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 Foner：民主制度运作良好的幻觉：国会山叛乱与内部的敌人

By Eric Foner

Eric Foner, a member of The Nation’s editorial board and the DeWitt Clinton Professor Emeritus of History at Columbia University, is the author, most recently, of The Second Founding: How the Civil War and Reconstruction Remade the Constitution.

YESTERDAY 5:45 AM

2020年1月6日，人们将长久地记住这一天，因为在这一天,深深扎根于我们的国家历史中的美国经验的两个方面，发生了碰撞。一个是反映在乔治亚州的非裔和犹太裔美国参议员的选举中。这个州见证了1915年对犹太工厂主管Leo Frank的私刑，见证了Tom Watson从一个试图团结贫穷的黑人和白人农民的民粹主义者转变为一个恶毒的种族主义者和反犹主义者，见证了1906年的亚特兰大大屠杀，在这场大屠杀中，白人暴徒杀害了大约二十几个非洲裔美国人，更不用说1939年首映的电影《飘》，这部电影是对三K党的颂扬。选举结果是一场群众性、跨种族运动的高潮，目的是将一个长期剥夺黑人投票权的州转变为一个真正的民主州。Stacey Abrams和其他人士领导的登记新选民的运动是一个鼓舞人心的例子，说明进步变革的可能性。

然而，特朗普总统支持者旨在阻止选举人票统计的骚乱，揭示了美国民主历史的黑暗面。我们可以从这样一个事实说起：宪法通过两个多世纪以来，我们仍然通过选举团来选择总统，这个陈旧的制度反映了建国者们的信念，即普通人不值得信任，不能直接投票选举总统，也反映了他们支持奴隶制南方的愿望，而五分之三条款使奴隶制南方的政治权力得到了加强，该条款根据被剥夺公民权的黑人人口给予奴隶州额外的选举人票。事实上，特朗普之所以占据白宫，只是因为不民主的选举制度使得失去普选票仍有可能成为总统。此外，以种族、性别或其他一些标准限制投票权的努力由来已久。民主的精髓--人民应该选择自己的统治者，这一理念一直与这样的信念共存：太多的人--错误的人--在投票。佐治亚州要求参选人必须获得50%以上的选票，否则将面临第二轮选举，这项规定是在1963年民权革命高潮时颁布的，其目的是为了防止黑人喜欢的候选人在几位参选人分裂白人选票的情况下获胜。

1月6日的事件是特朗普总统任期内孕育的不尊重法治的行为逻辑的高潮，表现在对新法西斯武装组织的美化，直到现在最臭名昭著的是夏洛茨维尔事件；在密歇根州和其他州鼓动反口罩和反封锁骚乱；拒绝接受总统选举的明确结果。但熟悉美国历史的人都知道，国会大厦暴动很难说是第一次以法律外的方式推翻民主选举结果的努力。在重建时期和随后的岁月里，见证了许多这样的事件，有些事件比1月6日的暴动更暴力。1873年，一个黑人民兵部队的几十名成员在路易斯安那州的Colfax被武装的白人杀害，他们从当选的黑人官员手中夺取了当地政府的控制权。次年，白人联盟发动起义，试图推翻路易斯安那州的两族重建政府。（这场恢复白人至上主义的努力的纪念碑在新奥尔良矗立了几十年，直到2017年被市长Mitch Landrieu移走）。1898年，北卡罗来纳州Wilmington市的武装白人发动政变，推翻了民选的两族地方政府。到20世纪初，黑人投票和担任公职的情况在整个南方基本结束。这不仅仅是古老的历史。就在2013年，最高法院废除了《投票权法》的关键条款，为共和党控制的各州压制投票能力的广泛努力打开了大门。我们不要以为在国会暴动之前，美国是一个运作良好的民主国家。

担任邦联副总统的佐治亚州政治领袖亚历山大-H-斯蒂芬斯有句名言，他把建立奴隶主共和国的努力描述为 "黑人与白人不平等，奴隶制......是他的自然和正常状况 "这一”伟大真理“的体现。1月6日可能是南方联盟旗帜第一次在国会大厦公开展示--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我希望它永远不会重演。但特朗普反对拆除邦联领导人纪念碑，反对以抹杀 "我们的 "历史为由重新命名军事基地，他有意识地将自己的总统任期与邦联及其核心的白人民族主义联系起来。

如今，美国在军费上的支出远远超过其他任何国家。然而，冲进国会大厦的暴徒不是由中国人、伊朗人、俄罗斯人或其他所谓的美国民主敌人组成，而是由我们的同胞组成。近两个世纪前，林肯在他著名的演讲中，谴责日益不尊重法治的行为，认为这是美国民主的最大危险。"如果毁灭是我们的命运，"他宣称，"我们自己必会成为它的作者和终结者。" 佐治亚州的结果和特朗普即将离开总统职位，为民主政治文化的振兴带来了希望。但现在，正如林肯时代一样，美国民主的危险最终在于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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