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订阅而不被教育
昨天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小寒,小寒并不因为名字里有小而不寒,而事实上,这一天正是标志着开始进入一年中最寒冷的时间。
这是维基百科告诉我的知识,事实上我并没有去考证这样的结果。而搜索维基是我主动的,但结果确是维基直接投喂呈现给我的。
我们的大脑里似乎里有一个阀门,就像饿了就想吃一样,某些问题总会对应出某种结果,像大脑订阅了神经元上的某个节点,立即会反馈出我们想要的方式或结果。
而最早我知道订阅这两个字是在上小学,有一份报纸,叫小主人报,几开页里讲着各种小故事,尤其印象最深的是一个逃课的小男生,七拐八弯地走到一个院子里,看那有个老爷爷烧着书和报纸来烤红薯,这也算是我最早在订阅的纸质媒里获得的最持久和最久远的记忆,很巧的是我有次在上海出差,竟然在长宁区的一个巷子里看到小主人报社的编辑部大门。
而与此相对应的是在十多年后的大学,我从订阅到主动搜寻,在一排书架里找到《挪威的森林》这本书,男人主人公在午后,无聊地看环卫工人烧女生宿舍回收来的卫生巾,这使我迅速的回到那个无聊而多愁的大学生活。那个年代里包括报纸,类似于经济观察报,杂志如城市画报也只是在报刊摊位上偶然看到时才想起来买一份,订阅似乎变得过时了。
再往后,便是工作期间,网络带来书籍的蜕变,杂志似乎成为了活着的博物馆里行走的新生物,这一时期,《知日》陪伴着我一段时间,而那个时候的记忆却是在一间地铁旁的麦当劳店里,一排靠墙的座位上一个日式穿着的女生,灰色长布裙、洗旧的白色立领短袖衬衫,还有靠在一旁的长柄大伞。
那时的我不再通过被动的订阅获取对世界的认识,而变成一种主动,但这样的主动是随意的,没有确切的目的,这样的状态一直到大数据的猜我喜欢的出现,被动的订阅随之而中止。随着时间越往前拉近,能记住的记忆却不再深刻。
想来我最早看到对feed的争议,是不鸟万如一先生,他认为我们不应该成为信息的投喂者,而应该在浩瀚的世界里主动去寻找信息,被动的投喂适合一头猪。那时我并不太能深刻的认同,感觉做一头猪也未尝不可,直到我把手上的砖头变成一个真正的手机时,我的大门被彻底打开了。
在上一个上山下乡的年代,我不止听到看到一个作家说到对书籍的渴望,一本纸书可以真的被看没了,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没了。因为你能主动找的、而不是投喂的就那几本稀缺的书。连莫言都感叹他们第一次读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时,同时代的张大春已经在十多年前就看过了。
一旦我能对未被过滤的信息主动搜索时,我就会有一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在这样的自由世界里,我会从没有目的的搜索到主动的搜索,再到大数据的推送,几波下来后,又会发现其实搜索是另外一面的feed,正如我们每一个时代,都有各自的偶像,哪怕是虚幻的、自己堆砌的,他们总在一个个列表里等着下一个阶段的我们去相识,这恰恰是在未来时光里的一次次主动feed。
feed在另外一个场合里得到展现的是板前料理omakase,即我做什么你吃什么,大厨用食材在时间与空间上展现出半饱的精致艺术,而我觉得这更多是食客被教育的结果,正如苹果设备的使用者一样是被苹果教育的最佳体现,或许用调教这个词更准确。因此feed在这个意义上来讲是一种被教育的过程,而如果放在国家层面上,被一种声音feed下的教育,用李志的歌词来说:你会被教育成一个坏人,吃喝拉撒的动物。
打开大脑的阀门,去除掉人性懒惰的枷锁,不被一种声音feed所教育,成为一个有独特的丰富记忆的个体,想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