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精神,另類人生.D02 [這雙手]
「越是在意的,反而越讓人覺得不正常。」
大家都應該有著同樣的經驗:盯著一個字越久,反而覺得這個字越來越陌生; 而我當時就是太過於在意我的手,使得我彷彿有種手是我的,又不是我的感覺。
在這種似夢非夢的現實下,無論是環境使然抑或是自己腦迴路太過於複雜,我如此般恍恍惚惚地度過了不知道幾年的時光,直到某場演出結束後,一瞬間有種想把手放在門上給夾斷算了的心思竄起,像針刺一樣的往我的腦中努力紮根與下鑽。
那是我第一次認真的因為看著自己的手,而止不住的發自內心分泌著恐懼與顫抖;
當下我嘗試獨自消化著那瞬間冒出頭的荒謬想法,用理智壓抑著情緒,持續慢慢的深呼吸。
查覺到這著狀態的我在一次的師門共同課裡談到了我的不對勁。
我教授他是一個很溫柔的美國人,而他的夫夫是一個和藹的蘇格蘭人,他們兩個跟他們的貓貓們就在客廳地板陪著我跟師門其他同學或坐或靠或躺,一邊吃喝一邊放鬆的跟我抽絲剝繭的討論著,讓我好好的想想為什麼我覺得我的手那麼重要。
自我有意識以來,我就一直覺得我的手不能受傷,到最後保護我的手似乎變成一種習慣,無形之中或許也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在壓力不斷層層堆積中,我自己也忽略了放鬆心態,一直把自己僵固在一個名為自保的框架下而不自知。
在這些由各種習慣堆疊而成的小世界裡充斥著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各種臨界點,多一分崩潰,少一分無謂,而有的卻連那臨界點的位置都是飄渺…
我在轉行多年後,才真正分辨出來自己無意識而為之的禁錮與習慣;
也是在分辨出來後,才找到方式真正的建立起有意識而為之的習慣。
現在的我也不能說完全不在意這雙手,但跟以前比起來沒有負擔那麼多的小劇場;
雖然那天的突然想通讓我還是不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也同時有種酣暢淋漓,
畢竟很多事情自己一旦想通了,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