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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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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全部捨棄,而是懂得選擇更好的 - 談我實踐數位極簡的那些事情

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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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那個 Podcast

會開始瞭解數位極簡主義,都是因爲聽完了某一期的《星箭廣播》開始。

https://podcast.starrocket.io/54

如果你對科技新創產業有興趣瞭解或是你本身就在這個產業的話,推薦你可以去聽聽看,他是少數我全部都聽完的 Podcast

那一集提到了《數位深度大掃除》這本書,作者是之前曾經寫過《深度工作力》、《深度職場力》等系列的 Cal Newport(卡爾·紐波特),不過我要吐嘈一下出版社,英文原書名《Digital Minimalism : Choosing a Focused Life in a Noisy World》,其實直接翻譯就是數位極簡,至少我覺得直接翻譯應該會是一個更好的做法,但是可以理解是爲了延續之前同一個作者的中文書命名習慣,所以一定要加個「深度」(大概就跟阿諾演的都會加「魔鬼」差不多...),而且裡面一些中國用語實在很感冒,優化、屏蔽看的很痛苦,看翻譯者也不是第一天做翻譯,之前還翻譯過臉書營運長 Sheryl Sandberg 的《挺身而進》...

不過這本書我還是看完了,而且正在看第二遍。但除了看之外,我也認真的規劃開始過這樣的生活,只不過這不是我第一次嘗試了。

剪不斷,理還亂

大概是三、四年前,我停用了臉書帳號,並且把密碼更改的非常難記,將它交給一個很好的朋友保管,預計一整年都不使用。

現在有點難回憶起細節的原因,就是想脫離這個平台,也有可能是單純因爲我沒有很喜歡用大家都在用的東西(題外話,我對 LINE 的討厭好像在更久之前就有了...)。

但是最終在半年後我就重新啓用帳號,因爲那時候上的一個課程授課老師要大家加入臉書社團,權衡之下還是恢復了帳號。

一直到臉書發生劍橋事件之前,就跟一般人一樣,都是 正常 的在使用,我稱爲「無意識的反射動作」,無聊的時候就會滑一下,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相較於其他人,我的社交焦慮不太嚴重,畢竟那時候的我也不靠這個東西吃飯。

而開始佔據大量的時間,毫無疑問的就是開始從事數位行銷跟社群的工作之後,原則上應該是醒著都在看臉書吧,不過當開始瞭解臉書的邏輯跟賺錢模式之後,我開始有「意識」的控制自己的使用時間,但失敗的次數總是比較多,一方面是沒有方法,二方面是一直在幫自己找理由跟藉口,不外乎什麼跟世界接軌啦,跟朋友互動啦等等,只是現在看來有點好笑。

其實不只是臉書,我開始對於科技可以產生的好處是不是真的如同這些科技公司說得那麼美好這點也起了根本的質疑,我們真的更進步了,還是其實更笨了。

而《數位深度大掃除》給了我一個系統性的方法,一次的解決了「沒有方法」跟「給自己找太多理由(或藉口)」這兩個問題,並且也解答了「科技是不是正在毀掉人類」這件事情。

選擇的權力

刀子是人類衆多具有「傷害」性質的工具當中最容易取得的東西之一,他是好是壞決定於「誰」來使用跟如何使用,工具本身沒有好壞之分,他們是被創造出來解決問題的。

科技也是。

問題不是出在這些裝置是否實用,而是出在你是否還握有自主權。

只是沒有人會主動跟你說壞處,而且所謂的壞處其實也沒有這麼明顯不是嗎?確實,畢竟這些科技公司都希望你會這樣想,因爲這樣他們才能夠從中得利,這也是每一年投入數十億行銷經費希望到達的結果之一。

不過我們可以選擇使用他們的方式,而這種可以選擇的權力,也是人類根本上與其他的物種不同的地方。

永遠都有選擇

這也是《數位深度大掃除》的其中一個觀點,只擷取科技對我們的好處,從而避掉那些會造成影響的壞處,也是數位極簡主義看待科技的看法。

數位極簡主義

如何實踐數位極簡 - 從斷捨離開始

前一段時間 Netflix 上架了一個節目,叫做《怦然心動的人生整理魔法》,講述一位叫做近藤麻理惠的日本人發明的整理術,裡面有一個環節是要你對自己的東西進行一個「是否讓你有怦然心動的感覺」的儀式,來決定是否要留下這個物件,有才要留下,不然就是斷然捨棄。如果我的印象正確,「斷捨離」這個詞也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在臺灣流傳。

現在想想,其實數位版的斷捨離某種程度上也差不多,但是標準則從「怦然心動」變成了「可有可無」。

可有可無的科技

什麼叫「可有可無」?就是那些不用了也不會嚴重影響到你的工作或生活的,如果會嚴重影響那就不是「可有可無」,不可能叫一個社群編輯不用臉書,除非他想離職,不然臉書就不是「可有可無」的科技。

