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回憶｜與爸爸的距離感●沉默的愛

從小到大，我就很怕父親，我的爸爸。

爸爸媽媽彷彿像說好的一樣，爸爸扮黑臉，媽媽扮白臉。

對於爸爸，我的童年回憶很多時候都是恐懼，他第一次教我算數時摔斷了我的鉛筆，他下班回家總是板著一張臉，他會拿報紙、皮帶打我處罰我的不聽話，他一生氣大吼我就嚇得動也不敢動，眼淚也不敢掉，他好像跟我在一起都不會笑。

孩子還小的時候哪會知道關於爸爸嚴厲的原因，我只知道爸爸好可怕，我不想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

－

後來長大我才知道，爸爸的工作壓力非常大，下班回家根本累得無法做表情管理了，為了養家，後期甚至要經常待在國外好幾個月才能放假回家兩周，我偷偷聽到他跟伯伯說，他不喜歡離開家這麼久，身心都很累。

他打我是因為我太固執不願意為做錯的事道歉，有一回他打我屁股的時候我用手去擋不小心被打傷了，他偷偷叫媽媽幫我擦藥，從此以後就不再打我了。

－

爸爸從來不會多說什麼，所以我只能從他那些嚴厲的管教來猜測他的心思，隨著年紀漸漸增長，嚴父的形象漸漸的改變了，雖然他的話還是很少，但是他總是用行動來表達，我隨口聊著我喜歡吃什麼小零食，下個禮拜回家時他就拿出兩包零食說要給我；他常常抓著家裡的貓咪跟我說他們的小故事（關於聊貓，這大概是他最多話的時候）；看我用Netflix在看電影，他一邊假裝玩電腦一邊跟著看，然後有意無意的跟我聊劇情。

童年時沒能好好說上的話，那時的距離感，現在，他一點一點的在靠近我，我知道，那是他愛我的方式。

-

給爸爸的話：

以前曾經做了一個夢，夢到長期出差的你打電話給我，對我說：「爸爸以後可能不能再打電話回家了，這通電話掛掉之後，我就要離開了。」

我問你要去哪裡，在夢裡，我感覺自己好害怕，哭到不能控制自己，我一直喊著你叫你不要掛電話，接著，我就醒過來了，那時候我們一家人還擠在那一個小小的房間睡覺，我看著出差放假回來的你還好好的睡在你的床上，鬆了一口氣，但是夢裡那悲傷還沒緩過來，我默默地又自己哭了一會兒。

我的爸爸，你跟媽媽在我心裡實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對不起我以前那麼怕你，不知道你看到我總是恐懼的眼神會不會很受傷，可能是我第一次當你的女兒，你第一次當我的爸爸，我們都沒有好好排練過（但世界上有誰排練過呢），所以有時候很彆扭，不能好好說出心裡的話。

我想說的就是，我真的很愛你，謝謝你是我的爸爸，謝謝你一手撐起我的世界，謝謝你給的一切。

-

後記：謝謝 @羽昊 / 日日文青總編 的活動邀請，一直有在寫關於家人的系列，對於家人，我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說，寫到爸媽的時候常常因為想寫得東西很多而不知從哪裡開始，我們平常相處的時候對於說愛這件事比較彆扭，藉由這篇寫下我在成長過程中對爸爸印象的轉變，我沒當過父母，只能從孩子的角度出發，出了社會自己生活之後，知道工作辛苦，生活不易，知道父母拉拔我長大的苦心，很感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