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My Dark Vanessa》

「故事大綱」

15歲的她，青澀、厭世，在寫作方面天賦異稟，卻覺得自己跟世界格格不入。

42歲的他，老練、成熟，熟稔文學，總是用隱晦的挑逗、謹慎地吞噬他人的人生。

遇見史特蘭以前，凡妮莎只是個孤僻的高二生，

平凡到沒有人會看她一眼──直到史特蘭走近，將她的髮色比喻成楓葉。

起初，史特蘭以美國文學老師的身分，指導她、為她批閱作品；

後來，他開始借書給她，在字句中埋下濃烈的情愫。

再後來，他的手覆上她的腿。

她躺上他的床，任由他觸碰、舔舐，粗暴地奪走童貞。

「可以嗎？」史特蘭總會禮貌地問，卻不會等待凡妮莎的回應。

但她也有屬於自己的渴求，因此能明白他無法抑止的慾望，

儘管她在過程中總是感到抽離、看見他的下體就會想吐。

十七年後，一則社群貼文，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走向。

面對女學生的指控，史特蘭開始接受調查，

凡妮莎長久以來編織的愛情故事也被迫改寫。

《凡妮莎》這本厚達525頁的小說，作者：凱特．羅素用18年時間完成。

我用5天時間看完，不是故事不好看，而是不忍，更多的是憤怒。

故事開始於二〇一七年，

三十二歲的凡妮莎·懷準備出門上班，邊上髮捲，邊化妝，

邊滑手機連上臉書，察看泰勒指控中學教師史特蘭，

在她十五歲時就讀該校時，侵犯她的貼文。

隨著按讚數增加，不斷轉貼分享，留言鼓勵認同人數越來越多。

凡妮莎檢查自己四小時傳給史特蘭的簡訊，他已讀未回。

凡妮莎是飯店禮賓櫃台接待員，旅遊旺季進尾聲，

她的推薦景點行程工作沒那麼忙碌，

午休時，史特蘭打電話她，

說因泰勒那則貼文引起風波，學校準備重啟調查，

可能會逼迫他辭職，更糟糕的是連這學期課都不讓他上完。

凡妮莎安慰史特蘭會沒事的，

幾年前泰勒尚在布羅維克就讀時，就指控過史特蘭騷擾侵犯她。

史特蘭氣憤說，只是碰了她的手跟膝蓋就說是侵犯，

如今舊事重提，校方慎重其事詢問更多相關人，

收集事證，全因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反性侵及性騷運動「#MeToo」活動。

史特蘭堅稱絕對絕對沒碰過泰勒，臉書貼文都是她的謊言。

凡妮莎告訴史特蘭，泰勒上星期傳了訊息給她，

希望她也站出來，那樣相信她的人就更多了。

然後史特蘭聽到凡妮莎的保證，我相信你，永遠站在你這邊。

時間回到二〇〇〇年，

十五歲的凡妮莎就讀私立高中布羅維克二年級，

第一學年結束時，她和同寢室的好友珍妮鬧翻了，

新學期，她獨住一間宿舍，在校園獨來獨往。

教美國文學史的史特蘭先生開始接近凡妮莎，

下課後，留下她談話，讚美她寫詩的技巧，文字優美，

紅髮色如秋天的楓葉，精緻的妝容，穿衣風格。

藉著研討文學課名義，借給她備受爭議的小說《蘿莉塔》，

莎士比亞最暴力血腥的劇本《泰特斯·安特洛尼克斯》，普拉斯的詩集《精靈》。

討論時，假藉不經意的肢體碰觸，同情凡妮莎被同學孤立的遭遇，

言語暗示，因為她特別，同學才排擠她，

引誘她掉入佈置好的陷阱，終至萬劫不復。

師生間不正當關係在校園傳開，

校長分別找凡妮莎和史特蘭問話時，

為了保護自己，史特蘭對凡妮莎說：

「我也知道跟妳發生關係不對，這都是因為妳很特別，才害我把持不住。」

「妳，也是願意的吧？」「我們之間的主導權，一直都在妳手上啊。」

儘管凡妮莎知道「那是不對的」「這樣怪怪的」

「我不喜歡老師的生殖器」「我覺得老師這樣很噁心」，

但史特蘭彷彿洞悉一切般，總會在剛好的時機點上，

以推卸責任、情緒勒索的話語提醒，讓凡妮莎陷入自責的混亂。

凡妮莎被迫當著所有同學面前，承認跟史特蘭的戀情都是她想像捏造的謊言。

凡妮莎以污衊師長的「罪名」遭學校退學，蜚短流長流言在小鎮傳播，

凡妮莎還一直相信史特蘭對她是真愛，等她上了大學後，就能名正言順在一起。

史特蘭只喜歡十五歲以下的小女生，凡妮莎成為大學生後，兩人仍持續來往，

對她這行為，男友伊拉斥責她思想,行為完全不正常，如果不肯看心理醫師矯正，

不停止和史特蘭來往，就分手。凡妮莎心裡知道不該再跟史特蘭聯絡，

知道他只是利用她，可是，就是控制不住，電話來，就向他奔去。

直到凡妮莎遇到亨利教授，他欣賞肯定她的才華，

凡妮莎認為，亨利教授對她那麼好，

一定也是喜歡她吧？想跟她上床吧？

所以，她主動試探，誘惑，亨利教授始終不為所動，

他的妻子適巧也在布羅維克任教，聽過史特蘭對女學生的不當做為。

凡妮莎向他吐露和史特蘭的關係時，

表明願意幫助她，還說：凡妮莎，我真的擔心妳。

史特蘭聽說凡妮莎告訴亨利教授，兩人的關係時，

暴跳如雷，為保住自己的教職，

重演六年前的手段，常喝到爛醉的凡妮莎，

分不清楚現實與想像，又編織故事情節…。

凡妮莎再度陷入史特蘭灌輸錯亂言語，

她對亨利教授說自己十五歲,就和史特蘭先生上床的事，是幻想，不是真的。

亨利教授真誠的說：凡妮莎，妳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史特蘭，

我保證不會因此疏遠妳。妳是我教過最棒的學生。

凡妮莎疏遠了亨利教授，經常缺課，

也放棄亨利教授幫她寫推薦信，念研究所的目標。

本來可以在文學研究或寫作大放異彩的人，

凡妮莎卻成為有藥癮,酒癮，視不正常關係為正常的壞掉的大人。

《凡妮莎》這本書，沒有華麗的詞藻，

作者用平實的文字，細膩描繪凡妮莎內心，

十五歲青春少女幽微複雜難以理解的情緒，

以及她為什麼不願站起來指證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原因。

故事以今昔時空兩線進行，讀到年少凡妮莎遇到狼師，

卻在他的巧言推卸責任辯解下，攬下全部過錯，

十六歲後，人生路程陷入風暴中，獨自苦苦掙扎向前走。

她知道史特蘭對她做的事是不對的，

她應該向泰勒和其他人一樣，指證史特蘭的罪行。

又怕史特蘭被關入監獄，他們的事登上報紙，她的名聲就完了。

她告訴心理諮商師露比：我必須相信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是一則美麗的愛情故事，妳懂嗎？我是真的、真的必須那樣相信。

真實生活中，若遇到跟凡妮莎相同遭遇者，

不要指責，不要指手畫腳，說該怎樣做才是對的，那樣是錯的。

不站出來指控並非懦弱，我們需要做的是傾聽，與全然同理的心意就好。

凡妮莎〈My Dark Vanessa〉

作者：凱特·羅素

原文作者： Kate Elizabeth Russell

譯者：Valeria Lee

出版社：三采

出版日期：2022/06/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