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阿婆

小日子小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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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阿婆家裡總是堆滿了瓶瓶罐罐、各式紙箱、一綑又一綑的書報雜誌甚至連電池都不放過,家裡放不下了就堆放到樓梯間來,即便被大樓管委會勸導也無效,非得要鬧到有人報警請警察來處理才稍微收斂,但隔天一大早又故態復萌,那成堆的回收物品又通通出現在公共區域,大家被此狀況弄得身心疲憊,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說阿婆一個人獨居,沒有結婚但卻有一個兒子,兒子住在北部很少回家,近年聽說身體不好又經商失敗,阿婆總是邊整理回收物品邊喃喃自語,但始終沒有人聽懂阿婆在說什麼,畢竟只要一靠近她會被她充滿敵意的眼神給逼退,連清掃人員都不敢跟她打交道。

有人說阿婆其實家財萬貫,也有人說阿婆一直在等著舊情人,更有人說阿婆其實患了心理疾病才會導致有囤積癖,無論是哪一種說法似乎都很合理,很難想像有人可以在此處住了五十年卻堅持做一模一樣的事,或許是在尋找或等待些什麼吧?!


半年前我被調離外縣市工作,生活忙得不可開交,半年後終於抽空返回了老家,晚餐席間聽到父母聊天說道:「那個阿婆聽說已經死了,說也奇怪,獨居的人竟然有人可以妥善安排她的所有後事,聽說連靈骨塔也老早買好了,告別式聽說有一位神秘的男子在統籌,大概就是阿婆的情人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囤積滿滿回收物品的阿婆竟然也有情人,而我也不禁反省了一下自己,整天庸庸碌碌到底又為了什麼?如果哪一天我突然倒下,又是否會有人替我送終?就在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之際,父親突然開口了:「阿婆的那間房子聽說要賤價賣掉,我想趁此機會買下來,你們覺得如何?」

我忍不住打了寒顫,默默低頭扒飯,把決定權交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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