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筆記|我們終將死亡,但我們並不孤獨。
每個人都在走向死亡,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走向死亡,又每個人都將這件事壓在心下,讓這件事變為不可說的存在。無論朋友還是親戚、家人,「死亡」從不會拿出來放在桌上面聊。
受到文化背景的影響,我仍然記得當我提到某某鄰居為什麼死的時候,我的母親立馬瞪著我,嚇得我立馬閉上嘴巴。彷彿我問了什麼禁忌的事情。那像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掐著我的喉嚨,讓我無法把「死亡」這兩個每天都能在新聞媒體口中出現的詞說出口。
明明每天都有人因各樣的原因逝世,特別是疫情蔓延的今天,每天都有大量無辜人民的死亡,好笑的是我們只能聽到新聞媒體報道的數字。我們的討論的範圍仍只是數字,像是他們只是口中的一個冷冰冰的數字。
“你知不知道美國死了多少人?”
“差不多這麼多人吧!”
“啊! 真是可怕啊。辛虧不是我們。”
以上口吻的對話就是我們絕大多時候說的內容,甚至都不能稱作討論,只能算提及。這種內容缺乏了什麼?同理心。聽到這種內容,你會覺得那些人只是冷冰冰的站在病毒摸不到自己的地方,大放各種闕詞,看著他們嬉笑的表情,彷彿他們說的只是今天有多少小草被鏟除。
他們有錯嗎?也沒有,因為我們實在是只能看到冷冰冰的死亡數字。不能提及的有「淒慘、 可憐、悲劇、無辜的各種死亡,不能帶任何關鍵形容詞的死亡,不能公開當眾討論死亡。
簡單的說,這裡死亡是不能帶有溫度的,於公眾層面不能被眾多人看見。從那個小孩排隊領取骨灰盒的熱搜和相關消息被刪除就知道了。它不能被言說,像是無言的猛獸掀開潘多拉魔盒,釋放無法想象的惡魔那樣,我們的悲痛被硬生生的按捺著,強硬地壓制進入內心心底。以不能談論的方式。
我們最擅長的是什麼?隱忍。 你以為隱忍就會得到支持嗎?不會的,隱忍而不發不會有後勁的,它只是會一直沉入永不乾枯的深水井一颗石头,终日不見日光。
But the novel’s eternal or religious mode reminds us that life is bounded by death, that life is death-in-waiting. ---《The nearest thing of life》
我們可能記得的是某個小說里的人物如何悲慘的死去,但你的故事有誰能說起?
我們都只是等待著孤獨的死亡而已。
雖然想這麼慘淡地結尾,但是最近對於這個問題做了一個新的思考,所以會有一個溫暖的結尾。
目前,公開談論某些人物可能前所未有的艱難,但我們可以私下銘記。只要我們一起、一直把這些人物故事傳頌下去。
Person of Interest 第五季最後一集Root回答了這個問題——人的一生怎麼才算活著?
她提到說過:每個人都會孤獨的死去,但是只要有哪怕一個人記得你,你就不是孤獨的。你是被銘記的。你永遠不會孤獨的死去。
孤獨的死亡只是最終的結果。我們抵達這個冷酷結局之前,過程可以是和暖的。
孔劉最近上一個原街頭聊天節目《you quiz on the block》被問:
“人生是什麼?”
他回答:“人生是有限的等待。”
我的補充是:“在有限的等待的人生中,作一個無限的期待和想象。”
他們強烈、善良、剛硬的意志會好好地被繼承,被銘記。
They will never die al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