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屑 08｜我們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戰爭

久違的「書屑」回來了，這幾個月翻了更多的實體書、電子書，現在要繼續輸出這了。

給還沒看過這系列的人：書屑發音有點像「速寫」，我想用最快的方式捕捉我讀一本書後的印象，並分享給可能也會覺得這本書對他有用的人。

1. 說來奇怪，多年來受到飛彈威脅又身處重要戰略位置的台灣，年輕一代常常被批評沒有國防意識，不然就是會唱衰國軍沒能力，一定會打輸之類的。之前和同事討論到這問題時，我們在釐清算是「不相信國軍有反擊能力」還是「對國防議題無感」，後來我覺得是後者居多。因為不知道台灣國防究竟有多少實力或戰略可以應對，所以態度消極。
2. 在《影子戰爭》中，或許是少見能勾起大眾興趣，又觸及多面向的軍事衝突的書。作者以其多年的一線軍事報導經驗，深刻描繪在南海、在北極等現場險些爆發衝突的場面。從新聞來看雙方互相警告的對話或許很制式，但藉著維持和平秩序的名義，持續擴張武力佔領範圍，以取得最終勝利的野心是真的。
3. 如果好奇美國內部如何看待與中國、俄羅斯的敵意關係，這本書前幾章提供很清晰的解釋。有一派認為不一定是因為雙方做了什麼激怒彼此，而是地緣認同的立場不同，對於美國能對鄰近地區展現權力不滿又羨慕。
4. 本書作者回顧那些對於美國重要的軍事衝突，多次帶著一種遺憾的口吻，強調美國本有能力回應，卻錯失了良機，或是過度天真相信中俄能參與現有國際組織，結果反而讓事態一再惡化。從當地媒體傳遞給中俄人民的印象來看，美國的政治制度不僅無能，也愈來愈衰敗。
5. 可以想像軍官回答作者的表情都很克制，但非常堅定地認為在那些幾乎要被遺忘的俄羅斯入侵事件，必須盡其所能的擬定防範策略。偏偏情報蒐集在科技演進下更難為人辨識，前一個被抓到的間諜案例，恐怕已經不適用接下來的戰術。
6. 假新聞與虛假資訊的干擾，同樣是台灣人已經習慣到麻痺，卻是日益重要的國防問題。那些針對國民心理的干擾先是悄聲無息，然後是莫名的極端對立與恐慌，對領導者的不信任，最終爆發大型的衝突。這在烏克蘭已經發生過。
7. 自川普上任後，美國就更積極與亞洲國家結盟，以印太戰略與中國抗衡。然而長期在那些常見的衝突地帶，因為紅線沒劃清楚，傳達的訊息模凌兩可，兩國之間容易誤解彼此的意圖。這也是作者在最後一章提醒的應對之道，相比很多不斷恐嚇軍事威脅的書，這本的收尾還是實在多了。
8. 《影子戰爭》也介紹了我個人好奇的太空戰爭、北極潛艦戰。雖然以前偶然讀過國防報告，但總覺得太官腔，難以想像衝擊的影響程度、具體如何發生。所以作者這段描繪讓我印象很深刻（好像在看電影但又是真的啊）：

美國人認為，第一次太空戰爭會無聲無息展開。敵人以光速在美國各地發動一連串精心策劃的網路攻擊，電視螢幕變成黑幕，網路連線變得異常，極度緩慢，慢如龜速，提款機故障。起初，可能會看起來像是倒楣，網路發生連環故障。鮮少人立刻感到驚慌。

接著戰線從網路領域延伸到遙遠的太空，地面雷射攻擊美國在近地軌道的通訊衛星，敵軍艦與軍機發射飛彈，摧毀在地球上方超過一萬兩千英里運行的全球定位系統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