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有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最舒心的回忆,并没有在岁月沙漏里,颠覆曾经的气息。
心底封存的它,总会在不经意间闯入生活,或是在梦里,又或是在平静的午后试图享受那一缕阳光的某一瞬间。
我记性不好,差到’有一天我的小伙伴(涧仔)跟我闲聊起小时候一起偷姐姐泡面的往事,我却一无所知‘,我惊诧,”有这回事?!“。尽管他时常会骗我逗我,但此刻他脸上回味的微笑让我坚信,这是事实,他没有撒谎,是我,不经意间忘了确有此事。
小学同桌是虎妞。同桌同桌,以同一线分同一桌,尽是如此。虎妞与我结缘甚深,动则大打出手,静则怒目对视。奇怪的是,那时,我骨瘦如柴,而她五大三粗,活像把我家的饭桶套在了她身上一般,天壤之别的战斗力,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岌岌可危之时,杰仔总能挺身而出,让这本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活生生多了几分变数。而我们总是站到最后的胜者,不为别的,只是革命的友谊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从不觉校园霸凌如此深入人心。痛定思痛,光总是存在,而你,只需要伸手。校园社会里的弱者,总有一个共性,沉默寡言 ,形单影只。而霸凌者,玩世不恭。霸凌者有二,其一是校长的外甥阿涛,其二是狐假虎威的阿升。(阿升也是时常被欺凌的对象,对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者是缺失感同身受的坚强,又或者是如愿以尝的渴望,他选择成为一个刽子手,这是我唯一无法理解的人性。饱受粉笔头摧残的我早已心灰意冷,而拯救我的光却在生长,如《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当然歌词的含义并不切题,只是想描述它在生长的顽强)一天,聪仔从身后安慰我,”为啥不躲?不跑?“,见我不动于衷,替我挡下所有粉笔头,拉起我的手飞奔,逃离,在我记忆里留下白月光般的背影。从此,我得以重生。我开始反抗,后来班里的其他男生见状,也开始了对霸凌二人组的讨伐。原来不是别人冷漠,而是没有人愿意主动帮助没有反抗意识的弱者。可是他愿意,并拯救了我。
2020年11月5日,一个难忘的日子,因为无限接近终点。已然嗅到了它的气息,眼一闭。眼一睁,我重回现实。而眼前是狼藉的事故现场,手里紧握拯救我的护身符——我的新手机,粉身碎骨,没有碎落的迹象,只是单纯的粉身碎骨。在吃完KFC回公司的路上,因为飚速,与外卖大叔侧撞,因为惯性,我从同事摩的后座狂甩出去,在地上翻滚,仿佛在玩水上球,只是主导的不是我,而是球,我在球内不由自主的翻滚。被甩出去的瞬间,我已然闭上双眼,乞求平静。也确实收获平静,只是平静过后的暴风雨更加猛烈,令我害怕。几米开外的同事口吐血沫,断掉的牙齿如鱼刺般吐出,毛骨悚然,像极了刚从生死搏斗的格斗场上下来,既不是险胜的一方,也不是落败的一角,迷迷糊糊,我坐起。事后回想,每一下翻滚,都被头上的衣帽和紧握的手机抵消和缓冲。它似乎粉身碎骨也要救我于水火,而事实,也确实从此休眠。我把它的遗骸小心翼翼地存放在我的考试文具袋里,企图再自私地利用它的神力,祝我逢考必过。
我记性不好,但回忆却充满光,引导我,帮助我,拯救我,成就现在的我。我坚信,眼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所有失去的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如涧仔、杰仔、聪仔,又如我那被私藏在文具袋分身碎骨的手机。人如此,事物亦如此,利用他们独有的魅力,拯救你所失去的,引导你眼前的最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