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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m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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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内人》读后记

Zim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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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成功出色的悬疑类的小说,但是有时候还是摆脱不了《白夜行》对于陌生人之间的联系的感觉。小说中主要以两条线并行前进,到最后的几 章再合二为一。当两个世界中的人都在各自发展着他们各自的关系,你也会随着越来越多的阅读而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但是整个作品最后的诸多反转,却让人感觉到措手不及。


网内人,就是互联网之内的所有人,如今笼罩在整个互联网之下的所有人都叫做网内人。 今天上午听到许倬云先生说道,我们现在的知识分子是检索机器,不是思考者。网路连接每个人都在彼此影响,但是很少有人自己想。

整篇小说描述的就是在网络连接之下,每个人彼此影响,网络上的言论和讯息对于每个人生命轨迹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转影响。不管是因为网络上悠悠众口、舆论导向而自杀的人,还是为了给妹妹复仇而放弃自己现实生活中所有积蓄的人,又或是为了不断的往上爬,不断地提高自己在公司中的地位获得更多的金钱而放弃自己原则公司职员,又或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出气,而利用网络暴力他人造谣生事的哥哥。他们都是错的吗?他们利用了网络影响了多少人呢?

因为网络的便捷,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媒体,每个人利用现在的智能手机就可以做到,之前一个记者,一个摄影师,一个录音师,场景规划等等放在一起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正如作者所说

社会上本就有黑暗面,在网路上这黑暗面会以几何级数的规模膨胀壮大,形成犹如巨兽一样的怪物,将理性吞噬。而对于网络上的暴力者明明跟当事者素未谋面,但是这些人却是熟悉这个当事人的态度,熟悉当事人的样子,他们将他们的想象的情节、原因加注到当事人的身上,然后再将自己想象的内容抨击、讽刺、嘲弄。

因为善恶引起的争论,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而去贬斥对方的错误,总是把自己放到道德制高点的地方,觉得其他的人跟自己立场不同的人都是错误的,在各种对抗之中,任何一方都打着正义的旗号,声称自己才是有道理的言论,即便是最后用上了非常卑劣的非常低俗的手段,说出了非常低劣低俗的话,他们也会说自己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或者是和某些素质的人没必要保留自己绅士淑女的一面。用这样的方式压倒对方,说穿了不过是胜者为王的丛林法则。拥有金钱地位,力量和才能就可以为所欲为,能够变成别人眼中正义的化身。

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喜欢扮演判官的角色,来去决定别人的生死,来去决定别人的命运,来去觉得你应该怎么怎么样做才是对的。当你不断地在网路上或者现实中说到:这种人真的该死、这种人就应该关进监狱,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真的是上帝吗?你真的是判官吗?或者你是法官吗?你真的有权利去比决定别人的命运,决定别人的生活轨迹,决定别人的生与死吗?

网络的传播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的多,许多事情几乎都是在几个小时之内以爆炸型的指数级的速度增长起来,传播出去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不管是利用微博的热搜,不管是利用朋友圈、抖音、今日头条的传播,公众号的发文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传播方式,在你看来非常的多见。这些平台这些软件的流量足以能够大到惊人的地步,能够让一个信息在几个小时之内传遍所有在网络连接之内的网内人。

网内人既然在网内就不得不受到其他所有的讯息的影响,大部分的人都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都是别人说什么什么就是对的,都觉得有道理就会跟着去附和。你会把信息不加甄别地放到自己的脑子里面,形成一种固有的价值观和价值体系。

在这样的社会中去接受更多的多方面的角度不同的想法可能是正确的,但是你要知道你是要判别地去看待任何事情,而不是有人说这是正确的,你就认为这是正确的,并且坚定不移的相信这是正确的,要有批判性思维去思考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从而才能形成自己的一个价值体系。

之前有人说到墙的存在是否有必要:“好消息,现在国内再也没有坏消息了。”消息的管控是否是正确的增加自己自信的一种方式呢?大家不接触到任何其他的坏消息,就能够只接受好消息,并且把它形成自己的价值观嘛?看不见的真的就不存在吗?真的不一定。

陈丹青先生说过,现在的人太浮躁,在这个社会中,讯息并不等于眼界。每个人的价值体系、价值观,他的眼界、格局、胸襟、情怀,都不是由于信息来决定的的,而是对信息的思考决定的。当信息到你眼前的时候,你不加思考地把它放到自己的脑子里边,思想像墙头草一样随着别人两头倒的话,能说你是有思想的人、有自己态度的人吗?你的态度是否是因为别人的态度变化而变化,那你看到我写的这些东西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想我说的这些东西是否是正确的呢?

批判性思维可能就是怀疑一切,怀疑一切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想到的,别人说到什么事情是正确的的时候,你是否会想为什么是正确的?有什么理由吗?

