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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色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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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麦饭

玫瑰色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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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槐花和荠菜是每年春天必不可少的味道。每到四月,大概有两周,槐花开始出现在菜市场的摊位。街角山下,远远望去一树树的白。若是春游的人碰上,大喜过望,拿出手边有的各种容器,找一根棍,就开始摘,大人小孩都上手,爬上树的也有,摘满一袋,拎回家淘一淘,晾干一点,薄薄的裹上一层面粉,上笼蒸熟,就是黑撒乐队唱的“槐花麦饭柿子饼桂花稠酒”里面的槐花麦饭了。可以调一碗蘸汁,直接蘸着吃。或者用我妈的方法,葱姜辣椒爆香,蒸过的槐花麦饭扣进锅里,炒米饭一样翻一翻,出锅前加点盐。槐花的清香和带着油脂香气的葱蒜完美的融在一起,加上恰到好处的纤维质地,拎起筷子,连吃好几碗停不下来。

之后离家上大学,到处辗转,槐花又只有那么短短的上市时令,刚过五一,踪迹全无,从此和槐花麦饭无缘。

直到上周末

高温预警,带上泳衣去湖边游泳,踩着烫脚的沙子走到水边,扭头一看,哎?!这不是槐花吗?看起来像槐花,揪一朵放嘴里,也像槐花。再走几步,左右一看,岸边一溜半高不矮的槐树,一万个激动的脑细胞上蹿下跳,阔别这么多年的槐花,居然在遥远偏僻的异乡重逢。

下湖游了泳,凉快下来,湿哒哒的滴着水,从包里摸出塑料袋,直奔树下。按照家那边的习惯,最好的槐花是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叫“槐米”,花蜜全包在里面。我眼前的槐花已经盛开了,前一阵下过几场雨,有些花朝着开败的样子走,不过也顾不到那么多,有槐花吃,就是最大的惊喜。

傍晚回到家,将槐花小心淘一遍,控过水,晾两个小时。然后倒进碗里,挖一大勺面粉,搅拌着慢慢往里加,直到槐花表面的面粉摸起来有点干粉的感觉。烧开一锅水,拌好面粉的槐花铺在笼布上,蒸大概十分钟,出锅。关了蒸锅的火,筷子挑一点来尝,麦香里一点点甜和清香的苦,对的对的,就是这个味道。

切葱拍蒜,热锅凉油,抖一撮辣椒碎爆香,葱蒜末赶进锅里,晃几下锅,然后把蒸好的槐花麦饭扣进去,炒到稍微有点焦黄的颜色,关火放盐,一点点就行。给自己盛了小半碗,坐下来慢慢吃,味觉打破时空,搭起一座隐形通道,故事和记忆在其中没有阻力的穿梭,好像伸手就可以够到小学时厂区进门左拐那个会踩到烂菜叶子玉米须的菜市场,和初中拎一根顶上带勾的竹棍去够槐花的周末下午。

晾干准备拌面粉的槐花
拌好面粉的槐花
上笼
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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