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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m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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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

Raymo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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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我所做、所說,乃至所遭受的都負有責任,意味著我可以回應我自出生起累積且承載的所有經驗。

思想碎片。

我本以為自己可以從2022年末的那次旅行中寫出許多篇遊記,但在寫了一些之後,我沒有再繼續。直到現在,記憶已經逐漸模糊。我反而專注在旅行這件事發生後的生活。這意味著「旅行」的事件如歷史一般,我思考著如何讓它們再次在另一個地方,也就是我現在的生活裡被經驗到。所以我現在即便寫的是那些旅行中的瞬間,其實只是我所經驗的「整體生活」本身。

於是,旅行的「有限時間」不再有殊異性,儘管我在此前的寫作裡一直都把旅行的瞬間自由排列,跟「旅行後」的生活交錯一起。只是我方才意識到這麼做其實是取消其殊異性的做法。類似於經歷了納粹大屠殺的猶太人,無法被排除在「造就這段歷史的行動」之外——鄂蘭指出的猶太居民委員會與納粹官方的勾結便是一例。她也在暗示猶太人對大屠殺之發生負有某種「責任」,但並非執行大屠殺意義上的「罪責」。

「責任」(responsibility)的詞根是「回應」(response)。因此,上述的「負有責任」更像是一種潛在的性質,即猶太人對大屠殺及其歷史具有回應的能力。而就在他們決定去「回應」的那一瞬間,他們便介入了這段歷史,也包括回應作為事實的猶太委員會之事。當然,思想一貫犀利的鄂蘭寫了一系列不受猶太群體待見的文章後,她的詰問難免會被理解成「猶太人被屠殺在多大程度上是咎由自取」。

我對我所做、所說,乃至所遭受的都負有責任,意味著我可以回應我自出生起累積且承載的所有經驗。當然,某些經驗可以會引致懺悔和懲處,而回應這些經驗之義務會被稱為「罪責」。鄂蘭在其作品中提供了十分抽象的回應經驗(對所經驗之事負有責任)之方法,但無論是否為罪責,回應的前提是還原經驗,承認所發生之事。如同希羅多德一般,使「希臘人和外邦人的功業不致湮沒,也旨在解釋這兩族人何以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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