四節氣。

（田馥甄可自稱是節氣女歌手呢）

「大家好，我是Hebe田馥甄。」

養生歌手曾經是不少媒體給田馥甄的稱號，可是如果要將她介紹給對她完全陌生的人，我想用「有人覺得田馥甄跟Hebe長得很像嗎？」這個梗，可能會更加一目了然。

田馥甄，先以藝名Hebe，與Selina、Ella組成S.H.E，在2001年9月11日發行S.H.E首張專輯《女生宿舍》正式出道。在推出了十二張團體專輯，以及三次大型巡迴演唱會後，2010年下半年開始S.H.E正式邁向「單飛不解散」階段。同年9月3日，以本名「田馥甄」推出首張個人專輯《To Hebe》。直至目前為止，已推出五張個人專輯，以及兩次大型巡迴演唱會（音樂會系列不計算在內，另《一一》巡迴演唱會正巡演中，唯最新場次受疫情影響暫未公布）。

田馥甄跟Hebe，確是同一人。那麼，何以她單飛出道後，竟引發起「有人覺得田馥甄跟Hebe長得很像嗎？」這個話題？

因為，真的很不一樣。

說的不是外貌，而是風格。

識別一個人，除了看臉，更會根據聲音、站姿、步態等方面進行辨別。粉絲日夜緊貼偶像資訊，未必感受到巨大改變。可是，在外界看來，Hebe真的好像變了。

變了在哪？

我認為，沒有。（跌倒、忘詞、馬笑、然後公主還是一如既往啊）

如果硬要說她變了，我只會說，她長大了。

在此說的長大，並不代表我認為田馥甄的想法完全改變了，而是在於她圓滑了表達自己的方法。

如果要我來形容現在的田馥甄，我會說：「假養生，真隨緣」。

養生跟隨緣，媒體總習慣以「佛系」一詞概括。說真的，我絕對不同意，但又完全理解。在記者角度，自從田馥甄單飛出道後，她出現在綜藝節目的次數愈來愈少，連帶想寫她的新聞也難。沒錯，在現今複製貼上社交媒體貼文內容就能出新聞的世代，也沒法幫她出什麼新聞。

因為，她根本不發文。

好啦，有發啦，只是久久一次，而且內容大多是爬山、種花、天空⋯⋯記者就順其自然為田馥甄貼上一個標籤：「養生」。但是，養生只能描述田馥甄的私生活，公開場合的她又該怎樣形容呢？

隨緣？不追求曝光的田馥甄，單飛出道後即使上節目，也不如S.H.E時期活潑，總是要有人提問，她才會搭話。「都不說話」、「一直在尬聊」、「躲鏡頭的藝人」等評論，完完全全彰顯了田馥甄對唱歌以外毫無興趣的一面。可記者總不能老用負面角度「田馥甄竟當嘉賓隱形 全程無視主持提問」下標吧。另一角度看，專注音樂事業，不爭不搶，這種無欲無求的態度，就標籤成隨緣好了。

然而，問題又來了，對內「養生」，對外「隨緣」，那麼整體來說又該怎麼概括啊？此刻，記者大多超級感謝不斷推陳出新的網絡用語，好讓他們能把藝人完美歸類。「養生」跟「隨緣」的田馥甄，就這樣被演繹為「佛系」。

「佛系」，在網絡世界被視為看淡一切、怎麼都行的生活態度。佛系歌手的稱號，正好成為田馥甄時期的標記，也讓田馥甄恬靜且帶點禪意的形象，與Hebe活力四射、語出驚人的過去劃出了明顯的界線。

養生，抑或隨緣，種種標籤看來都是有根有據，那我為什麼還會說田馥甄是「假養生，真隨緣」？

因為標籤就像門牌，讓你秒速辨識眼前事物，但到底是否百分百名副其實，你還是要打開門，走進去才知道。（好比芝士炸雞，只用了專放在三文治裡的芝士片，還是可以叫芝士炸雞啊哭）

