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ters 65] 記憶中的 Zakynthos (6)
原訂前一天要拜訪城堡,沒想到先是餐廳較原定營業時間還晚了不少才開,加上等待用餐前頂著烈日在港口一帶閒晃一陣,用餐後便懶散了,後來當天嘗試攻頂因路滑無果,最後便漫無目的地在 Zakynthos 市區閒晃。
隔日一早打包行李並入住另一家位在 Paralia Tsilivi 海灘附近的民宿後,我們才又開車返回城堡這帶。有了車,速度快了許多,而從位在靠近東北方的 Paralia Tsiliv 海灘開上城堡的路竟然比直接從 Zakynthos 市區攻頂城堡的路平緩不少。
在教堂後方便是停車場。我們停妥車後,映入眼簾的是數家海景餐廳和紀念品小店。除了教堂,這種在風景區附近搭棚子、開餐廳的模式,再度讓我們想起遙遠的台灣。
當時時間是十一點多,天氣正熱,我們從教堂那往城堡方向緩步,途經 Panoramic View of Bohali 這個凹口。美麗的景致讓我們屏息,就算只是呆呆望著也覺得很滿足。站在烈日下欣賞美景,或是偶爾調著相機光圈或鏡頭緩速拍照,每天都有一點行程落掉,因此到了這天我們已經放棄追趕行程了,遇到喜歡的景致,兩人站著觀景,一起聊一聊也挺好的。
盛夏美麗的樹木鬱鬱,而下方 Zakynthos 市中心的磚紅屋頂小巧可愛,湛藍的海水映著遠山,山成了藍綠色調,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場夢。
我們繼續爬坡,小路邊上雖然停著不少車,可是卻沒什麼遊人。不寬的路上,安靜極了,只有偶爾傳來悅耳的蟬鳴。
順著 Google Maps 的定位,我們越來越靠近城堡。
穿過兩側的民宅,再走了約一百公尺,便能看到城門了。
進入城門後,就會經過售票亭,需買票才能入場。學生票四歐元一張。
結帳後,便會拿到很美的票與城堡簡介。
成片的希臘文很美,但是一個字也看不懂啊!
透過簡介,才知道 Zakynthos 在歷史上多次易主,從拜占庭時期的土耳其人,到中世紀威尼斯人,甚至後來還有英國人來參一咖。而這座城堡(殘骸)正名 “Bóchali Venetian Castle” 就是當初威尼斯人攻下 Zakynthos 後更加鞏固城池而命名的 [註:早期這裡就是防禦性的衛城所在]。
不過當初熱得完全不打算理會關於這座城堡的故事。買完票後,我們便繼續頂著大太陽往偌大的園內走去。
整座城堡現在可見的遺跡並不多,倒是茂密的松樹林讓我印象深刻。
地圖上雖然標註了不少遺跡,可是放眼望去,盡是草木。
園內很大,可是我們最初進到園內時,一時之間還找不到路。只能順著疑似是路、鋪滿松針的凹槽邊滑邊走。
往上坡路走了一段發現不太對勁,怎麼一個遺跡也沒看見?一回頭,才發現遠遠疑似有個石牆,於是我們便折返往石牆的方向走去。
靠近石牆後才發它是監獄...
而且還不只一座。
不過,在監獄遺跡後,我們發現了城垛和探查敵情的堡壘。
一走上堡壘上,果然是個觀察敵情的好位置。
海邊情況一覽無遺。
實在太美了,再讓我放一張。
正午十二點,站在沒有遮蔭的堡壘上,接受炙烈太陽烘烤,雖然被堡壘外的景致吸引,可我們只待了一下,便回到樹下陰涼處休息一下,喝點水。
不過,當我看到城垛上有旅客走下來,便又興高采烈地背著相機、沿著城垛遺跡往上走。當時沒發現老公其實身體已有不舒服的跡象...
當時我說要上城垛,老公只說他還想在樹下休息一下,後來才發現天氣實在太熱,他似乎有點中暑。
我站在城垛上,四處張望一陣,最後拍了幾張照後,便趕緊回到老公身邊。
下了城垛後,還發現了大砲遺跡,趕緊拍一張,便回到樹蔭的懷抱了。
樹下的老公暈乎乎的樣子,讓我趕緊用沾水的紙巾敷上他額頭幫他消暑。雖然前一天才發現傍晚出遊是王道,可是我們當天下午想待在 Paralia Tsilivi 海灘附近或民宿裡,所以又正午出遊...
待老公終於可以走路時,我們便決議放棄城堡其他部分,先找點東西喝,喝完後回民宿休息一下下午再去海灘了。
雖然有點不捨這片美麗的松樹林,而且坦白說坐在樹蔭下其實挺舒服的,但由於帶入園的水所剩無幾,因此次著老公比較沒那麼暈時,我們便緩緩往城外走去。
不過,在離去前,我邊叮囑老公慢慢往外走,邊速速跑上另一側城垛拍點照。
貪心病發作,就連雜草叢生的景色也覺得美麗。
有時候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些什麼。或許是這裡美景,或許是松樹的芬芳,在生命的許多時刻一不小心就開始進行記錄的動作,可是再怎麼紀錄,事實上一切終將都會消逝呀。
Decadent 這個詞再度躍入我的腦海中,無意義的追尋與努力,或許反倒證明了自己是扎實地過著頹廢的生活。
生命的意義與目的何在?當努力嘗試達成社會裡定義的標準時,往往會忘記生命的本質就是一場無謂的盛宴(盜用米蘭・昆德拉的小說名,這本小說也被翻譯為 《慶祝無意義》) 在這場盛宴裡,我是否正在不斷失去我自己?我並不知道,只是在努力達到那些標準時,感到焦慮與疏離,可是當是著悶起頭嘗試與世界隔離時我卻又沒有那份決絕的勇氣。
不得不承認,一輩子除了求問心無愧外,便是求安身立命了吧。然而身與命,不過是證明死亡的無可避免。
虛無襲來。
雖然每當感到空虛時,總是想著海德格的「向死而生」希望藉此能正面一點,然而當想著一代人又一代人經過某片土地,享有某個時空,昌盛或蕭條,欣喜或悲涼,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然而回到現實,雖然我頹廢、留戀並渴望紀錄山上那片景色,最終卻還是跟著體力不支的老公一起到 Movida 點了杯飲料,待稍稍補充一點體力後再開車回到 Paralia Tsilivi.
我們在 Movida 停留了近一個小時,隨著飲料逐漸入腹老公終於有力氣說話了。
天南地北、時有時無這種輕鬆的聊,雖然是閒談 (Gerede, idle talk),並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並只是流於表象,然而就這樣虛浮地渡過這段時間吧。
回到民宿後,洗澡後,我懶懶地躺在床上看書,老公則沈沈地睡了一覺。
他醒來後我們便照原計畫前往 Paralia Tsilivi 海灘。這海灘距離民宿不遠,而且是沙灘而非岩灘,因此我們一人拎上一瓶調酒,到達沙灘後便開起來喝。
有著細軟沙子的海灘,很適合開發似的,到達沙灘後,才發現沙灘上全都是躺椅,而距離漲潮線不遠,處盡是海岸餐廳。
我們尋了一塊沙地坐下(其實那些躺椅都可供人使用,但我們就是想坐地上。)聽著海波拍岸的聲音,吹著涼風,酒精莫名讓視線和感官變得清晰。
「欸,妳臉紅了耶。」老公說。每次我喝酒都會臉紅,不論酒精濃度多低。
「我去踩一下水。」我便走向海邊,感受那溫潤的海水輕拍著我的腳。而那日便稀哩糊塗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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