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湾（11）
第十一章
古知事的洋楼竣工了。
八月初八这天，古知事正式入住，从省城来的设计师，给洋楼取了一个富有欧洲情调的名字：富兰城堡。
富兰城堡占地二十余亩，高高地伫立在公署大院的右边，把公署大院映衬得更加低矮。董瑞弯着腰引领古知事在富兰城堡观赏，城堡的前面是大片的绿地和花园，两旁各有一栋平房，供仆佣、伙夫、侍卫等下人居住，后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的中间，还有一片铺满花岗岩的平地，供聚会游乐使用。
四层的高楼，每一层都比下一层要缩小一圈，整栋洋楼呈金字塔形状矗立，尖尖的楼顶，像一把利剑刺向天空。每一层的四周，都被一根根花岗岩石柱围着，在石柱与外墙之间，是环绕整整一层的走廊，从外墙的窗户往里看，是一间间功能各异的厅堂。
形象猥琐的董瑞，今天也特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乱如蓬草的头发，被洋油给摸得整齐铮亮，一身崭新的马褂勉强表达了他的干净利落，特别是一块故意露在胸前的怀表，更是把他显得有模有样。美中不足的是，他始终弯着的腰和始终谄媚的笑，还有始终对别人察言观色的眼，仍然透露出他的奴才本质。
他的这种形象，甚至和郝富相比，都低了一个档次，郝富的贼眉鼠眼，透露的是他的狡猾和计谋，表达的是对这个社会的警觉。毕竟，郝富曾经还是一条绿林好汉，是笕苾山上下来的二当家，所以，郝富的形象和董瑞相比，不仅不猥琐，简直就是阳光。
低了一个档次的董瑞，并没有因此自卑，他用自己猥琐的心态，认认真真地服侍着古知事。
古知事在董瑞的陪同下，走走停停，尽情地观赏着院内美景。他走到一个花园凉亭前，突然发现了一尊雕像矗立在亭子的中间，仔细一看，原来那雕像是他自己的形象，雕像的下面，还刻着一行字：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
“好，办得好，董瑞，我要好好地奖赏你。”
“谢谢大人，这是小人分内之事，让您满意是我唯一的宗旨。”
“董瑞啊，城堡里的各色人等都安排到位了吗？”
“都到位了，请老爷随我来，依次品鉴。”
按照古知事的要求，城堡一共安排了小妾五名，每位小妾派侍女两名，这十五人都住在城堡三到四层。二楼是古知事的日常活动中心，正中是中央大厅，紧挨中央大厅的是四五间功能各异的办公室、会客室及会议室，专门处理政务和接待下属的，左边是古知事的起居中心，由大卧室、书房、浴房、休闲房及侍女房构成，右边是娱乐餐饮中心，由大餐厅、小餐厅及各种娱乐室构成。一楼是下人做事的地方，有伙夫、老妈子及各色杂工。一楼的下面，还有一层地下室，是整栋楼房最神秘最恐怖的地方，因为地下室里面，除了几个堆放杂物的房间，还有几间禁闭室、刑讯室，专门用来对付城堡里面坏了规矩的人。住在三楼和四楼的所有小妾不得随意下到一楼，需要办理的事项都由侍女奔走完成，一楼的所有仆佣，不得随意上楼，一楼以上，成了一个警备深严的禁区。
挑选小妾，是董瑞耗费心血最多的，洋楼工程的后期，董瑞把建造的事项都交给了手下的一帮人，自己一门心思寻找知事心仪的女孩子。四合院里剩下的那些女孩，古知事肯定是看不上眼了，他和几个嬷嬷一商量，干脆派人去外地购买，本地资源毕竟有限，再说，即使相貌能勉强合乎要求，内在品质也不一定能通过。几个嬷嬷揣着大把的银元，走南闯北好几个月，才购回了一批女孩子，特别是王嬷嬷，还从上海购买回一个洋妞，据说是父母遇害，洋妞流落街头，被人贩子给捕获了。
董瑞把购买回来的四十个女孩子集中训话，对她们说：“你们是我们从各地精心挑选出来的，你们在这里将接受严格的培训，你们中脱颖而出的优秀人才，将进入乌嶂县最豪华最现代的富兰城堡，成为古知事的生活伴侣，成为高居华堂的贵妇人，享受人间天堂的生活，接受乌嶂县万民的朝拜。你们将被分成四个小组，每小组由一名嬷嬷负责带队，并对你们进行礼仪训练，训练完毕之后，将通过比赛选拔。”
一个月后，进行初赛，初赛的内容主要是礼仪表演，每组淘汰一半，过关的五个女孩进入下一轮的比赛。第二轮比赛的内容是才艺表演，四个嬷嬷原本都是才艺绝佳的青楼女子，完全能胜任这些女孩的教学工作，但是为了确保整体素质的提高，各组嬷嬷们又从外面聘请技艺更高的艺人，来指导本组的女孩子。
