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孵了一年的專案成果發佈大會終於舉辦了，但 demo 的人卻不是我～看著收割主管狂問我無知問題，看著其他主管舉手恭賀他「活動大成功、主管大大好棒棒」，我只想大聲唱一把「太、委、屈～～～」。

但，我能做的卻只是摸著冰寒三尺的心走出公司大樓，學一把瓊瑤仰天默默淚流；卻沒想到香港的天氣是這樣的可惡，一踏出去差點沒熱出汗來 ⋯ ⋯幹，香港！已經 11 月了啊！

我大概到了近卅歲才開始不再期待一個全能、夢幻的政治候選人，或是尋找一位完美有如熱血少漫裡才會出現的恩師長輩，但這個轉化就跟你突然要開始獨自處理所有銀行雜項、水電管理手機月費一樣，有著成長陣痛的過程，時不時內心總還會有著一絲絲僥倖，想要「就這樣相信吧～就這樣放棄吧～」，放聲大唱《養我一輩子》，期待能夠抽中人生大樂透：遇到伯樂、永遠幸福快樂，再不濟中個發票兩、三萬都可以小小享樂（想得美，有兩百就該偷笑了）。

但現實總是不照著你的意念行動，世界上也沒有萬中選一的英雄人物，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情侶妖裡面我可愛、我驕傲的女友妖一樣，有我主管喇叭妖罩著（對我幫他們認真取名字了）可以過著絕對布爾喬亞的生活。再崎嶇一點，就跟我一樣，非特意單身一輩子，也沒有賺大錢的本事，職場上卻總還遇到有人愛搞事，導致耐屎力蹭蹭長，現在都快要可以轉行當 seafood，教大家：平心、靜氣、唸《心經》。

總之，這幾年經過幾個爛人主管後，我也大概了解了這世界對於「掌權者」的偏好，就是要能夠誠懇的嘴砲。不管是前後騙了十多位員工入股的臭胖，還是我現在這位有著少男氣息與溫柔口吻的喇叭妖主管，他們都有著一張誠懇的臉、專注的眼神，讓人忘記這種虛無縹緲的信賴感來得多麼蹊蹺，讓我們一回過神來都不禁潸然淚下，喃喃著大概還是太過年輕、太過相信，總以為物理上的醜能教人誠懇（對，我就是說臭胖 ugly），以為做人總是必須要誠實，卻忘了這世界上哪有這麼一回事，渣男的本質就是渣。

但我就是不甘願做，也不甘願直接受。歷經這兩、三個月的高壓摧殘，我對喇叭妖的態度進化到擁有「一觸即翻白眼」的生理反射機制，有時候他難得進辦公室，我還會不自覺翻到有點乾眼症。奈何打倒我的不是我對信仰的絕望，而是來自金錢的奴役啊～～～離職的天數總是跟荷包的信心有關，在我的荷包對我敞開胸懷之前，請容我在此繼續碎念兩句：

#1 神龍不見首尾

我們公司其實對出席率這點要求不高，但我主管喇叭妖就是能夠做到「你覺得我在，但我總是不在；你覺得我不在，但我可能就在」的至高境界。每每讓公司的人急的心癢癢，總是抓耳騷腮問東問西：

「哎啊，蒲仔，你主管在嗎？」

「不，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什麼都沒聽說。」

時間久了，已經演化成「你主管是去歐洲喝酒應酬了嗎？」等等都市傳說，但我等也是無能為力就是了，畢竟我們可是每個月才開一次小組會議的「真・遠端團隊」，不管是心理、物理各種人類可及的象限都很遙遠的團隊。

#2 綠茶男孩兒

呈上所述，我主管喇叭妖有著少男氣質與溫柔口吻，雖然長得就是普通白大叔，但是整體氣場就是很容易騙到小孩，還會跟你撒嬌，常常在需要用到我的時候對我嬌嗔「喔～拜託拜託我需要聽一點好消息。」然後用完就把你拋掉。

這種情境在「確定我主管會去參加」我的專案成果發佈會後就常常出現：

「蒲仔～這個那個你知道嗎？」

「蒲仔～是不是這樣？如果別人問到那個這個，你會建議怎麼回答？」

然後在我把所有設備、環境、情景都準備好後，才在關鍵時刻忘記邀請我去相關會議，或是連出席名單也是讓我最後得到消息，生生讓我體驗一場撕心裂肺「新娘不是我」的震撼。

#3 軟軟又硬硬，我的同事是 Alpha？

近期可能是主管階層發現大家狀況不是太好，打算大風吹來調整組織架構，然後喇叭妖想當然地又召喚了我。但是理由卻很靠北蝦：

「哎啊，蒲仔，你也知道另外兩個同事 OO、XX 他們兩個有時候就很難討論，就像要爭相當 Alpha，感覺 OO 比較能聽進去你的話，所以逼哩叭啦、噗噗啪啪… … 」

幹，聽到這邊我已經聽不下去了，什麼鬼 Alpha 真的是很莫名其妙。然後我合理懷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把其他國家的 PM 也塞進新架構，所以看我有接觸到一點 OEM 廠商那邊的東西，就打算整包把我丟過去，然後美其名曰讓我當軟硬 PM，幹，API 都還沒管好就要管 PCB！？

聽到當下，我真的懷疑我是不是進到異世界了，我是誰？我在哪裡？然後馬上被硬體那邊的人狂 call 要規格，靠邀，什麼是 IP？還有 RED？哪有那麼容易能軟又能硬！！！！

#4 落不了地的 High level

我簡直是跪在家裡遭受面善心苦惡婆婆磋磨的阿信。因為 OO、XX 都是公司老人了，分別負責重量級專案，所以我就是在處理一些邊角料，唯一的大專案還被完美收割，這樣就算了，還常常天外飛來橫禍，被喇叭妖硬塞一些奇怪的東西，害我整天被陌生人追殺。

像是一個從開始到結束我都沒有參與討論的功能，有一天就降臨到我身上，甚至連莫名其妙的宣傳素材庫都要我來，我問號？我奇妙？我們不是有一個 Marketing team 嗎？這種事情不是要他們做嗎？結果為什麼第一順位塞到我身上？然後我引介行銷的同事進來，幹，他還完全不聽我講的重點，硬要做跟需求不一樣的內容，然後拖拖拉拉也不回需求單位的追問，讓我只能尷尬的幫他左揮揮、右甩甩，用雙手轉移需求單位的注意力，用軟弱的承諾保證行銷有聽見（沒辦法人家職級比我高，我只是一個不斷種蒲仔生菜瓜的小老百姓）。

而這些都是來自喇叭妖跟他所屬階級的 High level strategy，真的是活在雲端世界，還總是忘記繳月費，讓我們發送請求的單位都回 call 不到訊息，還常常收到「請求已達上限」的無奈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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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比，是多比嗎？」

有一天我夢到了我喇叭妖主管叫我多比，我才突然發現為什麼他總是穿著可愛的文青長筒襪，因為，總是注意到的我，就是隻渴望自由的家庭小精靈啊啊啊啊啊！

（未完待續；Photo by Zachary Kadolph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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