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美國多元假象
本書解析在美國大學中矯枉過正的多元化政策以及其對大學甚至學術界外帶來的影響:由於堅信美國社會普遍存在著歧視,過度偏袒少數族群(非白人、非男性、非異性戀等)的多元化政策使大學失去原有的教育功能,轉而專注在被害者心理上;只要有一點關於歧視的風吹草動,大學就必須卑躬屈膝的處理學生所受到的心靈傷害,並花大錢彌補與整頓官僚組織,盡可能使學生能在安全的環境下學習。作者對於這種作法嗤之以鼻,認為有些指控根本是無限上綱學生的主觀意識,並只是要強迫大學服膺於愈發敏感的群眾情緒,最終將會形成另類的不寬容。追根究柢,作者希望大學能夠聚焦於傳遞知識,而非繼續建置冗員機關;反對為了虛無飄渺的校園多元化而執行反歧視政策,使大學成為培養受害者的溫床。畢竟,大學是學校與社會的交匯,校園內對於歧視的作法將影響社會至深。作者點出大學的失能,發聲挑戰當今社會不容質疑的政治正確論述,提供不同的分析視角讓讀者思考。
翻譯
先講一下翻譯部分。我個人讀起來有點拗口,因為原文的形容詞子句很多,而譯者將這些子句全部冠在名詞前面,形成一個冗長的名詞句,加深了閱讀的難度,我必須反覆閱讀好幾次才讀懂作者的意思。
另外,作者本身的用詞可能帶點情緒,不是那麼書面,甚至偏白話,不像是在論述,而是在罵人的感覺。譯者沒有把這個感覺翻譯出來,有的時候用很學術的字詞,有時又口語,造成讀起來時而文言時而白話,不是很統一;這也是我不太推薦閱讀的原因之一。
微歧視造成大學失能
當今美國社會最在意的莫過於種族議題,作者以Black lives matter的社會運動帶出政治正確對於種族平等的執著,以及他自己也親身經歷過的社會壓力與暴力。在輿論一面倒支持黑人受害者時,作者的作品提出了不同的視角,以警察的觀點來描述這起事件;然而,僅是不同觀點的陳述,竟被有色人種族群扣上歧視的帽子,甚至以暴力相向,以致演講被迫暫停。作者認為,這樣的玻璃心與受害者思維的起因,在於多元化政策所帶來的分裂與身分認同政治—人們被分成三個群體:受害者、受害者同盟、加害者;而群體區分的主要依據來自於種族與性別:黑人(有色人種)與女性是相對白人與男性弱勢的族群。只要站在白人男性陣線的,就是歧視黑人與女性。因此,作者站在警察立場的演講即被視為歧視黑人,而這正是這本書的主張:政治正確的反歧視,是不是矯枉過正了?
