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辭後的第471天 - 衣滿為患

接著昨天的明星咖啡館，再講講之前曾經看過周夢蝶先生的一則故事。

任誰看到弱不禁風、貧無立錐之地、一片葉子落下都怕打在頭上的周老都難免升起悲憫之心。余光中的妻子也不例外，有次周老先生來家中作客，便想送老先生一件衣服。但老先生急忙推辭，說自己已經『衣滿為患』，還想把穿不到的衣服打包捐獻出去。

旁邊的一位友人說到：『你不就那幾件衣服。』

周老：『夠了夠了，那幾件就夠了。』

看到這裡不禁莞爾，幾件衣服也能是『衣滿為患』。

裸辭以後，想開始重新理解認識這個世界，於是開始讀書，看了地理決定論、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國際關係、心理學相關、複雜適應性系統、金融市場、生物學相關、社會科學等。資本主義社會的本質是競爭，資源永遠是有限的，需要最有效率的分配，這是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

而一個人的價值觀、人生觀則可謂是對世界的回應。

怎麼回應是個人的選擇，選擇的同時，也形塑了『自己』。

第471天，靠著讀書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但還不知道怎麼回應這個世界，所以徘徊不前。

而今日，平安夜，重新看了『化成再來人』才發現了一個之前錯過的隱藏訊息。

『化成再來人』是一部講述周夢蝶的紀錄片，片長達兩個半小時，採訪與日常小事交錯，有的是搭公車、吃麵、理髮和參加聚會等。最後有幾分鐘，導演用了同一個風景畫面，不知情的人以為已經結束便離開。過了片刻，周夢蝶濃厚的鄉音才忽然響起 - 我選擇，不選擇。

這是周夢蝶先生應對世界的方式，他的選擇，他的不選擇。因而，幾件衣服，也能是『衣滿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