那麼假養生，到底假在哪裡？早睡早起、注重飲食、勤做運動，一般人都覺得養生就是這麽一回事。可是，養生不在於行為，更重要的是心態。延年益壽，是養生的目的。但田馥甄的養生，只為了快樂。她去爬山做瑜伽喝雞湯，只是因為她很喜歡她很熱愛她很享受而已。

說真的，田馥甄想不想長命百歲，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即使只以行為來判斷她是否養生，我想她至少有一種習慣，肯定與養生背道而馳。

早睡早起。

田馥甄自己說過，她是不折不扣的晨型人，就是那種早晨才睡的那種人。(註1) 出了名晚睡的她，還曾經發生過怒嗆提她早睡的粉絲煩死了的事情。(註2)

田馥甄晚睡的原因，無從稽考。不過，至少證明了，從行為看來，她未必完全著重養生呢。

雖然，田馥甄幾乎每年都許願，來年調整作息，早睡早起(註3)，也常說如果被媽媽知道她這麼晚睡，應該會想砍死她。(註4) 但她在晚睡路上，似乎還沒回頭。

2021年7月2日，她說「晚安」，發文時間是04:12。

而隨緣這回事，得從Hebe時期說起

2004年，S.H.E第一次上《康熙來了》，被問及過氣後的生涯規劃，Hebe一臉平靜地說：「隨波逐流吧。」。雖然換來小S跟蔡康永等人哄堂大笑，但Hebe仍繼續努力解釋，好比工地秀那種，她會看能去唱幾首就唱幾首。(註5)

同年，已經是歌手的Hebe，在《娛樂百分百》客串高中生，被擔任公民課實習老師的Selina問到嚮往中的職業是什麼時，她答道：「走一步算一步。」。及後，Selina請她分享「以目前的生活，你可能從事的職業是什麼？」，「歌手，漸漸邁向過氣歌手。」是她的回答。(註6)

S.H.E如日方中時，她這些略悲觀的看法，有人說是為了綜藝效果，有人說是真實的她，也有人說是她還小亂說而已。那不如來看看，長大後的田馥甄又怎麼說了？

「我從來不設限。其實我是一個沒有夢想的人，我不會因為自己想唱歌，就期待要成為歌手，或是為自己設定一定要做到什麼、拿到什麼獎。我就是自然地前進，每一步都踏實、每一步都誠懇，做當下最好的選擇。」2016年的她，這樣說。(註7)

「順其自然」，一直出現在她大大小小的訪問裡。不只愛情隨緣，不只工作隨心，而是整個人生，都是隨性的。

就如不善言說這件事。

一直以來，田馥甄總在自嘲只會尬聊，媒體也常把焦點放在她沒哏身上。可是她一向都沒有覺得這件事很羞恥，但也沒有反對要改變這件事。

雖然聽了許多哲理Talking的粉絲，從不覺得田馥甄不會說話。

還記得在單飛後首張專輯的記者會上，田馥甄害羞得不斷轉過身，背對媒體鏡頭。(註8) 及後上節目時話不多說，遇上不懂怎麼回答的話題，總是只能擠出兩個字：「對啊」。然而，歷經數年後，舉行第一次大型巡迴演唱會《如果》時，她卻能說出笑點滿滿的Talking，被冠稱哏后。(註9) 同時還因為敲木魚，而贏得法會型歌手的頭銜。(註10)

你以為她在努力，把自己變得健談？

噢，沒有。

那個木魚，只是開唱前樂手老師為田馥甄加油打氣時，剛好興起所拿的樂器；田馥甄剛好覺得有趣，讓樂手老師把它放在台邊；到了演唱會的某一刻，田馥甄剛好覺得很適合拿起來敲；田馥甄隨性敲完後，剛好歌迷也喜歡而已。(註11)

至於，變得侃侃而談，抑或依舊沉默寡言？其實，兩者共存。Hebe時期，小S已經發現她擁有擔當話題終結者的超能力，而不是單飛後才這樣。(註12) 同樣，她年輕時，其實也可以是個話匣子。只是身邊兩位姊妹長久以來都太能聊，大家才沒發現。

