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
姜洋去兰州了。
我和姜洋相识于去年五月,一个酒驾的夜晚,他把车停在了我的小区外。略带羞怯的问我要不要去他家看狗。几天后,我见到了那只阿拉斯加。四十分钟的车程,夜晚的成都还不算太热,谁都没有打破月的沉默,我开始观察车上的一只形似口红的物件——原来是一个车载香薰。姜洋问我平时听什么歌,那段时间我还在怀念千嬅。很快,坚毅的声音穿过我们的身体。
毕业季总是混着迷茫和许多对成人世界的疑问,后面的日子只好假装一切如常地在深夜里淌过泥地。少女时代幽长晦暗如隧道,只能靠文字自救。幸运的是总有能躺在一起聊到天亮的好友——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共享这分钟。
月初回国的第二天,姜洋来接我,一切与去年实在太过相似,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按了“倒放”的按钮。如果和人的关系是一场游戏,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经验可以刷出漂亮结局。和一些人的关系很像正弦函数——进可攻退可守。少数人比较极端,要么1,要么0。其实我不太明白,天真如我,总觉得人与人最漂亮的关系是送流水般的,你去机场,我开一小时车送你,一路沉默。
其实我也只是说得好听,上周老文让我送他去机场,我找借口搪塞过去了。上次正经去机场送人是20年夏末,阳光晃得人心慌,洲洲去大连那天,他说,我们把离别变得清淡一点儿。把离别变得清淡一点儿,21年的第一天,他瞒着所有人来找我,浑浑噩噩的我迟到了一小时。他说早知道少穿点儿了,成都的冬天是没有北方冷的——原来大连冬天是会下冰雹的。其实那天他只穿了一件boy的毛衣和背面羽绒服。还是说,这俩真的很保暖?
姜洋说,要是前一天晚上我到机场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就来接我了。我说太晚了他肯定已经睡了,怕吵醒他就去朋友家了。他说因为想到我回来,他睡得并不好。
其实我没存姜洋的电话。原来可以理直气壮的打扰别人也是一种权利。
五一回家那天,不知道受什么驱使,我拨通了那个号码。“喂?”“喂,你是?“你好?”
一如既往的没存号码,我没说话,挂断了电话。
听见你的声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