第二轮比赛同样采取淘汰赛的形式，每组五进三，为了防备人才的意外流失，董瑞特意给每组淘汰下来的两人组织了一场复活赛。复活赛由各组已经晋级的最后一名和本组已被淘汰的两名选手竞争，实行三进一的淘汰模式。复活赛后，各组三名种子选手就开始备战决赛了。
在第一轮和第二轮的比赛中，评委由四合院的嬷嬷和董瑞组成，决赛阶段，董瑞不再担任评委，请德隆老爷和四合院里两个资深嬷嬷做评委。
决赛共分三关，第一关是肉色诱惑，主要是展示自己的身子，凸显自己的美艳；第二关名叫玉女心经，主要是采取各种手段挑逗男人；第三关名叫决战娇娃，主要是实战演练，模拟床上的活儿，看谁做得出色。决赛不分小组，所有晋级的十二名女孩子依次进入封闭的考场，只由两个嬷嬷和德隆老爷观看，从这十二名女孩子中间，产生五名优胜者。
经过紧张而激烈的竞争，比赛终于圆满结束，古知事亲自给五个优胜者颁发了“御用美小妾”的光荣称号。那些没有入围的女孩子，古知事鼓励她们继续勤学苦练，争取在来年的比赛中，获得好成绩。
这五名获奖的美小妾，一一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除了感谢把她们买回来的嬷嬷，还特别感谢使用魔鬼训练法训练她们的嬷嬷，最后一致感谢知事大人在百忙之中来参与赛事，为赛事增光彩，为赛事提升档次。
为了合理合情地迎娶这五位小妾，德隆老爷也算是煞费苦心，一次迎娶五个姨太太，这说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太好。他和董瑞商量，对外公布只迎娶一位，其她四位都作为侍女一并陪嫁过来。
于是经由董瑞做主，给古知事操办了这场婚事，这五名幸运的少女，从此成了锦衣玉食的贵妇人，过着颐指气使的高贵生活。董瑞又从初赛淘汰下来的二十名女孩中，选出了十名口齿伶俐的女孩，配给五个美小妾做侍女，一人两名。可怜这十个女孩，心中纵有无限的苦衷，也是有苦难言，谁叫自己不争气，谁叫自己天资差。昨天还是平等的同学，今天却成了地位悬殊的主仆，其间的距离，犹如阴阳两界。
一切完事之后，董瑞又向古知事申请，把四合院重新装饰一新，在院门上挂起一块响亮的牌子：乌嶂县慈善救济院。从此神秘的四合院不再神秘，各地的贫困女孩子都被及时地予以救助，特别是那些具有姨太太潜质的女孩，优先救助，不具备姨太太潜质的，有妓女潜能的，也能勉强纳入救助范围。
万事都有不如意的时候，知事纳妾那天，发生了一点点小插曲，其中一名居然以“侵犯人身权利”为由，拒绝入住富兰城堡。董瑞一了解，原来是那个洋妞，这个洋妞，居然一路过关斩将，跻身美小妾行列。
董瑞问道：“为啥不去富兰城堡陪古知事？”
洋妞回道：“我要回家。”
“回家？我们这不是把你送回家吗？”
“我的家在上海。”
“这是你的新家啊，我们给你安排的。”
“我不要这个新家。”
“可惜，你已经没有选择了，小朋友。”
“你们侵犯我的人身权利。”
“啥人身权利？我们不知道这个玩意。”
“我不要去城堡。”
董瑞要几个嬷嬷把他强拽进马车，径自向城堡驶去。
富兰城堡二楼中央大厅里，古知事看着被强扭来的女孩，满心不高兴，对嬷嬷说：“放了她。”然后走下座位，和女孩亲切握手，并且说：“你不用担心，我们马上派人把你送回上海，你在这里暂时住几天，权当是度假，好不好？”
女孩一看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对自己如此和蔼，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建议。
五个美小妾在古知事的面前一字排开，古知事望着这些姿色绝佳的尤物，恨不得立刻就把她们吃掉。他对着五人说道：“今后，你们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要在这里一心一意的过日子，你们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处处给这里的下人做出垂范。你们五人之间，要互相团结，互相帮助，不要尔虞我诈，如果违反了这条规矩，会招致非常严酷的惩罚。”
说完，古知事呷了一口茶，继续说：“你们五人，我按照大小顺序，给你们取新的名字，分别叫晓梅、晓兰、晓樱、晓菊、晓荷，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五个美小妾齐声回道。
德隆望了望身边的老妈子，又问道：“太太们的住房都安排好了吗？”
