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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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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纽尔·沃勒斯坦论伊斯兰

王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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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纽尔·沃勒斯坦,伊斯兰,伊斯兰主义者,和世界体系理论

奥兹莱姆·马迪-希斯曼

坚吉兹·希斯曼/文

王立秋/译

译自Ozlem Madi-Sisman & Cengiz Sisman, “Immanuel Wallerstein, Islam, Islamists, and the World-System Theory”, 原载The Maydan, 2018年11月26日,见https://www.themaydan.com/2018/11/immanuel-wallerstein-islam-islamists-world-system-theory/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是我们时代最重要、也最富争议的思想家和活动家之一,他写过大量的主题,从全球经济和国际政治,到美国的衰落,反体系的运动,多元文化主义,和宗教在现代世界中扮演的角色。尽管有他在穆斯林那里也有大量追随者这样一个事实,但沃勒斯坦对伊斯兰和穆斯林的学术兴趣及介入依然相当有限。通过介绍他这方面的一个论文集(《混乱的不确定性:反思伊斯兰、中东和世界体系》),本文旨在回顾沃勒斯坦在伊斯兰和中东问题上的立场。

沃勒斯坦现在是耶鲁大学的资深研究学者。他的第一部学术著作,写的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冷战期间美国的麦卡锡主义,在著作中,他论述道,对麦卡锡主义来说,反共是次要的,它更多是一个反对“精致保守主义者”的“实践的右翼”的计划。在撰写博士论文时,他把注意力转向了非西方社会,特别是非洲的那些。不过,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开始,他的主要兴趣又拓展了,把过去五百年来世界史的运作机制也涵盖了进去。他的大作《现代的世界体系》的第一卷(这本书奠定了“世界体系进路”的基础)出版于1974年。在这个持续的研究中,沃勒斯坦发展出一种广义上的马克思式的系统论证,他提出,在过去五百年里,欧洲出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反映了他的深刻信念:理解全球不平等,要求全球范围的思考。

这个世界体系,和之前的帝国经济-政治体系不一样,它几乎是不依赖任何特定的帝国或国家的情况下演化出来的,这个体系的核心遗产是(西)欧的、和基督教的。这个与现代欧洲殖民主义有着内在关联的过程,在十九世纪催生了三类国家:“中心”、“边陲”和“半边陲”。中心国家指像英法美那样的“发达的”西方国家,边陲和半边陲国家则指几乎所有的非-西方的“欠发达或发展中”国家,后者的主要功能/目的是为中心国家提供原材料。在这个相当决定性的、悲观的体系下,一个国家要从边陲挤进中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根据沃勒斯坦自己的说法,弗朗茨·法农、费尔南·布罗代尔、和伊利亚·普里高津是深刻影响他后来论证思路的伟大思想家。尽管沃勒斯坦的理论可以被认为是欧洲中心的,但它从根本上说,依然是反东方主义的,因为它并没有用本质主义的、转种族的、和在文化上分等的文明范畴来再现世界。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是反对把一些民族国家归类为“第三世界”的观念的,他认为,不存在什么第一第二第三世界,有的只是被复杂的经济与文化网络整合到一起的一个世界。就像萨曼和佐指出的那样,“世界体系分析通过设定所有文明都是一种现代性的发明,挑战了这种关于差异的,高度本质化的概念。”[1]

对沃勒斯坦来说,这个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其主要意识形态过去是、现在也依然是自由主义),自1968年的世界革命以来,一直在经历一场深刻的结构危机。沃勒斯坦坚持,中长期来看,这个体系将被其他的、也许是更好的体系取代。在新近的著作中,沃勒斯坦差不多把他所有的经历和时间,都花在了分析和解释何以资本主义体系可能、可以被取代上。在他大多数著作的结尾部分,他都会回头讨论世界体系的系统危机问题,并重复他关于这个体系的不可逆转的衰落的准-预言。他在新千年初期开始在他的网站(https://www.iwallerstein.com)上每两个月发布一次的综合评论触及了全球事务的不同方面,从中东、非洲、亚洲、欧洲到北美和南美。当代世界的一切政治和经济冲突,在他看来都是说明体系停滞、和体系最终一定会衰落的又一个迹象。沃勒斯坦的评论揭示了,何以他的理论可以解释日常事务,以及,他是如何密切关注当代全球经济、政治、和文化事件的。浏览他书中的致谢,你就会注意到,他关于不同国家的知识,是如何通过他在世界的四个角落——从亚洲和拉美到中东——主动建立的个人友谊得来的。过去六个月来,我们和他的无数次交流,以及他对我们的积极回应表明:沃勒斯坦是一位谦逊、务实、平易近人的学者,他对学习、和修正自己的观念持开放态度,甚至年事已高的情况下也如此。

