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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ert 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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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尔本无障碍观察:社会支持,无处不在

Desert 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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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融社会有一种推动力,推动人进行意识提升和行为改变,从而让平等、包容与多元成为一种普世价值。尽管成为一个合格的护工,并非一件易事,在上课之外还需要各种考核;但不可否认,这就是促进残健共融的第一步。

今年六月底,我来到了澳洲,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国内,关注残障议题的人一直都很少。据我了解,讨论残障议题的人大部分都是公益机构的工作人员、残障者及其家长和一些学者。但在上述群体之外,普通大众很少会在教育及工作层面参与残障议题,也不会讨论如何推动共融社会。

所以,当我来到澳洲之后,我很想知道在这个地方,会不会有一些不同呢?会不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者惊吓呢?带着困惑,我来到了墨尔本——澳洲第二大城市,开始了对当地的无障碍观察。


出行


在墨尔本,有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包括电车、火车、巴士等公共交通工具。

我最先观察到的火车上的无障碍区。在墨尔本,没有专门的地铁(subway),火车就相当于地铁的功能,供人们上下班,以便日常出行。在火车上,无障碍区是空的,并且有图片标注着这块区域的功能——为轮椅使用者提供舒适的出行环境。



当然,这块区域也可以放置婴儿车。有一次,我和一位妈妈一起上车。她轻车熟路停好了婴儿车,放在无障碍区,然后抱起小孩坐在了座位上,放松地往窗外看风景。如此娴熟的场景,让我不禁感慨难得。


毕竟在国内,这种场景很少见。由于地铁和公交都没有专门设置无障碍区,推着婴儿车出行的父母总是狼狈又窘迫地挤在小小的空间中,一边照顾着小孩,一边跟旁边的人说抱歉。


但在澳洲,有小孩的父母,可以获得合理便利以及一些「出行自由」——起码婴儿车的放置相对轻松及方便。


从火车下来之后,旁边会有清晰的无障碍厕所指引。在墨尔本,厕所基本上都会配备无障碍卫生间,并且有包含盲文等明确的标识。此外,墨尔本也会提供性别友好的无性别(unisex toliet),供残障者以及其他有需要的人用,比如儿女协助年迈的父母、父母协助小孩等情况。


除了交通系统体验到无障碍的便利,我后来去迪肯大学玩的时候,也看到了不少无障碍的标志。


这些标志提醒残障学生,可以通过电梯进入课室及其他地方。尽管因为地理位置,前方没有可修建的坡道和盲道,但校方还是尽量以其他形式,给残障者提供合理便利及无障碍的支持。


除了迪肯大学,墨尔本大学也是如此。大学不仅欢迎残障的学生入学,而且为他们提供有需要的电梯以及坡道,让残障学生们可以平等地获得教育。


事实上,我在国内并没有太多关于无障碍的感触。但当我来到墨尔本,看到了这些标志及无障碍设备后,才意识到无障碍出行在墨尔本已经是「常识」。不同的群体都可以得到社会支持,大家能在这样的便利中获得舒适的生活体验。


教育和工作


过去,我始终没法获得与残障相关的教育课程。但在澳洲,了解残障者以及如何服务残障者的课程,却是稀松平常。


以我现在拥有的打工度假签证为例,我可以有四个月的读书机会。尽管只有四个月,但我仍然可以去读一个残障相关的课程,然后从事相关的职业。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向学校申请上课。哪怕无法线下参与,我也可以申请线上听课,去获得有关与服务残障者的有用信息。


除了短期课程,我也了解到我的有些朋友正在读两年的社工硕士,希望之后在工作中给残障者提供支持。也就是说,澳洲在残障研究方面的教育和工作,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体系,通过培养学生了解社会边缘群体,进而为有需要的人提供完善的社会支持。

与此同时,当我打开招聘网站时,可以看到大量与残障相关的工作岗位与志愿者岗位。服务残障者以及有需要的老年群体,已经是就业市场中不可或缺的岗位。当个体选择这份工作的时候,不仅是被社会高度认可,而且还可以获得非常优越的工资。


但在国内,投身残障领域的工作者,多为公益机构人员。他们的职业知名度很低,收入也常常处于困窘的状态。只有在每年的九九公益日时,残障机构可能才会通过媒体机构的协助,以新闻报道的方式,得到一些为数不多的曝光量。但过了九九之后,大众并不会继续追踪公益项目的具体状况。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提残障机构在墨尔本的普遍性。以我现在的居住环境为例,在我附近走路不到五分钟的地方,就会有一个专门的残障机构,其在政府的支持下,给残障者提供有需要的支持。此外,除了去到机构进行求助,个体也可以选择直接打电话的方式,更方便地得到需要的服务。


当我来到墨尔本之后,才发现自己在国内的工作,并没有「很特别」。我不需要很努力去说明「残障意味着什么」,也不需要去想象「一个共融社会的状态」。


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残障者的生活状态,在路上看到他们坐着电动轮椅出行,可能是去上班,可能是去上学,也有可能是去吃喝玩乐——这么普通的场景,却对我而言带来了不少冲击。

我能感觉到,他们正在「活着」。更准确地说,在共融社会的滋养下,他们可以拥有持久且膨胀的生命力。


后记


最后,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些有趣的发现。


来到澳洲之后,我发现很多人开始读与残障相关的课程。这不是因为他们希望了解残障者,而是因为护工在这里的工资很高。当他们在读这些课程的时候,尽管是出于赚钱的目的,但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提高自己的残障平等意识。


这让我意识到,共融社会有一种推动力,推动人进行意识提升和行为改变,从而让平等、包容与多元成为一种普世价值。尽管成为一个合格的护工,并非一件易事,在上课之外还需要各种考核;但不可否认,这就是促进残健共融的第一步。


当这些有了残障知识与护理技能的人回国之后,依然可以发挥自己的工作价值,为残障者及有需要的人提供社会支持。他们就像是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通过在澳洲学习和工作,把新的理念传达给国内的朋友和家人,从而减少社会大众对障碍者的刻板印象。


当然,共融社会的形成需要很多人的参与与努力。我会继续带着残障视角,观察这个城市,了解本地的无障碍设施与合理便利服务,给大家分享更多有启发的内容。


我也希望通过记录墨尔本的生活现状,为有需要的残障者提供有用信息,让大家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约稿合作:

在澳洲一年多之后,我发现迫切需要写作。比起繁重的体力活,写作是我最擅长的事情,在记录和反思的过程中也可以疗愈自己。如果有需要产出性别、残障、影评、商业软文等文章,非常欢迎来联系我进行合作;我也可以做线上编辑,进行修改和创作文章。

另外,如果有任何媒体机构或者出版机构,对我的故事感兴趣,请一定要联系我。我很想出书,出一本属于自己的书。只有回归中文写作时,我才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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