寡言與話嘮，在田馥甄身上，從來沒有衝突。跟姊妹玩得興起，遇上談得來的話題，自然多說話。反之亦然。寫到這裡，忽然想起我曾經疑惑過，為什麼有些藝人感覺上什麼節目都是一個樣，可田馥甄卻可以不一樣？

現在，我已經有答案了。或許是因為她大多的言行舉止，都是當下真實的反應，而不是故意想表現給鏡頭看。

一切，都是自然。

她只是自然而然地，說出那刻想說的話，做出那刻想做的事。為說而說、為做而做，她不習慣。

而且，何必要習慣？

隨緣，就好。

她用行動，說明了年少的她，沒有說謊。

成長，只是讓田馥甄，更能夠做田馥甄而已

任人貼標籤，是田馥甄一直以來的態度。

大多藝人，甚至普羅大眾，都不喜歡別人亂貼標籤，總希望能撕掉不如意的既有印象，建立自己想要的完美設定。

可是，田馥甄卻無所謂。

真的，無所謂。

2014年，在一個電台節目，主持人談及外界視田馥甄為文藝青年，她怎麼看待這些稱號時，她當時這樣說：「我自己都無法定義我自己是什麼， 其實我相信你們一定無法定義我， 只是你們自以為可以定義我，那就讓你們自以為吧。」(註13)

2019年，參與陳珊妮《恐怖谷》MV拍攝的田馥甄，接受了相關訪問，編輯在專訪文裡寫下的序言是，「她說她自己什麼時候變文青女神，她不明白。但她可以理解。因為對螢幕前的人來說，她不是他們的家人，或愛人，她只是一個商品。於是什麼標籤，撕了又貼，她說反正我就在這，我知道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就可以。」(註14)

我原以為，隨別人怎麼看自己，已經是極限。沒想到，離開了舊公司，睽違四年發行第五張個人專輯後的田馥甄，竟晉升到另一種層次。

2020年，隨著第五張個人專輯《無人知曉》的推出，田馥甄舉辦最新一輪大型巡迴演唱會《一一》。在訪問演唱會工作團隊時，媒體循例問到：「演唱會想要帶給觀眾什麼？」，沒想到工作團隊面面相覷，答不出來。空氣突然安靜許久後，他們才表示很痛苦，因為就算拿這條問題去問田馥甄，她也只會說：「我不想告訴你答案。這些都是田馥甄的歌，但你們自己各自想要帶走什麼，那是你們各自的東西，你就知道你是要來看田馥甄的演唱會，我也都唱田馥甄的歌，這個本來就是存在的，我不想要再去界定它。」(註15)

她竟然這樣子回答。

不只對遇到的人事物隨緣，連給予出去的所有也隨緣。

有多少人願意自己的心血隨人定義？有多少公眾人物敢真真正正面向大眾？

沒錯，我知道田馥甄再隨緣，也一定不是世界上第一個這樣做的人。

但她肯定是難得的一個。

來，去，皆可。

那些田馥甄教我的事

做自己，不代表要反對世界。

聆聽世界，不代表要失去自己。

拿捏平衡的學問，不是「一加一等於二」有標準答案，也不是「一換一」有等價交換的必然。可以是一加一等於零，也可以是一換十，又或十換一。好與壞，值得與否，沒有公式，只有自己的感受。

人生，不會只得一面。

事情，不會只有好壞。

感受，不會只分對錯。

只要是你所感受到的，都是真實，都是自然，都是無罪的。

所以，有何不可？

希望大家能對自己坦誠，是田馥甄令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事（其實還有很多但寫不完啦），也是我認為田馥甄想帶出的訊息之一，更是我覺得這是每個人一生中都必須學會的一課。所以，我就來介紹田馥甄了。

上文不少內容，都提到媒體描述的形象，可能與現實有所出入。可是，重點不是控訴媒體有錯，而是我們都該多走一步，深入了解這個世界。

在與世相違的時候，別急著藏起自己，迎合他人。

請先允許自己的感受存在，好嗎？

很奇怪？抑或，沒什麼？

真的，皆可。

P.S.