当网络变得四通八达,当很多很多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被普及到网络,已经身处在网络之中,已经成为网内人的时候,网络上的暴力,网络上的舆论导向,网络上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会影响你,不知不觉的影响你。很多人都在被讯息影响,但是真的有几个人在思考讯息呢。

据说有人调查每个人每天上网的时候去阅读的文字量,一天下来已经足够到一部中篇甚至长篇小说的程度了。那么我们的阅读到底是要更多去阅读那些出版书呢?还是要把精力媒体上面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舆论、声讨、议论、霸凌上面去呢?

所以你是在书本中汲取知识和信息,还是看着网络上任何人的评点而不断拍手叫好呢?




一些摘抄:

经过1997年的金融风暴,以及2003年的疫症爆发,香港经济受到严重打击,不少企业老板为了省减营运成本,将业务外判,或以合约形式招聘员工,逃避资方应负的责任。大企业以低价聘用小公司负责某些工作流程,而小公司亦可能从中取利,将作业再分拆外判给更小型的公司,由于这种层压式的雇佣关系,劳工的薪水被大幅削减,可是由于不景气,工人们害怕饭碗不保,只能默默承受剥削。
只要赔偿个案成立,即便付款的是保险公司,也会令投保的企业信用额受损,往后保险公司便会要求该企业付更高的保险费。
“我知道我现在的收入只比综援金额多一点,假如我辞职拿综援,便可以全心投入照顾雅怡和雅雯。可是,你叫我以后如何教导她们要当个有承担、有责任感的人?”
周绮蓁回答邻居时都不动气,笑眯眯地反驳对方的建议会为小孩立坏榜样。
事实上,有几个乘客在大妈喊话后用手机拍摄影片,将车厢中的冲突完整地记录下来——在“人手一机”的今天,镜头无处不在,只要在人群中发生丁点不寻常事,都会有人留下影像记录。
今天的年轻人通通是‘废青’,一味搞乱香港,无事生非”
,在网路上这黑暗面会以几何级数的规模膨胀、壮大,形成犹如巨兽一样的怪物,将理性吞噬。
明明跟小雯素未谋面,可是这些网民却一副熟悉妹妹的态度,将他们的想象强加在她身上,然后再大肆抨击嘲弄。那些留言中不乏卑污龌龊的言辞,仿佛通过光纤网线,他们就有自由以任何猥亵的下流话来评论他人,即使对方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或者反过来说,就是因为小雯未成年,他们认为法律过度偏袒,所以他们更需要“公正”地维护正义。
网路公审等同霸凌
。她痛恨网路每一个不负责任、随便发表言论的网民,他们茶余饭后乱写的几个字,却汇聚累积成比断头台更锋利的刀刃。小雯就像每天被陌生人凌迟,身上的血肉被一片一片地撕下来,慢慢折磨至死。
在阿怡眼中,记者和网民根本没两样。假如说网民是凶手,那为了销量、以“公众知情权”之名剥夺小雯片刻宁静的记者就是帮凶。
香港就是如此一个居住环境恶劣的城市。在这儿生活,我们只能逆来顺受,世事未必尽如人意,凡事别那么执着就好。
施仲南知道“起底”已成为网路常态,每个人都担心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但反过来它也可以成为武器,让掌握这套游戏规则的人坐收渔利。
电子化生活好像很方便,动一动指头便能购物、汇款、投资、跟朋友闲聊、社交、求职,甚至直接通过网路工作,但现实就是愈方便的东西愈容易被钻漏洞,当所有事情彼此相连,你只要找出最弱的一环,便能轻易击碎整条锁链。”
“一流黑客都精通这门技术,就是通过社交手腕获取系统的切入点,以交谈或伪装偷取账密,甚至是借他人之手完成侵入。”阿涅冷笑道,“因为天下间最容易击破的‘最弱一环’,就是‘人类’。电脑系统能随岁月发展得更完善,但人性弱点却永远无法改变。”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每个人都分饰着“利用者”和“被利用者”,擅长利用人性弱点的人,都能跻身成功人士的行列。
先入为主是调查大忌,你可以作出假设,但要记得,‘假设’不一定是事实,你作出假设,便要更努力去证明这个假设是错误,而不是找出支持这个假设的证据。”
当然无人知道,这些观众中有多少人由衷喜爱艺术,而又有多少人只是附庸风雅,以金钱来换取假装懂得品味文化生活的虚荣心。
我们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弱者被淘汰,不过是自然法则下的正常结果——施仲南想。
因为她只将‘老师’当成一份普通的职业,替‘雇主’挡掉麻烦,是‘员工’的责任。我们身边就是充斥着这种自以为‘安守本分’的家伙,却不知道自己已变成不懂思考、自甘堕落的废物,令这个社会愈来愈腐烂。”