雖然叫科技,但我自己比較會用數位服務來稱呼,所以下面我會用數位服務來代指科技。

對我而言,嚴格來定義的話,除了 Notion、Things、跟行事曆之外,似乎都是可有可無的數位服務(瀏覽器當然不算在內),工作上我會需要用像臉書、推特跟 LINE 或其他數位服務,但也就一雙手算得完的數量,Mail 對我而言都不算是很重要的,畢竟在臺灣 Mail 最大的功能可能就是用來註冊跟收認證信吧(手機號碼嚴重影響了 Mail 的地位),通常都是用來收一些不看也不會死掉跟影響生活的東西。

但我一開始在這邊犯了一些錯誤,就是把規則定的太複雜。

複雜到自己都會忘記

導致我常常會忘記而需要查看,第二次重新規劃之後就容易多了。

這樣好多了

而我也定義了一些通用性的規範

通用性

手機上的通知我很早就把不重要的都關了,螢幕上只留了幾個常用(或者我刻意想常用)的幾個 App,其他的全部都收到同一個資料夾裡面。

「那當你要用其他的 App 怎麼辦?」你可能會有這個疑問。

我延續了在 macOS 上面的習慣:用 Spotlight 輸入關鍵字來找。建立一個「有意識去打開某一個 App」的習慣,而不是「無意識」的動作,假如你真的想不起來某個 App,那不就代表你其實沒有常常使用不是嗎?

我的手機首頁

到後來我開始思考「有沒有不開啓 App 但是我依然可以使用某些常用功能」的做法,譬如臉書、推特發文。

如果你是一個常在關心生產力工具的人一定對這個不陌生,就是使用捷徑。

捷徑

而 iOS 的螢幕使用時間也證明了我漸漸的開始轉變使用的方式

還沒開始前
剛開始
一個星期後

不過 macOS 上面的螢幕使用時間有點廢,他的計算方式是程式開着就算,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參考價值。

在外人的眼中可能這些不代表什麼,但我很明顯的感受到看手機的頻率降低了,而且就算是使用的過程中,也都是具有針對性、目的性的使用,不是因爲「無聊」想打發時間。

我開始享受數位帶來的好處,降低他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我最大的作爲應該就是把臉書的好友從 300 多位刪減成 150 位,也就是所謂的鄧巴數字上限。

並且幾乎取消掉大部份的新聞粉絲團讚,改成用另外一個帳號來追蹤,但好笑的是,在做完這件事情之後,我只有開過一次 - 畢竟大部份的新聞看 RSS 其實也就足夠了。

推特的話,每天看的次數也少於兩次,而且也只看我特別設定的幾個列表,偶爾看一下特別追蹤的幾個人,一天也不超過 30 分鐘。

所以我並非實際上的停用,而是設定了一套嚴格的「操作手冊」來限定自己的使用習慣,並且把時間用在那些我真正覺得有意思的事情,譬如寫這篇文章、整理自己的房間、最重要的是:挖掘其他的興趣。

休閒活動

書裡面提到了兩種的休閒活動:優質跟劣質,但是書裡面對於劣質休閒的定義有點太過片面,「需要透過螢幕的娛樂活動」就泛指了絕大部份的數位娛樂,YouTube、Netflix,當然也包括了電玩等等。

但是對於優質的休閒,就很偏向那些需要一點心力跟體力的事情,但是如果是爲了這個休閒活動而去使用數位服務的話則不在此限。

書中也討論了「技藝」這個概念,指的是「運用技能去創造有價值的東西」,譬如:手工藝、木工、自己重新裝修自己的房子...等等都算。

我思考了很久,最後找到兩個:做模型跟練習畫素描,兩個都是靜態活動,而且對於我的不管是工作也好,或是興趣也好,都很符合。

而那些所謂的「劣質休閒」則將使用的時間跟環境都做了調整,譬如:只有吃飯的時間才能使用 Netflix 跟 Youtube、星期五晚上九點過後到星期日的晚上六點前開放玩遊戲等等。

其實這種二分法的方式,我自己是處於一種「可以理解,但不完全認同的」的狀態,如果我在 Netflix 上看了一個具有教育跟學習意義的影片(譬如《抽象的藝術》)那這應該要算是劣質休閒嗎?至少我個人並不覺得是,判定的標準應該是在於內容本身而不是呈現的載體。

不過還是有些但書,那就是優質休閒可以搭配數位服務來強化,也就是前面提到的爲了優質休閒活動而去使用科技(數位服務),其實這個也跟數位極簡主義的核心並不衝突:經過選擇的數位服務能夠強力的支援自己,但是不會成爲負擔。

