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见闻09

在拉萨的这几日，接触最多的就是滴滴司机，实际上在这边打车要比滴滴实惠许多，但滴滴显然更方便。多数时候我会有意识地和车主聊天，有些司机比较健谈，有的则比较沉闷，当然在司机眼里乘客也是这样。昨天外出碰到一位滴滴司机，也是闲聊，发现他很有意思。我是在2017年末的时候因为工作原因去的墨脱和察隅，平时在工作中也会时常听到有关芒康的事情。这几个都是西藏的县，芒康和云南的香格里拉县接壤，而墨脱和察隅则处在边境线上。司机也去过察隅，他几乎走遍了整个上、下察隅的地界，二十年前，他从甘肃天水出发，那是他的老家，他们批发了一些衣服，坐着火车经过陕西宝鸡、成都，去往攀枝花中转，坐大巴经过香格里拉，那个时候叫中甸，最后在芒康附近作停留，因为路从芒康开始就不通了，芒康附近是盐井，传统上属于康方言所在的区域，盐井传统上是产盐的区域，那里也种植有葡萄，早之前传教士也到过那儿，在那里修过教堂，我之前认识一个人，他来自盐井，虽然是藏族，但他的名字叫保罗。盐井的加加面也很出名，加加面的特色就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加面，所以叫加加面。司机那个时候只有十几岁，在芒康他们雇了马队，驮着批发来的衣服一路要往西南走，一直走到察隅，印象中西藏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但是墨脱和察隅却是非常温暖的地方，体感的温度甚至比亚热带还要高一些，那里能长巴掌大的香蕉，还有像冬瓜那么大的柠檬，皮很厚，人们摆放在路边售卖，现在去往那些地方路已经非常好了。但是在当时，司机要走一个星期，大部分时候都是没有人烟的地带，实际上就是在今天，整个林芝市的人口都非常之少。他告诉我，那个时候察隅还非常贫穷，人畜没有分离，人们普遍在一楼养猪和牛，二楼睡觉，没有床，全家人晚上就睡在一块毯子上，白天把毯子卷起来，很多人家里都没有筷子，他们就用树枝来替代，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从一楼到二楼要趟过深深的猪粪才能上去。等到他们返回老家之后，大人们通常会在县城打一个月麻将作消遣。再后来，他去了广州，开了十多年货车，不时能够从电视上看到当年在加加面馆见到的那位同龄女孩，现在她已经成了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