一个领头的老妈子弯腰恭敬道：“回老爷话，一切都安排妥当，大姨太太和二姨太太住四楼，三姨太太、四姨太太和五姨太太住三楼。”
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在各自的侍女陪同下，住进了梦幻般富丽堂皇的宫殿，享受着无与伦比的贵妇生活。
德隆望着向楼上走去的众姨太，一个人躺着大厅的西式沙发上，眯着眼睛，口里喃喃自语：“今晚陪谁呢？这五个让我不知如何舍取？”
德隆的身边站着两个侍女，都端着茶握着烟袋，陪侍着他。德隆看了左旁的侍女一眼，拉她到身边问道：“你说，老爷我今晚陪谁？我一个也舍不得落下。”
侍女被德隆拉着，害怕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说：“老老老爷，您陪谁都行。”
站在右旁的侍女是个老员工了，他知道德隆的德性，忙替那个侍女解套说：“老爷，以您的本事，应该全部都陪。”
“乖乖，你说话我喜欢听。”德隆放开了手，又转过来握着这个侍女的手说道，“我老了，老爷我老了，知道不？我一次弄不了这么多了，只能依次来。”
“今天就陪晓兰。”德隆决定了，就是那个洋妞，他要开一开洋荤。
主意已定，古知事就开始往楼上走去。
而那个天真的女孩子，被德隆取名为晓兰的洋妞，此时正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面，幻想着回到上海滩，那个她魂牵梦萦的十里洋场。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德隆那一身横肉，将要排山倒海般向自己压来。
住在四楼的晓兰，正和两个侍女聊天，看德隆老爷来了，赶忙站了起来，和他打招呼。德隆老爷示意两个侍女下去，然后挨着晓兰坐了下来。
“五个人中间，你是老二，对吗？”
“是的，老爷。”
“你是哪个国家的？”
“中国的，老爷，我在中国出生。”
“你不是洋妞？”
“我父亲是南洋的，爷爷是美洲的。”
“哦，哦。明白，是白色和棕色的结合体，怪不得皮肤黑不黑白不白呢。”
“还想回上海么？”
“想。”
“不想做我的姨太太？”
“不想，我是被骗来的。”
“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的？”
“是的，不做的话，她们会打我的。”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挤进入决赛，你不知道赢了决赛就是我的姨太太了么？”
“知道，她们说，不做您的姨太太，就做妓女，我不想做妓女，所以就努力赢比赛。”
“也就是说，你还是选择做我姨太太？”
“这，老爷，我，我没有选择，我的选择是回上海。”
“如果我告诉你，回上海的选择已经没有了，你怎么考虑？”
“我，我不知道，老爷，您让我回去吧，我会一辈子记住您的好的。”
“你上海还有亲人吗？”
“虽然父母去世了，但是外公外婆都还在上海，其他亲戚也都在那里。”
“我明白了，如果我让你回上海了，你怎么报答我呢？”
“这，这，我不知道。”
“我给你一个选择，你陪我睡觉，然后我让你回上海，好不？”
“求您放了我，老爷。”
“我绝对放你走，你听清楚了吗？前提是你陪我睡觉。”
“能不能不要呢？”
“你是说不陪我睡觉，让我放你回上海？”
“是的，老爷，我求您了。”
“好，你的要求真的很执着，现在我来跟你分析，我放你回去，你应该感谢我，对吧？可是你现在没有感谢我的东西，钱，你没有吧？其他物质，你也没有吧？你总不能空口说一句‘谢谢’吧，你总得有所表示吧，在你没有其他能力能够感谢我时，你只能拿出你的肉体来感谢我，并且我现在对你的肉体感兴趣，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叫做一拍即合，对不对？这就是双赢。再次，你的肉体，总归会和男人合在一起的，你不可能不结婚吧，对不对？结婚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跟男人上床睡觉么？你总归会跟男人上床的，并且那个跟你上床的男人，不一定会做出对你帮助很大的事情，比如把你从千里之外救回上海，甚至和你结婚的男人，婚后你会发现他不一定值得你爱，但是那个时候，你都跟他睡了无数的觉了，你后悔都来不及了。退后一步说，你和一个你爱的男人结了婚，然后上床，请问，和相爱的人上床就一定有好的结果么？