对她来说,她希望学生们都像工厂的原料,毫无个性地注入相同的模具复制成相同的人偶,再送进名为社会的机器里,成为不起眼的齿轮。因为她也视自己是这样的一枚齿轮罢了
别小看今天的小鬼,尤其在我们这个病态社会,孩子们自小被迫学习在充满狡诈成年人的森林里的生存之道。父母为了让子女进入名校,逼不足六岁的孩子在面试时戴上虚伪的假面孔,扮作乖巧有礼的小屁孩,回家后却故态复萌,变回呼喝家佣的小皇帝。”
阿怡钟爱阅读,可是今天的阅读人口愈趋减少,看书变成小众趣味,年轻人宁愿花时间在社交网站上聊天胡扯,阅读缺乏内容的废话,也不愿意翻开书本。事实上,现代人每天在网路上阅读的文字量惊人,美国有机构就做过调查,发现一般人每天被网路灌输超过五万字的资讯,分量相当于一本小说。
今天太多人以为自己驾驭科技,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操纵着超过自己能力所及的机器。
井上是不是就是阿涅哈哈哈
不过不管花多少,只要有消费,这个世界的经济才得以存续,我们这些投资者才能制造财富。”
这个社会,认钱不认人。不管你的财富是辛苦累积而来,抑或是巧取豪夺凭着剥削他人而赚取,只要有钱就能获得他人敬重。就算你不同意这种势利的社会法则,在这个城市生存,你也必须服从于这规条。
你知道什么时候该隐瞒,什么时候该坦白。商场上谎言和手段司空见惯,我从不介怀,只是,明知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牌还硬要撒谎,那便是一种侮辱了。”
全都挂着不同厚度的假面具,为了成为他人眼中的理想形象,他们都在勉强自己。本来成年人该告诉他们要有自信、由衷地做自己就好,可是我们这个病态社会只在乎教育能否制造出一批批服从权威、配合主流、具备相同学识与能力的机器人,而这些机器人又将下一代塑造成另一批机器人。”
正如你所说,‘个人’能够取代‘企业’,我们预见的是一个‘全民记者’的时代。当民众能够直接取得没加修饰、整理的资讯,能目睹事件最原始最真实的一面,具权威性的报社、媒体将失去光环。
网路以文字为主要沟通媒介,人们习以为常后,便不会质疑电子世界里的讯息是否真实、躲在文字背后的又是否他们想象中的那个人。这也是今天出现不少网路诈骗的原因。”
人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自私自利的生物。我们满嘴仁义道德,表面上容不下丁点恶念,可是一旦失去了余裕,就会祭出什么‘物竞天择’的理由,为自己所作所为开脱,这就是人性。更糟糕的是,人喜欢找借口,连承认自私的勇气也没有,自我催眠找个感觉良好的下台阶,说穿了不过是伪善。
“‘为了妹妹’?你有问过她的意愿吗?为了她牺牲自己,她会高兴吗?她会不会因为你的‘伟大情操’,背负太多期望而喘不过气?今天有不少人犯这种毛病,老是一厢情愿地自把自为,说穿了不过是无穷的控制欲,强加自己的标准在他人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对你来说家人到底是什么?”
比起单纯由善恶引起的冲突,世上更常见的是因为立场相异而勾起的纷争。在各种对抗之中,任何一方都打着“正义”的旗号,声称自己才是道理所在,即使用上卑污的手段,也美其名为“逼不得已”,以力量压倒对方,说穿了不过是胜者为王的丛林法则。阿涅对此更有深刻体会,他拥有金钱、地位、力量和才能,几乎能够为所欲为,能轻易成为他人眼中的“正义”化身,可是他知道随便以“正义”为名在他人身上施压,不过是一种霸凌。
他觉得世上太多人喜欢扮演上帝的角色,为这个社会带来痛苦与不幸,而他不愿意同流合污。阿涅不时提醒自己,他不是判官。
现代人总喜欢找借口,老嚷着什么‘逼不得已’‘身不由己’,那根本是放屁,我们总有选择,重点只是我们是否愿意承受那个选择带来的后果、付出那个选择的代价。这个社会之所以变得腐败,就是有不少这种‘平庸之恶’,凡事衡量利害先于真伪和对错,将谎言粉饰成事实。你帮助这种烂人,就是令正直的人受苦的帮凶。”
“网民们才不理,总之事情出了错,他们就会找箭靶。”“网民都是如此蛮横无理吗……”阿怡皱起眉头,一脸不解。“不是‘网民都是如此’,而是‘人性就是如此’。”阿涅瞧着阿怡,摇摇头,“网路只是工具,它无法令人或事物变得正义或邪恶,就像杀人的不是刀子,而是执刀的凶手,还有令那个杀人者动手的恶念。将‘网民’标签起来,只是逃避现实的借口,人们不愿意承认潜藏在人性之中的自私与欲望,就找个名称当成代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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