作者自此開始將討論範疇聚焦於大學,他認為微歧視與被害者心態是由大學助長的。大學給予有色人種非常多成績錄取上的優待,也致力於清除歧視的環境,讓所有人盡可能公平的得到一樣的待遇。然而,作者認為這樣反而造成大學失能,雖然大學將諸多資金挹注到多元化政策上,確保足夠配額的有色人種與女性可以進入到高等學院享受到跟白人男性一樣多的資源,但是這並不代表這些錄取者有相對等的學術能力應付高等教育的學業壓力,久而久之反而會造成優待錄取者與符合資格者的差距越來越大,進而喪失學習意願。因此,作者主張要不在符合資格者之中抽籤錄取確保公平,要不就直接廢除優待錄取的政策,以確保大學的學術水準。
在這些有色人種學生錄取進入大學就讀之後,便會開始進行微歧視革命。在課堂上、活動中監督每一個人的每一句話是不是對於少數族群不友善,如果有任何一點不適,就會開始向大學請願,也造成很多熱心的教授因為學生主觀感受不佳而遭受懲處。作者主張有些情事根本是學生超譯,也就是某個動作、某句話、甚至發語詞,根本不存在刻意歧視的問題,老師也不會因為學生的種族或性別而有差別待遇,這都是學生將自己歸類在某一受害者群體所衍生出來的感受,但事實上根本是子虛烏有。因此,作者將這樣不寬容歸類在思想現象,而非大眾潛意識中需要面對的問題。
對於優待政策、對於學生的陳情訴求,作者認為大學並未盡到教育的責任,反而任由學生一次次得寸進尺,要求更優待、更包容的政策來保護他們。為了迎合學生的要求,大學甚至將大部分資金挪用至所謂多元化政策,作者認為這些資金可以有更好的用途,不需要特別做校園的宣傳旗幟、設立專門的委員會等等來服務玻璃心的學生。簡而言之,在種族意識上,作者認為最公平的方法就是齊頭式對待,依照個人的學業成績去錄取真正符合資格的學生,而不需予以優待,畢竟種族並非錄取因素。
但在種族的論述中,作者有些論述略顯矛盾。
第一,她把白人跟亞裔放在一起,對比黑人與拉美裔。但難道亞裔不算有色人種嗎?還是亞裔應該也要被優惠對待而沒有?因為亞裔相對白人確實也是有色人種,但難道只因為亞裔的學業成績是非白人種族中最好的,所以她用亞裔來證明黑人跟拉美裔也不需要種族優待政策嗎?這顯然是去脈絡的用法。能在美國生活的亞裔大多經濟能力相對較好,可以提供較多資本,但是拉丁裔與黑人並非如此,他們的社群經濟狀況整體來說並不如白人或亞裔,所以反而解釋了多元化政策的必須。
再者,作者的將種族學業表現差異歸咎於文化與行為。他認為所有錄取前段大學的學生應該都要有一定的成績水準,但因為配額的關係,有相同學業成績的白人或亞裔被拒於門外,讓位給成績較差的有色人種學生。成績的差異是因為黑人、拉美裔比較會翹課,亞裔則是勤奮向上。然而,文化與行為本身是資本的一部分,受社群影響,能夠躋身成績前段的貧窮有色人種學生是少之又少。作者僅用極端的例子來證明大部分有色人種應該也要有能力可以做到,只是一種「如果你足夠優秀,就不用怕不被錄取」的齊頭式平等論調。但事實是,如果有兩位候選人,一位是有色人種,一位是白人男性,許多人會下意識地選擇後者。
第三,作者認為大學的宗旨就是培養出具有高學術素養的一群知識分子,所以不能因為多元化的關係降低學術水準。但在學生擁有不同的社會背景的條件下,極端的情況就是女性、有色人種在學術殿堂銷聲匿跡,作者似乎選擇性遺忘了我們剛經歷過的事,以及為什麼大學會如此大力培養少數族群。他看到的只有大學奮力讓不符資格的人進入學校學習,而且這些人繳出差強人意的成績,卻沒意識到這是因為整個社結構的問題都依賴大學來解決所致。
作者的邏輯是,不需要特別強調與劃分種族,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人與人之間膚色的區別,轉而會更聚焦於候選人本身的錄取資格。而這些受害者的分類,其實只是強化了社會對於少數族群的注意,以更優待的方式對待他們,是否也是一種不平等呢?但由於每個種族能夠接觸的文化資本不同,齊頭式平等本身就不是真平等。只能說,作者的作法有其道理,為要矯正多元化造成分裂與對立的情況,但事實是我們依舊需要這些政策來確保每個人能夠跳脫階級背景而受到同等的對待。