沃勒斯坦的分析的力量,源于他对政治史的深入了解,和他几乎是无懈可击的、自我指涉的、自我维持的宏大理论。在他发表上文提到的评论的网站上,他解释说,这些评论“意在从长时段,而不是从即时的头条新闻的角度,来反思当代世界”。

这里介绍的这本书包含沃勒斯坦的一篇关于伊斯兰的文章,他为他的著作的土耳其语版写的导言,和他关于伊斯兰、中东和全球事务的五十篇不同的评论,所有这些,都是沃勒斯坦在阿拉伯之春后写的。书中所选的评论可以归到四个标题下:伊斯兰,中东和非洲;美国和拉美;欧洲和亚洲;以及,世界体系。在介绍沃勒斯坦的著作之前,首先,我们要简要地,联系他的世界体系理论,谈一谈他关于伊斯兰的想法。他的评论和三篇专门讨论伊斯兰和中东的文章(分别发表于1999年、2006年和2008年)是这个总结的基础。[2]

沃勒斯坦与伊斯兰

沃勒斯坦虽然是一位高产的作者,但他对伊斯兰和穆斯林的介入却很有限。只是在过去二十来年里,他才转向伊斯兰和中东,发表了一些关于它们在他的世界体系理论中的位置的文章。因为他的理论,主要是一个经济理论,所以,在大多数情况下,他是把伊斯兰当作一个因变量,而不是一个自变量来处理的。看起来,沃勒斯坦并不相信约翰·O.沃尔在《世界史期刊》上发表的那篇开创性的文章,该文挑战了他基于经济的世界体系,并提出了一个前现代时期穆斯林创造的,基于话语的世界体系:“现代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不是第一个长期存在的,无世界帝国的世界体系。在十世纪阿巴斯证券崩溃后的几个世纪里,伊斯兰共同体就已经发展出这样一个世界体系了。但这个非帝国的世界体系的基础,不是某种世界经济。相反,它是一个以基于广泛的话语共同体的互动、而不是商品的交换为纽带的,基于话语的世界体系。”

一开始,沃勒斯坦认为伊斯兰是世界体系内的反体系运动之一。在它看来,现代的,被压迫者发起的反体系运动在十九世纪的时候开始出现,并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对沃勒斯坦来说,伊斯兰运动(或者伊斯兰主义、政治伊斯兰、或伊斯兰基要主义/原教旨主义,他交替使用这些术语)是最近的,反体系的抵抗运动。有趣的是,在这里,沃勒斯坦忽视了更早的反殖民的穆斯林人物和运动,如阿富汗尼、穆罕默德·阿卜杜、和穆罕默德·伊克巴尔,相反,他把伊斯兰的抵抗主要定位到了二十世纪。比如说,就像甘尼许·特里久尔指出的那样,政治伊斯兰和政治印度教是对新世界体系中,欧洲列强强加到奥斯曼和南亚地理头上的,自我调控的市场系统带来的后果的反动。[3]尽管沃勒斯坦在呈现过去和当下的伊斯兰社会的历史上犯了一些事实性的错误,但他还是提出了一些关于伊斯兰社会的发展轨道、及其人民的故事的引人注目的洞见,特别是在这些故事本身也符合他的世界体系理论的宏大图式的时候。

沃勒斯坦坚持认为,和其他像共和反殖民的独立运动那样的反体系运动一样,伊斯兰运动也注定迟早要被纳入世界体系。换言之,伊斯兰的政治运动也会遵循先前的反体系运动遵循的,同样的模式。他在它们的“历史的兴起、相对的和/或彻底的成功,它们在现实政治中的失败,后来的幻灭,和对替代战略的追寻”中发现了一些相似点。[4]对他来说,所有这些发展的确都是现代世界体系的历史发展的一部分。

