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習題,那天我們談齊克果|故事性散文
舊文做了過多修改故只能重發,已拍手者請自行略過。
我曾誇下海口,能玩心智遊戲把你贏回來,像你這樣畢業於百大且少年時期參加過奧林匹克數學競賽的人,智商不見得比我高到哪裡。至少一個月前,我們確認了最後一次,我不用證明自己有多聰明,光是那些高智商的人喜歡我就是鐵證了。
「為什麼妳變得這麼傲慢?」
那天我就明白。你還在生我的氣,你會生氣是因為你在乎。我還想:「你什麼時候會發現自己其實比想像的更在乎?」
我有一個擅長邏輯推演的頭腦,為什麼只用來思考你存在的價值、我們感情是否證實命定論、要進行多少動作來驗證我曾經的假設是真的?總覺得你消耗了我的才智。
許多人質疑他們的愛情,女人總想:等男人回來,就不用驗證我的理論了;等男人回來,再也不會有人取笑她的天真。「女人和男人」是一段無法和外人轉述的情感,從「女孩和男孩」時就是如此。她不再像女孩做多餘遐想卻深信男人依然會回來,那是最通俗的愛情敘述——她愛他就在血液中。
我寫過一封信給你,你沒回信,卻在五天後開啟了新的對話。留了一句:「你想知道實話嗎?」
這樣的開場白讓我很緊漲,有種前一天吃的食物都要從胃的底層翻攪出來的感覺,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的問:「嗯?你說?」等待回應的時候幾乎要停止呼吸,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人有如此的感覺。
那又有什麼可怕的,頂多說你愛上了別人或者對我不再有感覺。
你的存在只是證實了我過去沒有愛過的經驗,這也是你一直跟我主張的。這樣的情感連結,難道不是互相的嗎?你和女孩只有一面之緣,你甚至只知道她的名字,之後幾年都在嘗試與對方聯繫。那天,你隨機傳了訊息給她,幸運的是女孩說自己在巴黎的11區,距離你上班的地點不到三公里。
你沒想過她為什麼當時在哪裡嗎?不相信命定論的你後來解釋這是命運。
我們總是談論那些關於齊克果、尼采的什麼,很輕易地就能說出那是存在主義,我們不是用彼此的愛情來證實存在嗎?你要有愛、悔恨跟痛苦。有了痛苦才能證明真愛的價值。
既然我們曾經愛過,就不可能太輕鬆。我也不希望你離開之後,過得太輕鬆。我一直詛咒你過得不好。
當我說到齊克果的時候還沒想到這關聯。他曾經愛上一個女孩,生活順遂時和女孩求婚。隔年,齊克果發現自己無法擺脫憂鬱症,他知道自己一輩子不會有正常美好的婚姻生活,他徑自向女孩解除婚約。
他終身未娶,直到42歲離世。
你也在憂鬱時期和我說:「因為我生活中的壓力,失去所有的感覺,不是因為妳也不是我的本意。」然後你徹底消失,自認為已經說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應該要懂的。那時我把這看成是法國男人的禮貌,我們最終是沒戲的。
一年後,又傳來了訊息:「我把生活中的問題都解決了,我們還會有機會嗎?」
我早已摸透了你的性格,知道這種不確定性可能是終身的疾病,於是我要你承諾:「你確定自己已經痊癒了?你沒想過或許我的愛可以讓你好轉?」
你回答:「在一切之後,我知道這是真愛,而且我沒有懷疑過自己對你的感情。」
回到更早的那一天,你問我想不想知道實話?
我屏息等待你的回應:你父親三個月前過世,你封鎖了所有人,獨自一個人去旅行,但在旅行中一直想到我,所以你想再和我重新開始。當時你用了「進化」這個詞,說你進化了,想要和我開始一個互相尊重的感情。
我相信依然能再用一次的心智遊戲把你抓回來。你會上鉤、會好奇、會生氣自己被我影響,然後你會回應、會責怪,而我只會無辜說著自己的想法,最後你會後悔、會道歉、還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會問我,這段期間見了其他人嗎?他們對我如何,有比你好嗎?
我不會告訴你穆漢默德的事,我會說那一天,一個男人介紹我看《窮爸爸,富爸爸》,他說,我要有樂觀的心理,相信自己會成功,對他而言「富有」就是成功。對,我們又會笑他很世俗,你最終會說:「所以,我一直說自己是最適合你的人。」
但我會這樣做嗎?
齊克果離開女孩後,創作有了大躍進,或許他也試著和其他人交往,也可能他腦中只有這女孩……而她會怎麼想?
「他是因為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才在事業上有更大的成就。」
女孩總是會把生活一切的結果歸於愛情,這不是因為她們頭腦簡單,而是生活一切的轉折確實最終都連結到愛情,儘管你不認同。
就當你這次的離開又是一次憂鬱症發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