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去找尋故事

　　　　　　　　　　　　　　　　2024年4月27日撰

　　　　　　　　　　　　　　　圖/何慶祥，文/何慶祥

（本文摘錄自雜誌《停！我還不想長大》，由主編何慶祥團隊編寫，瀏覽完整內容請點此，並用雙頁檢視閱讀）

眼前的這位先生名為廖偉民，臺北石牌人，是現任台師大設計系教授。

我從未想過「 經驗老道」和「 童心」這兩個形容詞可以同時用來形容一個人，而廖老師還是第一個。因爲本人是設計系的學生，所以和廖老師的關係不錯。廖老師善於分享，喜歡和學生互動，此次的采訪會對象會選擇廖老師也是因爲如此。老師對視覺上的記憶特別深刻，所以可以從他的言語中發現他對過去的記憶描述相當清楚。

廖老師年齡約為60歲，臉上有些許皺紋。因爲感冒，所以當天他戴上了深灰色的口罩，但是卻依舊掩蓋不了他藏在口罩下的笑容。他眼神裏沒有玩世不恭，也沒有凜冽的疏離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信。這段采訪定於4/18週四，中午12：30 至 1：30。采訪當天下著一點小雨，幸好組員幾人順利在設計系系館內集合。這場雨沒有讓人感到不適，相反組員們還蠻享受這種氛圍，幫助我們減輕了些許心理壓力。而老師和組員們之間的問候，也為後續良好的采訪氛圍打下了基礎。

我們抛出的第一個問題是：「老師的童年有沒有發生什麽有趣或者是令人捧腹大笑的故事呢？」老師說他小時候住在石牌，石牌會有放牧羊的習慣，所以道路上會有很多羊糞。那時同學間關係很密切，其中就有一位同學很貪吃，會習慣性地順走其他同學的零食。所以某天老師就在上學的途中，就故意惡作劇，撿了一些羊糞。隨後廖老師他就順勢把羊糞「 分享」給那位同學，結果那位同學就真的把羊糞吃進去了。「 當時這個惡作劇還被當時的班導發現，結果當然是引得全場捧腹大笑，從此那位同學再也不敢和我討食物了。」廖老師一邊笑著和我們説道。

他還分享說石牌那邊有一些食物食品工廠，學校會帶同學去參觀工廠，隔天就會有送一些小零食到所有同學手中。而這也是當時候的他們最開心的時候。

「 石牌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在那種郊區的環境，我們的童年就是會被這些小趣事填滿。」

我們的下一個問題是：「老師印象最深刻的玩具是什麽？如果想和現在的孩子介紹一個以前的玩具，會介紹哪一個呢？」老師回答道：「 做玩具占了我童年很大一部分。」例如他自製的保麗龍小船，總會出現在一些有積水的地方。

因爲廖老師本人不是80，90年代出生的人，所以根據弟弟妹妹的生活經驗作判斷。對於生於80，90年代的弟弟妹妹來説，印象最深刻的是掌上型遊戲機。

而對於最想介紹的玩具，老師開玩笑似地回答說，他希望自己做的玩具可以介紹給現在的小朋友看。比如說他自己做的保麗龍橡皮筋的小船  和用卡紙做一些小小的城市模型。「我自己的玩具大都是我自己動手做的。 」從廖偉民老師的話語中可以瞭解到，他在小時候就展現出了驚人的手作能力。

下一題是「最能代表和區分80、90年代和00年代的童年最關鍵的物品是什麽？」廖偉民老師給出的第一個答案是網路，而後就是電子面板的成熟。他説「 電子鷄」算是最早在熒幕上展現動態畫面的玩具，這是一個很重要的開始，因爲小孩子從此把關注點轉移到熒幕上而不再是傳統的玩具了。而這些玩具對於當時還沒有手機的年代來説無疑是最流行的玩具。而00後的大家都在玩網絡電子遊戲，所以造就了如此大的區隔。