你爱他或者他爱你，然后你们上床，这和你不爱他并且他也不爱你，然后你们也上床，有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后者比前者有更大的主动性，是不是？爱他，是一种情感，这种情感驱使你更愿意跟一个男人上床。现在我们来做一个设想，你和你爱的人相拥而眠，在双双进入梦乡之后，换一个你不爱的男人抱着你，你能感觉到吗？注意，是在你睡着的状态之下。你肯定不知道，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我现在告诉你，爱一个人，然后想主动跟他上床，这都是感情在诱骗你，把感情拿掉，跟一个爱你的男人睡觉，和跟任何一个男人睡觉，是完全一样的。你说我的理论对不对？也许你要问我，为啥要拿掉感情呢？我告诉你，拿掉感情后，你在考虑跟谁睡觉时，会更理性，更能保护自己，反之，你会受到很多伤害。哪个女人婚姻的悲剧，不是因为付出了感情呢？就算是给别人做大太太，也不要付出所谓的感情，感情这个玩意，是有史以来最糊弄人的玩意，它让你感觉值得做某种事，后来你发现错了，其实不值得这样去做，然后不是怪自己付出太多，就是怪对方太不讲情意，其实这都是不对的，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让感情左右自己，一个被感情左右了的人，其实就不是个正常的人，就是一个陷入某种情绪的人，当她正常的时候，她就会发现，她所做的这些，是多么的不值得。我说了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开导你？不知道能不能给你带来一个崭新的人生？”
“老爷，你说得都好，可是我一时半刻转不过弯来。”
“好，小姑娘，你是个好孩子。我会慢慢引导你的，不要强求马上改变什么，人的观念是人身上最顽固的污秽，要长时间的洗涤，才能变得洁净。现在我再跟你说一个道理，如果你不在这里，你将来也是一定会跟其他人结婚的，对不对？一个人和她真正相爱的人结婚的几率有多大？我是说互相都深爱对方。告诉你，这个几率不到百分之十，也就是说，绝大多数人都不是跟他相爱的人上床的，如果你现在和我上床，这和那百分之九十的人是完全一样的，从理论上来说，你现在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对不对？你如果不和我上床，你将来和另外一个男人上床时，你会发现，这个男人和古知事有啥不同呢？没有啥不同的，只是一个故事的两种表达而已。和你说了怎么多，我现在跟你提一个条件，如果你能反驳我的观点，我今天就不和你睡觉，如果不能反驳，我就跟你睡觉，好不好？如果你既不能反驳我，又拒绝和我睡觉，我就强奸你，好不好？当然，既然是强奸你，就没有好不好了，因为强奸你，纯属我的一厢情愿。”
“老爷，能不能不这样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道理了，你说说看，我是不是以理服人？到目前为止，我都是赞同通过智慧解决问题的，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说服我，那你陪我睡一觉，不是觉得更光荣么？和一个比自己更有思想的人睡觉，难道比跟一个没有思想的人睡觉，会更痛苦么？反正，你一定会和男人睡觉的，是不是，除非你宣布终生不嫁，但是那是特例，不是我们讨论的普遍意义上的男女。所以，你一定得以理服人，不能粗暴地回绝，也不能沉默不作声，沉默不作声是一种智商短路的表现。现在我开始等你的回答，我洗耳恭听。”
“老爷，我真的难以做出决定，你知道，虽然感情不一定是个好东西，但是人做出决定都是靠着感情的。我想，即使错了，下一个决定也依然不会离开感情的作祟。所以我只能这么说了，您在道理上是对的，但是您的这些话，在生活中不会有实现的空间。”
“好啊，晓兰，你说得真好，你是我的好姨太太。”
“我不想做姨太太。”
“好，不做姨太太。今晚，我不要你陪我睡觉了，好不好？”
“好。”
“来，来。来，我们来喝两杯，我今天总算是遇到了知己。”
晓兰看古知事兴趣这么高，也不好拒绝，只得和他坐在桌子上，喝起酒来，两个侍女风一样地到下面去取了酒菜，摆在桌子上。
“晓兰，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看我有这么多姨太太，其实没有一个人能和我讨论人生和爱情的，她们大多是些文盲。”
“我也没有读多少书，女子中学还没有毕业。”