舉個實際的例子,我學習素描的過程中,有兩個數位服務提供了大量的幫助:一個是 YouTube、另外一個則是 Pinterest,YouTube 上面找到的教學影片、Pinterest 的大量的圖片對於我學習素描提供了很實際的幫助。

Pinterest

而且因爲是有意識的使用,所以我會刻意的提醒自己忽略掉那些推薦用來娛樂的影片,專心在想要找到的資訊上面。

除了這些之外,我也安排了一段固定的時間用來獨處。

跟自己相處

這邊所謂的「獨處」可不是指「一個人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樣。

獨處的定義

仔細想想,你有多久沒有跟自己對話、思考?書中列舉了不少有獨處習慣的人,譬如美國已故總統林肯、牛頓、尼采、笛卡爾等,但其實華人中也有這麼一個人,他雖然沒有說過,可是他那句「吾日三省吾身」倒是影響了不少人,那就是孔子。

所以我現在每天都會在我的行事曆上安排一段時間,就叫獨處。上班日的時候是上班前的半小時,我通常都是第一個到公司的人,而且時間很早(就是還可以愜意的吃早餐、看 Mail 跟讀完 RSS 的早,老闆的評價是:「你是都有去參加公園的晨操膩」的早),時間一到我就會帶上 AirPods,播放一些挑選過的歌單,開始當天的獨處。期間所有的通知都會關閉,我會到附近的公園、或是隨意的漫步,反正卡已經打過,即便晚一點出現在公司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一開始的設定是在晚上,大概是睡前的一個小時左右,但是後來還是覺得早上好了,藉機可以曬曬太陽。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安排,所以才能夠想出那兩個「優質休閒活動」,不然可能到現在還在煩惱到底要安排什麼可以滿足我其實沒有很想要從事體力活、又有興趣、而且對於工作有幫助的休閒活動。

接下來就是「人際關係」,這個現代社會都需要面對的問題...

其實我沒有很喜歡社交

但其實更多的應該是「我想避掉不擅長的東西」,社交就是一個我很不擅長的東西,準確來說,跟「真人」社交是一個我因爲不太擅長所以沒有很喜歡的事情。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數位化後的社交活動是比較符合我的需求,倒不是我有什麼人群恐懼症之類的問題(假性的可能有...),單純就是不愛跟「真人」互動,覺得心很累。

可隨着年紀漸增,我開始意識到這是個問題,或者說是認知到這個社會不是這樣運作的,我開始刻意的去參加一些社交活動(雖然潛意識還是很抗拒就是了...),而這也是書中討論到關於社交媒體的一個點:現在人認爲線上的活動大於線下的真實交流。

但自己開始從事社群行銷一段時間之後覺得,如果線上的交流最終沒有辦法衍生到線下的話,其實一切都是虛無飄渺,我在這邊有提到這件事情(兩年前了啊,時間真快)

但也是因爲工作的關係,當更瞭解臉書跟其他社群媒體,知道他們的賺錢方式跟對於整個社會的影響之後,在還沒有開始數位斷捨離之前,我就開始有意識的遠離臉書了(嚴格說起來的話其實 LINE 也差不多)

只是這次我做了更激進的事情,就是把好友人數刪掉一半,並且限制自己使用的時間,即便是在我比較喜歡跟常用的 Twitter 上面也是。也就是讓自己更有目的性的去使用這些東西,而不是因爲無聊、沒事做、下意識所以使用,並且留下來的人是我真的關心並且在意的友人,而不是那些可有可無的。同時我也開始約一些好友出來聊聊天,真實的互動而不是只有一個讚或是下面留一段其實沒有這麼重要的文字,目標是希望每個月都能夠約一到兩個,吃個飯、聊聊天、幫彼此加油。

科技應該是助力,而不是阻力

網路改變了很多事情,但是有些改變並不是都是好的,現在人更容易分心、被打擾、焦慮、不安、沒耐性...,網路可能不是唯一的問題,但他確實是衆多因素中看起來最像溫水煮青蛙的那個分類 - 看起來沒有急迫性,但仔細思考之後發現很嚴重。

可就如同書中一直提到的一個觀點:「其實可以只享受他帶來的好處而避掉壞處」,網路就如同人類其他的發明一樣,或多或少都帶着正反兩面的影響力。但是這個科技能不能強烈的支援你的價值觀?他是否是體現我這個價值觀下唯一的做法?難道沒有更好的方式?這些都是數位極簡主義者會不斷反問自己的問題,並且不斷告知自己:

永遠都有其他的選擇,使用科技,而不是變成奴隸。

文章同時發表在 Medium 跟 Matters,如果你想跟我討論,或是交流的話歡迎 Mail or Telegram 我,我不一定會馬上回,但一定當天會回,不過最好的方式當然是能夠面對面啦,不過就不強求了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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