而問到對比以前的小孩和現在的小孩，除了手機的使用外，還有沒有明顯的區別時，老師回答説不是手機的出現才顯現出年代的區隔。在手機流行以前就有遊戲機了，反而是這些遊戲機的出現才造成這種差距。「 互動方式是很關鍵的區隔。」老師爲此也感到惋惜。「 以前可能大家都玩躲避球啊或者是跳格子，都是那些可以摸到實體，或者是和其他人實際互動的遊戲。」到了現在，大家都在用網路和別人互動，所以人與人之間的互動變成在綫上的模式。老師還說，雖然說現代幼稚園還是會強調家長應該帶孩子去公園和其他小朋友互動。但是現在的小孩大多是獨生子女，受社會化較晚，較少與同齡人互動。

「爲什麽大家都覺得，小時候的時光過得很快樂，而越長大就越想念童年生活呢？」老師較爲沉重地回答這題，他給出的答案是小孩子不用去擔心太多生活上的事情，比如賺錢上的問題。小孩只要顧好學業就好了，不用負太多責任。而不用負責任就代表沒有壓力，所以小時候就是過著那種睡醒就吃，吃飽就玩，玩累了就睡覺的生活。而到了長大以後責任變得越來越重，想的事情越來越多，還要開始照顧他人。而且因爲我們距離童年太遠了，我們給童年套上了一個美好的濾鏡，所以就有一種「 童年的回憶都很美好」的錯覺。

我們也對老師的人生經歷提出了疑問，好奇老師的童年有沒有留下缺憾。廖老師覺得自己算是郊區的小孩，所以他們在國小的年紀對課業比較不注重，所以沒有太大的壓力。「 反倒是國中的時候比較有壓力」，而且當時國中還有體罰。「 而國小的時候幾乎都是在玩樂，而且我隨便讀一讀都可以考到第一名。」老師調侃似地回答道。

「我的童年沒有什麽遺憾」。老師說所謂日常生活就是在做一些看起來很「 無謂」的事情，他也強調正是童年有趣的原因之一。反倒是其他同學回應道：「我對童年的遺憾就是沒有好好認真讀書，沒有達到自己預想的成績。」這樣的回答卻讓老師感到驚訝：「你們都過得這麽壓抑嗎？」

我想很多人應該都想象過，如果可以和童年的自己講話吧。對於廖老師來説童年應該過得更加得無憂無慮才對。「 我從小就很清楚我自己會靠畫圖這個技能來生存。」廖老師會希望他可以和小時候的自己說，應該玩的時候就去盡量地玩，不要顧慮太多。他也想告訴小時候的自己未來過的也算還不錯，叫他不要擔心。他還開玩笑地說「 羊糞還是可以給同學吃沒關係。」

如果給你一個帶著現在記憶回到過去的機會，你會想試試看嗎？至少老師對此是抱有期待的。他說自己的想像力較爲豐富，所以在做夢的時候經常夢到自己會穿越回去。他眉頭緊鎖，認真地說：「 我國中的時候過得比較沒有自信，被當時的老師打壓自信心。」如果給他一個機會，他會回去和那個老師大吵一架，來證明自己比起老師口中的自己還要有價值。他還興致勃勃地説如果可以帶著現在的身體和記憶回到過去，他會教小時候的自己怎麽樣更好地製作玩具和模型。最後我們的采訪也就在一片歡聲笑語中結束了。

和廖老師的訪談中我們學到了很多，廖老師生動的回答和良好的互動讓我們很好地代入討論的情境。對我來説，廖老師不是最多故事的人，但他的故事最能打動人心。他用最有趣的語調，説著我們都沒有聽過的故事，這才是最讓我們覺得精彩的地方。這場采訪也讓我領悟到「 生活會永遠不斷前進，唯有享受當下才是人生最快樂的事情。」

（本文摘錄自雜誌《停！我還不想長大》，由主編何慶祥團隊編寫，瀏覽完整內容請點此，並用雙頁檢視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