“你还年轻，只有十六岁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到上海，或者北平，甚至是万里之外的英伦去读书。你愿意吗？”
“我不敢这么想，我没有这样的福分。”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我想帮你，你不就心想事成了么？”
“我不知道怎么报答老爷。”
“真心真意地做我的姨太太啊。”
“我，我，您会让一个姨太太去读书么？”
“怎么不会呢，我想让谁怎么样，谁都得怎么样，没有不怎么样的。你信不信？”
“信。”
“那么说，你愿意做我的姨太太么？”
“按照您刚才的口气，我不敢反抗。”
“那是另一回事，我是问你的内心，愿不愿意？真诚的那种。”
“老爷，说真的，不和您说这么多话，我还真有点害怕您，现在我看您其实是一个很宽厚仁爱的人，我愿意和您一起说话，陪您谈点什么。”
“你看，好孩子，人认识问题，总归有个过程。来，我们干了这杯，好不？”
“老爷，我喝不了。”
“好，你随意，我干了。”
“老爷，我是不是真的就永远在这里住下来了。”
“不是，孩子，你愿意回上海就回上海，愿意读书就去读书。”
“您那是有条件的。”
“对，你说说什么事情是没有条件的？我很想听听你的高见。”
“这，我倒是不能找出来。”
“就是嘛，只不过有些条件看起来高尚，有些条件看起来卑鄙，就像我给你的条件，我都感觉到卑鄙至极。”
“您不能这么说，您的条件也不算那样。”
“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真的感觉到我给你的条件很卑鄙，怪只怪我是一个卑鄙的男人。”
“那晓兰斗胆说一句，您能不能试着改变一下自己呢？”
“乖乖，你不知道，做一个卑鄙的人是多么的实惠。如果有人拿黄金来换我的卑鄙，我都不会换的，因为黄金有价，卑鄙无价。”
晓兰听德隆这么一说，不知道怎么继续回答他，只好沉默在一旁。
“乖乖，我这么叫你，你愿意接受么？”
“随您的，我都愿意。”
“好的，你真是我的好乖乖。来，我们再干了这杯。”德隆说完就主动喝完了杯里的酒。他看着晓兰微红的面颊，娇美的脸蛋让他涌起了澎湃的冲动。他情不自禁地说道：“乖乖，我现在真的好想弄你。”
“老爷，你，你喝酒罢。”
“晓兰，如果我等会一定要弄你，你反抗不？”
“老爷，我都被你安排在这里，我还能怎么样呢，只是我真心希望老爷尊重我，爱护我。”
“晓兰啦，我跟你说句实话，当一个男人想要占有一个落入他手里的女人时，你说什么都是白搭。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德隆看晓兰不作声，继续说道：“比如，我今晚要弄你，你说，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我呢？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姨太太，我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对不对？”
“老爷，您一定不会放过我么？”
“对，你的猜测很准确。所以你能不能配合我一下，让我不放过你呢？”
“老爷，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乖乖，有些时候，伤心总是难免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喝了这一杯，就上床睡觉，好不好？”
无可奈何的晓兰，没有回答德隆，只是端起来酒杯，一口把它喝完了。
德隆看晓兰不说话，只顾喝酒，就对她说：“乖乖，我向你透露一个秘密，我和女人干那种事的时候，喜欢变态，不过，只在两种情况下变态，一种是遇到女人的反抗，一种是遇到女人的害怕。如果女人和我能够共同沐浴爱河，享受鱼水之欢，我一点都不会变态的。我之所以告诉你，是要你有个准备，你是想和变态的我一起睡呢，还是想和不变态的我睡？”
德隆说完，又喝了一杯酒，晓兰看他倒了一大杯到肚子里，也仰起头来，倒了一大杯酒。
德隆回过头来，对侍女说：“服侍姨太太上床。”
两个侍女快速走了过来，把晓兰扶起来，往卧室里走去，晓兰推开了她们，说：“我自己走，你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