和视“西方与穆斯林为两个对立(互为反题的)文明”的萨缪尔·亨廷顿,和认为“东方主义是西方世界出于意识形态的理由而建立的虚假建构”的爱德华·萨义德不一样,沃勒斯坦在研究伊斯兰的时候提出了一个不同的问题:“为什么基督教世界会把伊斯兰世界当作它的恶魔排除出去,而且不只是最近才这样,自伊斯兰出现以来就它就一直在这么干了?”接着,他问,“没有这样一个恶魔,西方能成立吗?”并回答说,“眼下,我对此表示怀疑。”[5]尽管我们还需要对这些问题的有效性和普世性进行历史的分析,但是,无疑,伊斯兰和基督教在历史上一直是不对付的,它们都带着宣道的激情,竞相传播自己的普世真理宣称。

不过,就像沃勒斯坦断言的那样,伊斯兰和基督教之间的张力,还有另一个来源,后者更多关乎权力和资源,而非观念:

在来回的征服中——八世纪的伍麦叶进入了伊比利亚和法国,基督教的十字军闯入了圣地,萨拉森人把基督教的征服者打了回去,对西班牙的重新征服,奥斯曼帝国的扩张,和最终对奥斯曼人的抵抗——的确,基督教世界和伊斯兰世界也在为争夺对广大土地的控制及其资源和人口而斗争,对它们来说,对方都代表了主要的军事威胁。[6]

对沃勒斯坦来说,所有这些历史的发展,都为现代世界体系做好了铺垫。宗教在世界体系理论中的角色是什么?沃勒斯坦坚持,在1500年到1970年间,世界体系运行的很好——宗教的归属持续衰落,政治结构中也出现了大规模的世俗化。[7]在早期现代时期,特别是在奥斯曼的权力巅峰时期,伊斯兰被认为是围攻欧洲的、超欧洲的势力。不过,欧洲回避了与东方的直接对抗。因为这个政策:

欧洲一开始的扩张(在十六、十七世纪)倾向于跳过伊斯兰世界,或至少是它的中东中心。欧洲列强选择向西,他们想去印度,却到了美洲。他们绕着非洲走,结果到了亚洲。这部分是因为他们寻找的,是他们想的,亚洲的财富。但这部分也因为,这样更容易。伊斯兰世界看起来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8]

在欧洲启蒙时期,西方人有了其他的计划,而伊斯兰依然不是“欧洲政治话语的中心”。[9]

宗教在二十世纪扮演的,不断变化的角色

在二十世纪,宗教的角色,在公共领域和政治中(主要是欧洲国家,共政权和世界其他民族国家)遭到了进一步的压制。同时,根据沃勒斯坦,泛欧洲世界遭到了三个“半殖民”区:苏联,中国,和伊斯兰的挑战。他们是欧洲话语想象中的“恶魔”。[10]

宗教退出公共领域这个过程,在二战后的时期达到顶点,并且一直持续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早期。“1945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这个时期,全世界的资本积累高速发展,同时,美国获得了地缘政治霸权。当时的地缘文化是这样的,其中,中间派自由主义达到了顶点,成为统治性的意识形态。看起来,在这个时期,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运行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好。”[11]从三段重要的插曲中,我们可以观察到这一时期宗教的衰弱:一是冷战,当时人们主要是从政治意识形态、而不是宗教信仰的角度来谈问题的;而是“不结盟”国家,在那里,民族解放运动大多是世俗的、反教权的;最后,是对国家世俗主义进程的抵抗的破产,就像在罗马天主教会那里那样。[12]

1966年到1970年发生的世界革命带来了两大后果:“一是长期以来中间派自由主义作为地缘文化中唯一合法的意识形态的支配(1848-1968)终结了,二是在一切老左派不反体系的地方,各种运动对老左派发起了世界规模的挑战。”[13]

