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蘇聯人民致《真理報》的信函(摘錄)
一:票證和排隊問題
“雷賓斯克的工人合作社供應每戶1千克黑麵包、500克白麵包,無論家裡幾個人,他們制定計劃的時候不考慮1千克麵包6-8個人夠不夠吃…… 大家都聽說了令人不安的傳言,所以從午夜開始排隊買麵包……”(雷賓斯克市,工人馬武克維奇)
“所以我不得不找個體小販,他們一磅麵粉要價20戈比…… 這裡有人告訴我寫信也沒用,不會發表的,因為…… 那行吧,我等著瞧”(梁贊,工人扎洛夫)
“買麵包的長隊從夜裡8點開始排,直到次日上午9點,下雨也不散。排隊的男女工人和職員們如此問候蘇維埃政權:‘原來蘇聯政府就這樣供應糧食啊,現在她別想勾引我家兄弟站這裡了……’、‘我敢說明年一個人的工資肯定能買兩袋麵粉’。沒必要逐一列舉反蘇言論,這種話沒完沒了且花樣翻新,最後必然罵得很難聽”(別日察市,莫洛季科夫)
“梅連基市民深夜2點開始排隊,白天堵得街道過不去人。小孩也來排隊,被大人們前擠後推,每天送醫院的時候都半死不活了”(弗拉基米爾省梅連基市,共青團預備團員А.切爾諾夫)
“……現在紅軍已經回家,按他們自己的方式整編部隊,但家裡的情況完全是另一回事。凡此種種讓西伯利亞人怒火中燒。有人來開貧農大會,之後開全體大會,弦越繃越緊,貧農和中農開始反目為仇,再後來中農被抄家,糧食全被拿走,貧農只有挨餓的份,這才明白了政府的卑鄙勾當…… 這些敗類害得我們餓肚子好幾星期,哪裡都買不著麵粉和麵包”(來自烏拉爾州庫爾乾地區茨岡新村的信,由其兒子:國立莫斯科大學一年級學生П.羅戈夫轉寄)
“農民手裡的糧食被永遠奪走了。失業現象普遍,殃及整個邊區人口,貧農受害最重。集市沒有賣麵粉或玉米的。部分農民偷偷藏了些,摻進三分之一的草烤麵包吃…… 土地撂荒,播種很少,沒處買種子,尤其對貧農來說…… 農民互助協會的麵包房烤了麵包賣,每人每天限購1磅,還得拉關係套交情。麵包房門外晝夜排隊。比方說一個貧苦的僱農要賺錢買麵包,得排半天隊才能買1磅,再帶著這點東西到草原上從日出幹到日落。草原“名吃”就是麵包和水,1磅夠嗎?如果農民雇個工,不管吃,僱工必須自己帶麵包,因為農民就沒有麵包,互助協會又不給。那麼糧食和錢是怎樣被奪走的呢?他們拿來公債券要求認購,農民不肯,說沒錢,於是夜裡10點被叫到執委會,明確告知:你必須出50盧布或100盧布認購公債。敲桌子瞪眼,禁止申辯,如果繼續拒絕,就把他和15個人鎖在爐火很旺的房間幾小時。萬一還不服,直接告訴他明天2點捲著鋪蓋來執委會。農民不得不把母牛或僅有的馬低價賣掉。而且禁止他透露半夜被叫去執委會的原因,誰敢說誰犯法,立即寫材料,照著組織煽動匪幫的罪名押赴克拉斯諾達爾,家當、田產公開拍賣。中農受影響,富農也受影響,自願拋下一切找地方逃難去了…… 貧農敲互助協會的門討要麵粉……”(庫班地區克連納夫斯基新村,原基層黨組織指導員А.阿夫傑耶夫)(信後附言:請轉交中央選舉委員會,地方政府盯著我,我沒辦法講這些)
“地方政府對莊稼漢的做法究竟對不對。無論貧農、中農一律奪走糧食,每人每月留下10磅口糧…… 我63了,不種地,10磅活不下去…… 最高機關睜睜眼吧,他們每個月只給農民吃10磅啊,農民一天苦幹16個鐘頭,有時更長”(烏拉爾州特羅伊茨基地區烏韋利斯基區執委會烏韋利斯基村蘇維埃,Ф.И.列別傑夫)
二:休假工人對農村的觀點(缺)
三:農民來信(缺)
四:紅軍戰士來信
“人為的饑荒”。“21年我們蘇聯的饑荒是自然原因導致,跟人的行為無關。目前這次饑荒幾乎完全是我們自己所造成…… 政治家實行糧食徵購,在目前的城市裡…… 每人每天1磅麵包。請問,這種條件下體力勞動者能否提高他的生產力…… 每個麵包房外都排長隊…… 如今工人們對蘇維埃政權的政策嚴重不滿,當工人不滿的時候,我們大多數農民又是怎麼想的呢…… 何況現在某些工人也開始說昏話了,說紅軍戰士不做正事吃全額口糧,而他們在工廠上班卻要靠1磅麵包過活——所以軍隊和工人之間的矛盾已經開始萌芽了。紅軍戰士們收到家信,有時也會寫著一些不太符合實際的事情。軍隊的黨員幹部很難對由此引起的情緒做工作…… 我們的《真理報》一定要考慮這種情況,不能再讓政府領導人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了”(敖德薩,鮑曼諾夫團6連隨軍記者伊萬·切爾涅加)
“我收到一封來自弗拉基米爾省戈羅霍韋茨市的信,說當地生活越來越困難,甚至有人餓死。合作社麵包短缺,每證只給1千克,多了沒有……”(第1“史達林”特殊部隊62騎兵團戰士米哈伊爾·列昂季耶維奇·謝爾吉耶夫)
《真理報》群眾工作部編寫
1928.07.02
(資料來源:《蘇聯農村悲劇:集體化與沒收生產手段和土地,1927年5月1日-1929年11月公文及材料》,莫斯科“俄羅斯政治百科全書出版社”,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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