性別與資產階級美德
種族之外另一個容易涉及歧視的領域是性別。作者對於大學針對性別所做的措施也有微詞。他首先抨擊了大學生吸毒打炮的嬉皮文化養成的酒後亂性,批判女性「事後想想不對勁」的性侵指控,同時也反對男性為女性在性關係中所受到的侵害負責。他認為,男女是一樣的,都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喝酒以後女性沒有行為能力說不而與男性發生性關係,那女生也要負責任。女性應該要可以明確拒絕、不應該讓自己暴露在風險之下。因此,他對於大學不導正酒後亂性的歪風感到不解,更對大學為女性發聲、讓男性買單性關係中的責任嗤之以鼻。往後對於性侵的指控無限上綱到曖昧調情,作者表示,如果性侵的比例如此之高,那為什麼父母還願意讓子女去大學就讀?他認為許多的性侵指控缺乏證據,根本是子虛烏有。
女性主義也是作者批評的對象,其主張性解放讓資產階級端莊矜持的美德消逝殆盡。他進而指出,聲援Me Too運動的名人們的穿著會加強社會可以消費女性身體的意象,這樣又將女性暴露在風險中,加上亂性,爾後又需要男性回到父權制底下保護女性的角色,甚至女性主義要矛盾地回到老路上,告訴女人要恢復端莊矜持,才能夠遠離風險。
作者做出結論:這是女性主義主張性解放的後果,且性關係中並不存在權力關係。
這些論述乍聽之下非常反社會。第一,作者忽略了性侵本身以受害者主觀意識為主的準則,也忽略了性侵證據收集的困難性。難道性侵必須符合她所認知中的有包含非自願性行為且有真正證據的才能定義為性侵嗎?況且,正是因為這些經驗難取信於人,更少人願意揭開瘡疤訴說,但這不代表這些事情不存在或不構成性侵。第二,作者表示女性也要為沒有為自己規避風險負責,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夠愛惜自己、夠端莊矜持,就不會被性侵」卻忽略了酒醉當下男性也是有選擇權去遠離女性的,他們也可以說不,他們可以不要碰酒醉的女生,不要酒後亂性,防止自己被控性騷。作者還是去批判女性喝醉酒不檢點,並嗤之以鼻要男性買單亂性這件事;但如果依照作者的邏輯,男生有意識不去碰,也就不會有這些事。
第三,作者表示女性可以勇敢說不,不需要大學為他們辯護或提供保護,而需要在阻止學生亂性上多下工夫。他甚至戲謔性的說,如果性行為前要簽同意書,就可以大大降低亂性的機率。但同意積極否決,不苟同積極同意,這樣的邏輯似乎有些矛盾。預設女性可以大方拒絕,卻認為在性行為上要求積極同意是件可笑的事,難道是因為不符合資產階級的矜持美德?
第四,作者似乎並未真正了解女性主義的核心價值。女性主義讓著重在「選擇」,女性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穿著而不被男性批判或凝視;女性可以選擇走夜路回家而不需承擔被侵犯的風險;女性可以自己決定是否結婚生子而不用回應社會的壓力。同理,女性主義可以定義自己的身體與性,他可以選擇端莊矜持,也可以選擇享受。並不是女性主義帶來性解放後的混亂,女性主義帶來的是選擇。
第五,作者崇尚男女之間先天的差異,並帶來不同的社會角色,卻又要男女一起為男性控制不住的情慾負責、又認為男女可以用相同資格公平競爭?那麼,女性針對男性行為的風險控管,是不是也該一起承擔?而非只是檢討女性不矜持、不檢點。從數據上來說,因為黑人的犯罪率普遍較高,所以警察特別防範黑人;但是相同的邏輯應用在男性身上,為什麼可以被寬容對待?難道黑人就活該被防範?性犯罪中以男性居多,男性自己就是風險,所以女性會堤防男性,何錯之有?
最後,承上所述,若女性要承擔連作者都承認存在的風險,難道性關係中不存在權力關係嗎?難道以性來侵犯一個女性的尊嚴,不是一種權力的展現嗎?