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沃勒斯坦坚持,世界体系中发生了三大根本变革:冷战终结,老左派的反体系运动破产,和全球经济停滞。[14]冷战的终结结束了美国和苏联打造的传统同盟,新形式的联盟开始出现。其次,要么通过共体制、要么通过社会民主运动和世界范围的民族解放运动上台的老左派,全都未能创造出一个更好的社会。事实上,老左派协助维持现存的系统;这个失败,处在1968年世界革命的核心。最后,资本主义和自由主义的世界经济体系开始经历一次深刻的结构危机,并把它的意识形态换成了“新-自由主义”。[15]

对沃勒斯坦来说,这个混乱的环境,引起了印度教徒、犹太人、基督徒和穆斯林那里的宗教基要主义。此外,沃勒斯坦还认为,宗教基要主义运动,尽管有着历史和教义上的差异,却也共享一些共同的特征。这是因为,尽管它们声称是从宗教那里获得它们的合法性的,并且拥护反世俗的、反国家主义的原则,但它们却矛盾地“尽一切手段力图夺取国家政权”,以用这个权力,来推行它们的教义。[16]它们断言国家“没有尽到给人民提供基本社会服务的指责”并创造了诸如学校、医院和慈善组织此类的替代性的“类国家机构”,来以一切可能的方式帮助大众和向大众灌输它们的教义。就向那些需要的人提供广泛的社会服务而言,伊斯兰主义组织特别值得注意。

如果你观察这些伊斯兰主义团体是怎样进行政治动员的话,你就会看到,它们不仅提出了替代性的修辞,并因此而对它们反对的现代主义运动提出了一种替代性的,对现代世界体系运作模式的分析,它们还说,这些现代主义的政权未能完成现代国家的主要任务,即为公民提供最低限度的福利和安全。[17]

沃勒斯坦认为,尽管基要主义运动经常被贴上反现代的标签,但称其为现代的是不当的,因为这些运动“非常擅长使用超级现代的技术”。[18]“它们大量地招募(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技术/理工大学的学生,并用他们的技术来推动它们的事业。”[19]

伊斯兰基要主义的兴起

如果说,宗教基要主义在各大世界宗教中有蓬勃发展的话,那么,为什么我们要特别关注伊斯兰的基要主义呢?比如说,“可以说,是”印度教的泰米尔运动的成员“发明了自杀式炸弹的概念”,但每个人都乐于“把它和伊斯兰主义者关联在一起”[20]——因为持续的政治伊斯兰现象,因为最有趣,而鹤立于全球。

沃勒斯坦认为,伊斯兰主义满足了不同受众的不同需要。比如说,对美国来说,在缺乏共的情况下,伊斯兰主义提供了一个新的统一的敌人或“恶魔”。对那些对民族解放运动感到幻灭的人来说,伊斯兰主义提供了一个更好的替代选择;而对那些苦于“不断增长的经济恐惧”的人来说,伊斯兰主义也提供了“希望的象征”。[21]这些因素可以解释为什么在今天,人们是如此地关注伊斯兰和伊斯兰基要主义。

对沃勒斯坦来说,伊斯兰主义与西方之间的关系特别重要,因为前者认为,美国是“世界邪恶力量之首”并寻找机会来袭击它。而反过来,美国和其他压迫性的政权也用“伊斯兰恐怖主义”这个概念(这个概念天生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来为他们针对穆斯林和穆斯林国家的行动正名。[22]在这里,指出这点是重要的:沃勒斯坦关于美国霸权之衰落的一般看法,对美国与中东关系的未来来说,有一些重要的含义。他认为“今天,无论美国试图在中东做什么,它都会失败。眼下中东没有任何一个强大的行动者(我的意思是一个也没有)会对美国言听计从了。包括埃及、以色列、土耳其、叙利亚、沙特阿拉伯、伊拉克、伊朗、和巴基斯坦(更不用说俄国和中国了)。”[23]

以色列在该区域的强大存在,引发了穆斯林的反西方情绪,因为以色列“主要被认为是西方的前哨站,一个类似于中世纪的十字军政权那样的殖民者。”[24]最后,现在我们之所以如此关注伊斯兰主义,也是因为穆斯林人口占多数的国家也在把伊斯兰当作“统一和强化民族认同的模式”来使用,就像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复兴党政权那里那样。尽管这些政权从根本上说是世俗的和民族主义的,但萨达姆和阿阿萨德会毫不犹豫地用伊斯兰来强化和支撑他们的事业和政治意识形态。[25]

