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游渭南 (1)
开着车带着老爸老妈还有儿子,四个人。本来老妈不准备去,想想在家里也是无聊,就跟来了。
沿着乐天大街往东,没几分钟,开到村子里。想象中的废墟没有看到,老房子之前的位置已经被小区的施工围栏取代了。老爸站在土堆上,对着不远处的位置指指点点,这是谁的家,那是谁的家。儿子在旁边问东问西。我对着他们录像。如果是我一个人来,估计会有些悲伤吧。他们爷孙两,倒是有问有答,欢声笑语。
离开村子,我问爸爸,该怎么走。他说,就走你妹子结婚那年那条路吧。
他说的是妹子结婚前一晚,我和他驱车到外公外婆的墓前烧纸。那条路坑坑洼洼,灰尘飞扬,我开了一段,爸爸开了一段。外公外婆的坟上在新防洪大堤的外面,交通不方便,我们很少去。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爸爸一个人消失在夜色里。他不放心车子里没人,执意让我留在车里。
不知怎么的,想到4年那晚的事情,突然觉得,今天非得去他们的坟前拜一拜不可。
于是,我们从村西出口右拐,往北,开上旧防洪大堤。路上坑坑洼洼,我一度很担心剐蹭到车底盘,所以开的很小心。不过100多米后,进入南北向的公路,就好多了。东边是水渠,北边是铁路高架,一列列高铁呼啸而过,儿子很开心,不时发出惊呼。
副驾驶上的老爸不停的给我介绍这周遭发生的故事,说修建公路拨款了三千万,我说这路给我三百万就行,我爸笑着说我不懂人情世故。又说村子在防洪大堤里面,安置房却盖在河滩(旧防洪大堤外面,秋汛的时候常被河水淹没,所以称为河滩地)。我说这不是把人往河里赶嘛。又说,河滩地的地基下都是沙子,不稳固,盖了一半,发现倾斜了,只好扒了重新打地基。
车子顺利的开上大堤,开阔的田野上,大部分都被绿色的小麦苗覆盖,不远处隐隐可见西庆屯灰色的影子,也就是妈妈的娘家,外公外婆曾经生活的村庄。我问妈妈,要不要去屯子里看看,妈妈说,不用了,都是废墟了。
我们沿着大堤向着西边开,越是往西,渭河就越是靠近大堤。很快,我们停在了一处墓园。说是墓园,其实本地人都只是叫坟地,枯黄的植物,隐隐可见夏日时的茂盛。很多坟堆上有焚烧过的痕迹,分不清是故意的还是烧纸时不小心点燃了秋草。爸爸带着我和妈妈找到外公外婆的墓碑。说起来,应该有很多很多年没有到外婆的坟前祭拜了。妈妈忙在碑前跪下,说着,“爸妈我们来看你了,来的太急,没带啥。” 然后认真的磕头。我跟在妈妈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也说了几句。在那一瞬间,我觉得外公外婆应该能看到我们,听到我们。
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我们聊着墓碑上名字排序的学问,外公外婆当年的生活,假象他们如果还活着,现在会怎么样。外婆只比我奶奶大两岁,然而外婆已经去世20多年了。这又不禁让我以为,我应该加倍的珍惜和奶奶相伴的时光。
头顶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那么强烈了,我们也意识到应该走了。回去的路上,又遇上了好几位外公兄弟子侄的坟。外公排行最小,他最大的侄子比他自己也小不了多少。我们依旧聊着关于他们的事情,默契的没有切换话题。
虽然什么也没有带去,也什么也没有带来,但是心理感觉,沉甸甸的,格外安心。 爱的人不在了,但他们依然活在我们的记忆里。
(未完待续)
于 2023 年 2 月 3 日,渭南家中,飘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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