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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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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樣寫結尾?

千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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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學寫作文,老師總是會說:「結尾要像豹尾,簡潔有力。」不才我已經忘了開頭和中間要怎麼樣,不過對結尾倒是印象深刻。雖然我們寫的是小說,也是相同的道理,讀者看到了最後一頁,闔上書時,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絕對是結局大於中間過程,優秀的結局甚至可以洗掉中間不好的記憶,讓整本書大翻身,不過前提當然是你要讓讀者撐到結尾啦!

  以前我擅長的是論說文,結尾就是要為整篇文章下結論,但小說其實也是一樣,怎麼結尾決定你這篇小說想要表達的主旨,所以結尾的劇情要怎麼走,對我來說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必然,是在想到題材的一開始就決定了,以下舉例說明:

  民國一百零一年秋,又一批高中生畢業生邁向大學,我和學妹約在新生入宿那天相見,佳芝也跟來了,她說我的學妹也是跟她同系的學妹,但她根本沒有要跟自己的學弟聯絡的打算。
  (中略)
  佳芝總算拿著我的錢離開,我看著她的身影拐進建築後,轉身打量學妹。
  五秒後,我開口:
  「學妹,我們這一支有一個神聖的使命……」

  每次總要提的〈盜賊傳承〉是我自己最喜歡的小說,如同標題,這篇的主題扣在「傳承」,所以結尾是主角在迎新時對直屬學妹傳承使命,一如一年前的直屬學長對主角傳承,開頭和結尾是完全相同的一句台詞。


  「什麼都不要做,把幽靈摺得小小藏起來,偶爾陪祂放風,因為附身時所見的世界雖然不安但十分美麗。」我在她的眼睛停留,「如果妳真的想要放棄那個世界的可能性,再來讀這封信吧!」
  婉伶姊捏起信封邊緣,看著收件人欄中我的姓名,然後打開皮包,把信丟了進去。
  「那麼,你的身上幽靈呢?」她對我眨眼,臉上的笑容難以捉摸。
  我聳肩,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中略)
  按下「回覆」後,我對著空白的輸入框發呆,尋不到一個婉轉的句子來回絕他的窮追不捨,搭在鍵盤上的十指悶得不像話,逕自發出「喀喀」噪響,我見到文句在螢幕上一字字浮現。
  「隨著刷刷聲響,紅筆在考卷上勾出瀟灑的弧度,然後翻開下一張,溢滿紙面的娟麗字跡迎入眼前……」

  截了兩段,是因為要涵蓋女主角(?)和男主角的結局,《八月病》講的是人在平凡而幸福的日常中追求戲劇性的心情,所以讓男主角選擇保留可能破壞這個幻想的真相,最後男主角自己也加入創作換想的行列,某種程度上,這裡表白的也是我寫小說的起源。最後一句又是跟開頭第一句一模一樣,我沒有特別喜歡這個手法啦!不知道為什麼剛好都選到這樣寫的。


  以上談的是結尾的功能,接下來說怎麼樣的結尾方式可能可以好好發揮這個功能,這是我以前在寫作小說時,常常沒有注意到的部分。

  要讓結尾有力,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戲劇高潮,這個大家都懂,不懂的話也因為電影、漫畫都這麼做,會自然而然這樣安排,除了劇情之外,我覺得節奏也是很重要的,太慢的話失去衝擊的力道,太快的話醞釀不出餘韻。在我遠古的黑歷史年代,曾經把某為公開短篇奇幻小說拿給國文造詣不錯、也看很多小說漫畫的同學看,那時她說我的結尾太匆促,劇情完就直接結束了,她建議我可以用「風花雪月法」,國文課一點的說法就是「寄情於景」,在結尾的緊湊劇情之後,稍微留一些讓讀者喘息、思考、感受的空間,她的建議我一直銘記在心,就連最新完結的小說都運用上了!

  她頓了一下,而後如耳畔輕語的細聲道:「欸,願意跟我談一場沒有結局的戀愛嗎?」
  東方白光映得愛雲臉上微亮,像她話中的邀約光耀無比,白苓只是隻手攬起少女的後頸,硬質黑髮瀑下,收起兩人的親密。
  「我會回去,也會回來,不過妳不用等我。」如鉛字的語調吐出白苓的囑託。
  「嗯,我不會等妳的,我會去找妳。」
  遠山之後冒出的第一道光芒打在「白美莉」螺旋槳,反射得刺目,幸好兩個女孩都在此刻閉上眼睛,專心享受看不到結局的當下,缽蘭夏日的朝陽漸漸溫暖她們的身子,也照亮灰暗的天空和黑冥的大海,今天的海與天又是新的湛藍,直向遠方。

  《湛藍之彼》的本質是戀愛故事(不過你要說旅遊指南我也真的無法反駁……),戀愛的劇情結束在兩人再次確認彼此的感情與走下去的決心,是解決戀愛中衝突事件的戲劇高潮,最後一段就以海與天的景色扣回標題,並且以日出彰示這段感情在往明亮而開闊的方向前進。

  我覺得畫面感這件事在結尾尤其重要,因為這篇小說的感動占據讀者的心多久,某種程度上取決於最後一個畫面能殘留在讀者眼中多久,所以強烈的畫面感是你打動讀者的一大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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