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性粉彩的練習#6：芹菜

香料蔬菜是我的一大罩門，不算挑食的我，只有對於香菜、芹菜、和香茅特別無法接受。

我外公是山東人，小時候覺得外公包的餃子超級好吃，外公做的水餃也超級好吃。但是，只有一項是我會逃之夭夭：滿滿的一盤香菜，淋上醬油膏和蒜蓉，就這樣吃。

芹菜，是我的另一個罩門。從小，喝貢丸湯就是要把芹菜挑出來，也曾經和我媽抗議過，為什麼要在湯裡灑滿滿的芹菜珠？我媽總是說，不加少一味；再補上一句：「你不吃有別人要吃」。

或許是因為這樣，雖然我不喜歡這些香料蔬菜，但也沒有嫌惡至極。畢竟，在我家的餐桌上露出噁心、對食物不以為然的表情，是會直接被趕下桌，什麼也不能吃的啊。

或許是因為我真的很少觀察芹菜，這次落筆總顯得特別心虛。芹菜的枝條之間有點空疏，顏色的變化也有點刻板…果然，我對食物的愛很如實地透過畫面反映出來了。

現在，我唯一會吃有芹菜的菜式，是過年一定要炒的「五色菜」。不知道從那一年開始，我家習慣在除夕前炒上一大盆五色菜，放涼後冰在冰箱，隨時想吃都可以挾一點當配菜。

五色菜是用木耳、紅蘿蔔、芹菜、黃豆芽、香菇，各別切絲後炒乾的常備菜。每年除夕前一、兩天，我爸就會買上兩斤黃豆芽，大家開始摘豆芽。媽媽通常已經在廚房把其他四個菜切絲，往往準備工作就要花上一個小時。

食材處理好後，先炒黃豆芽，用乾煸的手法，把黃豆芽的水分炒乾。盛出來後，再開始各別炒紅蘿蔔絲、木耳絲、香菇絲，同樣都要炒得有點乾。然後再把黃豆芽倒回鍋裡拌炒，最後加入芹菜，燜一下，以鹽和白胡椒粉調味。

我和妹妹結婚後，我媽一度因為沒有人幫手，而去外面買現成的五色菜。但總是在初二時被我們邊吃邊嫌棄，總覺得有那邊不太對。不是說人家麻油加太多，就是胡椒太多了太辣。我住得離娘家近，後來便成了我在婆家炒好後，再分成兩份，一份帶回娘家。

第一年自己炒的時候，菜不是切絲，而是切條。加上我害怕燒焦，火力總是不夠。兩斤的黃豆芽加上其他蔬菜，翻炒得不夠加上火力太小，成菜總不夠乾爽。炒啊炒得，也炒了五年，成菜總算是有些樣子了。

相較於在娘家時的大家總動員，在婆家的炒製，總顯得有點孤單。婆婆不擅廚，往往是我一個人在廚房完成所有作業。雖然少了和媽媽的拌嘴（一個廚房裡有兩個女人是很可怕的），但也是育兒時罕有的個人喘息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