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女兒的舊地圖 - 序

這是父親第一次寫給妳倆的信，程現在是兩歲八個月大， 正在上幼稚園的預備班。 從初生胖胖白白頭頂只有幾撮毛， 到現在已經是一頭秀髮，有一點亭亭玉立了。知都已經八個月大，由當初因為對牛奶敏感營養不良，骨瘦如柴，雙目無神，到此時此刻聲如洪鐘、牙牙學語、步履闌珊學走路。妳倆帶給爸媽的愛和歡欣是上天賜給我們一家最珍貴的瑰寶。

到妳們倆能夠看懂爸爸的中文信的時候，相信已經是中學生了。無論這十年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家人有何經歷，爸爸先在這裏跟我的兩個心肝寶貝道個歉，賠不是。因為我也是第一次為人父親， 過程中一定有不少地方做得不夠好，未能盡善盡美。希望妳倆能如爸爸愛妳們一般去體諒父親，我已經是很努力了。

執筆的原因有好幾個。 第一，到了中年 (今年三十九) 才一路發現很多做人做事、立身處世的道理和智慧，恨自己未能早一點懂得世情，走了不少冤枉路。 希望妳們可以從爸爸的錯誤中避免這些歪路。 第二，爺爺嫲嫲在爸爸成長時一直忙於討生活，是以沒有刻意和系統地去教化我們三兄妹 (但不要誤會他們對我仨的愛)，我深深感受到自己去摸索和跌碰的利弊，權衡輕重，還是認為給妳倆說點教是利多於弊的。第三，我希望妳們跟父母的溝通是隨著年紀遞增和加深，最好最後就像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天南地北無所不談。第四，這個是老頭子耍的小聰明，希望藉著這一系列中文信， 妳為了看明白這些信甚至回信，會願意用功去學好中文這博大精深的語言，必是一生受用的。

最後，妳們讀著這些信，可能會覺得很多內容都似曾相識，因為這些都是我一直向妳灌輸的道理和看法。一向認為身教是最有效的教育模式，妳們讀下去應該會回憶和理解到過往的一些事情爸爸當時的做法和原因。本來從沒有想過把這些都變成文字，以為只要耐心地守在妳們身邊潛移默化就好了；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老爸無從知道可以留在妳們身後多久，也不知道哪一天開始會被嫌棄。 是以會一路將爸爸認為重要和有用的記下來， 但願緣分到的時候你們會願意去讀這些信， 又或者當我已不在人世的時候，這些文字記錄會在妳們思念和迷惘的時候， 帶來一絲暖意。那怕就只是一絲絲。

是為序。

永遠愛妳們的老爸

(寫於2020年10月上環永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