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何时终结？

1989年，福山在发表《历史的终结？》一文，三年后基于这篇文章的《历史的终结和最后之人》正式问世。冷战结束，苏联解体，世界两极格局终止，人类历史似乎突然走进新篇章。

按照福山的理解，历史的终结指的是意识形态演化的终点。苏联解体时“自由民主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取得胜利“，福山进一步提出了”自由民主的胜利是历史必然“。三十年后我们在回过头来看，自由民主的胜利依然是主流的向往，但在很大程度上还未取得胜利。福山本人在《政治秩序的起源及其衰败》中也对自己的终结论进行了反思。

不论是墙内墙外，都对中国的民主进程有不少抱怨。党禁、报禁、软禁记者、腐败横行，与欧美现状和共党的理想社会都相去甚远。在老习修宪之后，又加了一层转向帝制的恐惧。不由得疑问：如果自由民主是历史的终结，我们离历史的终点还有多远？

福山的自由民主，大抵是指所有人都平等自由。“所有人”，当是所有人类，包括欧美、四小龙、中俄朝伊这些“邪恶轴心”、也包括非洲拉美。“平等”则着重于指政治和精神上的平等。可惜的是，终结论中，经济上的平等和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平等被作者匆匆略过，而这些，或许便是终点迟来的原因。

经济上的平等自不必说。在苏联倒台之后，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渐有加重趋势。在各国加税之后，谷歌、苹果等大公司纷纷跑路到开曼群岛等避税天堂。今前几年欧美牵头刚了一波瑞士银行的隐藏账户，但目前看也没啥大的进展。年疫情到来，贝佐斯恬不知耻地让网友为员工捐款，还鼓励员工放弃加班工资来救济患病工友。

国与国之间平等则是被欧美选择性忽视的。“所有动物生来平等，但有些动物更加平等”。由于剪刀差的存在，产业链中的低端劳力注定要被高端劳力剥削。美国的清洁工大妈可以用机器作业，中国的清洁工大妈只能三班倒人工扫地。这不是美国大妈就更强更聪明，而是中国大妈所服务的制造业利润不如美国的制造业。蛋糕不够大，就是把土共掀翻多踩几脚，也不能让中国大妈用上扫地车。

之前在墙内，我总一厢情愿的以为墙外只有轮子民运对土共的仇恨。这次疫情，倒让各路牛鬼蛇神纷纷卸下面具，毫不掩饰让中国分崩离析的意图。严肃期刊Foreign Policy直接发布文章Yes, Blame China for the Virus，连续多天排在trending前头。这几日美国疫情人数超过大陆，才扭扭捏捏推出一篇文章Fear of China Made Taiwan a Coronavirus Success Story。特朗普的ChinaVirus推特底下，聚集了一堆繁体字账号，一行行污言秽语。Matters还有一篇文章《我不是华人》。可惜的是，淳朴的美利坚人民认不出大陆和港台的区别。事实上，他们连亚裔都无法区别——FBI近日发布了针对亚裔犯罪可能性激增的警告。WASP和黑哥哥想打你，可不会问你讲不讲中文。

讲了这么多牢骚，并不是说自由民主不值得向往。而是现在的“自由主义者”把欧美日韩外的六十亿人类排除在平等之外，对大陆的言论几无宽容。这样的自由民主不过是放大版的希腊城邦。作为奴隶自然要问，我何时可以与老爷们平起平坐？

福山把一个国家内部的平等看作历史的终点。但要让所有国家转向民主，需把全体人类的平等作为目标。这么看来，历史的终点还在地平线以下，未来几百年的进程，注定是波澜壮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