普遍而言的宗教基要主义和具体而言的政治伊斯兰的未来是什么?这是沃勒斯坦的著作中反复出现的一个主题。2006年,他就问过,“也许,现在讨论这个问题还太早?随着这些伊斯兰主义运动在越来越多的国家掌权,它们会与世俗的左翼运动发生更加直接的冲突吗?”而他通过比较伊斯兰的反体系运动和老左派的运动(这些运动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尝到了国家权力的味道并很快失去了对大众的吸引力)给出了回答。

“无疑,说宗教基要主义已经过时并开始衰落还太早,它们依然是它们所在国家的核心政治力量。但在我看来,能下这个判断的时间可能来得比我们想的还要早。”2010年,在阿拉伯之春爆发的时候,沃勒斯坦相信,它有巨大的革命潜力,不仅对中东来说如此,对全世界来说也一样,就像1968年革命那样:“1968年一开始的精神又获得了力量,突尼斯和埃及也都在此成为社会变革的灯塔,对它们自己来说如此,对阿拉伯世界其他地区来说如此,对全世界来说也一样。”[26]不过,在他后来关于阿拉伯之春的著作中,他看起来又认为,阿拉伯之春失去了它潜在的革命特征。当我们在个人的交流中提醒他注意他自己先前曾经预言过政治伊斯兰运动的衰落,并问他是不是还对宗教基要主义和政治伊斯兰持同样的看法的时候,他回答说,“是的,我会坚持同样的看法。”[27]

[1] Khaldoun Samman and Mazhar Al-Zo’by, “Islam, Orientalism and the World-System,” in Islam and the Orientalist World-System, ed. Khaldoun Samman and Mazhar Al-Zo’by (Boulder: Paradigm Publishers, 2008): 3-24.

[2] Immanuel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in Journal of Islamic Studies 10, no. 2 (1999): 109-125; Wallerstein, “Islam in the Modern World-System,” in Sociologisk Forskning 43, no. 4 (2006): 66-74; and Wallerstein,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Islam in the Modern World-System,” in Islam and the Orientalist World-System, ed. Khaldoun Samman and Mazhar Al-Zo’by (Boulder: Paradigm Publishers, 2008): 24-36. 第三篇文章是第二篇文章的修订版。

[3] Ganesh K. Trichur, “Political Islamism and Political Hinduism as Forms of Social Protection in the Modern World-System,” in Islam and the Orientalist World-System, ed. by Samman and Al-Zo’by (Boulder: Paradigm Publishers, 2008): 154-184.

[4]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5]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6]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7] 指出这点是有趣的,沃勒斯坦修正了他在2008年的章节《政治的建构》中所做的激烈陈述,说“当然,我们不应夸大这点,因为宗教还在起作用,但它的作用往往只是标记阶级的归属。”这是说明他在世界体系理论的语境中关于普遍而言的宗教和具体而言的伊斯兰的看法的演变的又一个例子。

[8]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9] Wallerstein,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Islam.”

[10]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11] Wallerstein, “Global Left vs. Global Right since 1945.” Commentary No. 449, May 15, 2015.

[12] Wallerstein,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Islam.”

[13] Wallerstein, “Global Left vs. Global Right since 1945.”

[14] Wallerstein,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Islam.”

[15]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16] Wallerstein,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Islam.”

[17]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18] Wallerstein,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Islam.”

[19]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20] Wallerstein,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Islam.”

[21] Wallerstein,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Islam.”

[22] Wallerstein,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Islam.”

[23] Wallerstein, “Consequences of U.S. Decline.” Commentary No. 364, November 1, 2013

[24]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25] Wallerstein, “Islam, the West and the World.”

[26] Wallerstein, “Turmoil in Tunisia and Egypt: Beginning or End of the Revolutions?” Commentary No. 347, Feb. 15, 2013.

[27] 2018年3月17日与沃勒斯坦的个人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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