在此文拖拉了近一個月後，發表前幾天迎來田馥甄登上金曲歌后寶座後，出刊的第一個雜誌封面人物。專訪標題劈頭就是這麼一句，田馥甄：「誰都可以定義我，但我只會做自己」。(註16)

2021年了，她還在這樣說。

註釋

1. 何樂音樂 PQP MUSIC：田馥甄 Hebe Tien《皆可 Anything Goes》MV幕後花絮，2020年6月30日，https://youtu.be/l-wGB61GM80 3:33-3:43，2021年10月12日讀取。
2. ETtoday星光雲：歌迷私訊「勸睡這件事妳別生氣啦」Hebe親回9個字，2015年05月12日，https://star.ettoday.net/news/505746，2021年10月12日讀取。
3. 何樂音樂 PQP MUSIC：【好運動起來】走進山自然甄好 🌄｜田馥甄 Hebe Tien，2021年2月19日，https://youtu.be/5ktamTLIHeQ 2:49-3:04，2021年10月12日讀取。
4. 同註1，3:33-3:57，2021年10月12日讀取。
5. 康熙好經典：2004.02.17康熙來了完整版(第一季第28集) 神氣活現－S.H.E《上》，2013年10月24日，https://youtu.be/fU0CQ_etGno 5:12-6:08，2021年10月12日讀取。
6. 八大電視娛樂百分百：【SHE專題回顧】Selina首次擔任高中老師 狂嗆學生Hebe、Ella超爆笑，2019年9月6日，https://youtu.be/WhdPQnB6zz0 16:24-16:51，2021年10月12日讀取。
7. 女人迷：專訪田馥甄：「你不一定要有夢想，人生會給你驚喜」，2016年9月14日，https://womany.net/read/article/11702，2021年10月12日讀取。
8. 銀河網路電台iwant-radio：田馥甄發片記者會清唱-「LOVE！」，2010年8月30日，https://youtu.be/Q3-tUGjzPLY，2021年10月12日讀取。
9. NewShowBiz完全娛樂：【馥甄脫口秀】田馥甄變有哏了!! "田埂"齊發你接得了招嗎?!，2016年12月14日，https://youtu.be/YWA0I6yahcs，2021年10月12日讀取。
10. PlayIN：張惠妹烏托邦2.0@高雄巨蛋 feat.田馥甄《三天三夜》《好膽你就來》，2017年8月19日，https://youtu.be/3X7TecURbZs，2021年10月12日讀取。
11. 自由娛樂頻道：田馥甄演唱會慶功宴，2016年12月12日，https://youtu.be/X-I5hl1lovc 2:02- 3:25，2021年10月12日讀取。
12. faloveshowds：娛樂百分百 20060816 S.H.E聽證會 PART 4，2009年3月19日，https://youtu.be/s-KQkl50gBg 6:20-7:02，2021年10月12日讀取。
13. 我妈不让我喝可乐：【田馥甄】20140125 上海動感101電台——小暢翻牌之Hebe田馥甄專訪，2018年7月8日，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ss411p7Qp 3:40-4:34，2021年10月12日讀取。
14. 女人迷：誰是文青女神？專訪田馥甄：我何必撕標籤，我知道自己是誰，2019年7月26日，https://womany.net/read/article/20239，2021年10月12日讀取。
15. BIOS monthly：田馥甄演唱會《一一》解構・影像篇｜所以田馥甄是什麼？她說：「我不想告訴你答案。」，2020年9月28日，https://www.biosmonthly.com/article/10524，2021年10月12日讀取。
16. Bella 儂儂：【封面人物】田馥甄：「誰都可以定義我，但我只會做自己」從S.H.E到金曲歌后無人知曉的心境，2021年10月6日，https://www.bella.tw/articles/celebrities/31633，2021年10月12日讀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