癮與憤，皆難忍｜根根計較

◢◤　前言　2019 / ⁰⁸₂₉　

在一場又一場的電視直播中，都能看到兩邊僵持不下的非靜止畫面。左邊執法的重裝穿戴如臨大敵，在作勢開槍；右邊戴著各適其適安全帽的老中青年，撐著傘或蹲或坐。

場邊在言語挑撥，不假設其目的。社會工作者站到中間，為緩和與雙方與現場的緊張氣氛，忙著重複大喊「不要開槍，不要近距離開槍」。在雙方沒有進一步動作的情況下，突然不知從何處扔來幾枚催淚瓦斯。時而煙霧瀰漫。街市有時、騎樓有時、店鋪門前有時、賞花杏仁露也有時。

笨人才動手，大概是吧？據說是自盤古以來的訓話。

比起來，戀愛的預告來時通常沒有預告，即使拿傘的人沒發動過任何攻擊。雲霧裡，有心機的壞人想趁機搶劫，易過借火。

催淚瓦斯催出城市的淚。從第一彈到今天發的，一直在慢慢變質，不是說武器效能上的變質。

這一塊癬，難看亦痕癢。愈癢愈想去抓，愈抓愈癢沒完沒了。久了會變得愈硬愈厚，麻木到再也抓不著癢處，卻會繼續無意識地抓，毫無意義。

⭔　幹過的事
過得了所有人，當然過癮
過不了自己，過得了別人，自己啞忍
過得了自己，過不了別人，自私無品
過不了任何人，人神共憤

⭔　說書的人
把訴求的原意扭曲成對峙的怒憤

⭔　吃瓜的人
閒話兩端，盡是憐憫是仇恨
眼看熒幕，口耳相傳，人人上帝視覺，說對錯說紛云

張正義，奈何淪為監躉
這裡會否淪為名存實亡，難免心頭一緊

百萬計的人抱著同樣的希望與價值觀，或同駢殞。　

◢◤　後語　2024 / ⁰⁴₁₉　

幾年間看到聽到的都因冷卻沉澱而變得澄明，就嘗試以心來重看一切，原來如此不複雜。是反也好，是改也好，與其花心神作聲嘶的口實，或義正詞嚴地酙酌該如何定性看不順眼的行為，何不將重點放在行為的本身上去？

Speak with justice, not with purpose.
種子生現行，現行薰種子。一個看來微不足道的行為，足以讓蝴蝶作出截然不同的效應。

數一數有多少顆離開了的心。原因千萬個，說到底，全是為了未來。這個地方的好，不是五光十色的璀燦。它載滿了我和許多人幾十年來的回憶。當中的開懷和悲傷，也是自己選擇後的結果，所以我們都不尤人。

曾幾何時，生活中遇上的選擇題都有五個選項，甚至乎在你很不爽的日子，多給你一條「以上皆非」的路。過了一陣子，題目只容你回答死板的是與不是、同意與不同意，進化得竟可如此俐落。事情看似變得簡單，細看卻發覺全然只看表面。非黑即白，同時亦非驢非馬。

嫌滿城是非，更嫌五十／五十實際上反而造成更多的十五／十六嗎？再過一陣子，廢除了選擇題，只接受答案本裡的答案時，

我們會像今天懷念美好的昨天那樣子來懷念今天嗎？今天的我們有比較美好嗎？明天的我們，為甚麼就不能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