多元化的社會成本
作者的主張十分清晰,對於弱勢群體,他不認為需要優待政策,也不需要有多冗的多元化機構,因為好的人才不會被埋沒,好的女生不會被侵犯;不能因為自己不上進或行為不檢點而要社會來承擔這些負面成本,即國家會立法保護這些人。一旦這些人藉由優待政策進入學校或公司,其所屬機構又會花費資源幫助他們,又是另一層成本;並且會設立專門機構照顧這些人的玻璃心,其績效還無從得知。作者認為這些花費可以省下來,發展學術或公司業績。在學校,因為學生本來就不符合資格,所以需要額外的幫助,作者反而覺得很多此一舉,讓這些人拉低了學術水準,還要支付成本去照顧他們,尤其這些學生高機率會因為覺得吃力而放棄。公司方面,作者還特地訪問公司是否有因為性別或種族而不錄取符合資格者的情況,公司當然說沒有,於是這件事一樣被用沒有證據而打發。
我們都知道,很多學生由於背景因素需要額外幫助,否則他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高等教育的資源。但作者選擇以極端的例子來質問為什麼黑人不行,亞裔、猶太裔可以?明明就有赤裸裸的社會結構問題,作者卻僅用文化與行為因素帶過,只聚焦於大學幫助他們的結果,並斥責這些多元化機構毫無用處。在科學界也是,很明顯的男性占大宗,他卻拿一兩個傑出女性來證明沒有性別問題。進入學術界的女性要非常優秀,黑人也是,拿這樣極端的例子作為論證十分沒有說服力。為什麼女性這麼少?是因為女性優秀的人就少嗎?那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結果?去解決這種符合資格人中的性別差異不是該努力的地方嗎?難道多元化政策跟科學進步與學術成就有直接衝突嗎?
在公司招募方面。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實有種族跟性別的因素,甚至我身邊就有實際的例子,但是作者卻是而不見,他的理由也是沒有公司有這樣作的實質證據。問題是,哪間公司會冒著名譽受損的風險,跟一名要出書的作家自曝其短?
話說回來,學校與社會為多元化付出成本,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作者想表達的應該是資金本末倒置的運用,但在字裡行間卻也透露著對於不符資格的人排擠其他候選人的不滿,這些候選人,因為人口比例的關係,大部分都是白人,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推測,如果沒有政治正確的配額制,女性要成為領域的首屈一指的頂尖學者,才可能進入科學界;而黑人也需要付出比白人更多的努力去贏得社會地位?少數族裔進入白人男性為主的領域本身就難上加難,如果還要齊頭式平等的競爭,恐怕差距只會愈發加大。
前幾個世紀就是這樣的情形,作者似乎選擇性遺忘那些黑人與女性被排除在外的日子。現在不過是將白人男性所有的社會資源投注在少數族裔身上,以彌補他們因為相對剝削而失去的發展機會,何罪之有?作者居然將此與科學發展掛勾,聲稱這樣的負面成本是社會要吸收,卻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構性差異問題起因於幾百年前的父權。如果女性可以跟男性有同等受教育的歷史,那今天大多數的得獎者、科學家中女性的比例一定會比現今高。
人文學科與大學
作者在最後回歸大學的本質,即傳授知識。他認為現今的多元化視角將經典批評得一文不值,以致大學甚至停止介紹經典文學作品給學生,因為我們所認識的那些西方文豪、科學家、名人,百分之九十都是白人男性。但難道要因為他們的性別、種族而放棄這些人類智慧的結晶嗎?這些文學作品塑造的不只是一個國家的認同根基,也是一個人自我認識的過程,不該讓身分政治影響我們對經典的欣賞。與那些文藝復興真是古希臘羅馬文化的人們相反,現在的學生因為身分認同問題而並不珍視這些知識,進而失去人文素養,這並非大學的本意。更甚者,現在大學照顧玻璃新的學生,讓大肆談論性、毒品、派對的低俗下層文化型態變成多元化的一部分站上檯面,這完全跟文學經典與資本主義所推崇的傳統價值背道而馳,沒有任何人文的深度。作者抨擊那些人文學科是教授學生批判思考的主張,認為那些後現代理論模糊的經典與知識存在的意義;大學傳授的目的應該在於藉由前人累積下來的事物,擴展學生對於各方面的視野,而不是在於批判這些東西是歧視、是壓迫。「核心的事實和思想有其基礎,並凌駕於任何後續修正主義的詮釋之上。」
關於大學必須傳授知識這一部分,我是完全贊同作者的。畢竟,我們從小到大所學的人文學科,都是我們長成一個社群人必須的養分,沒有這些知識作為原廠設定,我們不會知道自己是誰、不會知道自己怎麼來的、未來又是如何。現在越來越少經典的知識往下傳遞,代表我們即將經歷身分認同的混亂;很多學生都認為學習經典毫無用處,沒有根的人很容易被影響,他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容易受有心人士的操弄。這時,人文學科帶來的批判思考便顯出其重要性。除了塑造社群認同,我們還會從經典裡面尋找出路,去批判、去融合,正是這些文化底契作我們的後盾,我們才能昂首向前開創屬於我們這個時代承上啟下的文化氛圍。
但是學習經典不代表我們要跟作者一樣有貴古賤今之感、或者重回他所謂資產階級的傳統美德。他說的那些酒肉派對的文化,乍看之下跟經典差上一大截,但也是屬於這個世代的承接,可能是在嬉皮世代跟傳統之間的拉扯,試圖找出一條能夠反映多元的路。大學本應容納各種族群與意見,而非接受一個答案,正如作者所主張,多元的真正意義,應該是建立對話的橋樑;大學不能只接受一種表準答案。既然如此,多元化不能是一個標準答案,傳統美德也不該是標準答案。一個世代的價值總是經過各種意見交錯磨合形成的,可以理解作者看不慣達學生歌舞昇平、充滿性愛派對的生活,甚至拿多元化來當擋箭牌合理化自己跟不上學業的理由,但是,我們經歷的時代背景不同,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如何在兩者中取得平衡,大概才是我們這個世代的任務。
另外,作者提出的「意見、知識、事實」的區別很有趣。意見包含觀點,相對的知識跟事實是客觀的,麗如一些天文現象、自然景觀,看到的就是這樣,不存在主觀成分。這說明在作者的世界觀中,人類是可以觸及最終的知識的;有些事實不可撼動也不會改變。但果真如此嗎?我認為,人類所知還太少,甚至永遠無法企及我們認知之外的地方,許多科學事實也會隨著科技發展逐一被推翻或修正,這樣也算是客觀的事實嗎?再者,我們現在所謂的普世價值,也算是知識或者事實嗎?作者說大學不該只有一種標準答案,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挑戰普世價值呢?
結論
作者著書抨擊在大學中日益氾濫的多元化防護罩,認為矯枉過正的多元化政策正在侵蝕與分裂社會,加深不寬容的氛圍,使大學喪失傳授知識的功能,變成培養受害者的溫床。所有人都預設自己是受害者,把各種情況都視為歧視,以自身狹隘的視角出發,錯失對話的可能。
作者認為,應該一視同仁對待所有人,過度強調個人的種族、性別等特徵,反而加深了偏見,認為族群的劃分依據就是這些表面分類。這樣將社會將會犧牲自己的競爭優勢,為了這種假性平等扼殺了真正的多元價值(即多元對話,尊重包容)。
本書提供了政治正確外的視角供讀者思考,是不是過度保護某些族群而讓他們恃寵而驕確實也是值得思索的議題。然而,真正的平等目標依舊不變,就算跟作者的論述有再多不同,我相信我們都是為了讓社會更和諧而努力去消弭雙方的歧見與誤會,創造一個互相體諒而非以個人主義至上的友善氛圍;不需要針鋒相對,而是平等對話、互相理解彼此的難處,撫平分裂社會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