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摘星辰
文|费里尼
第一顿“有序堂吃”还没结束,群里已经沸腾。上海摘星。有朋友说得比较狠:上海人的贱籍终于取消了。上一次星状物如此被人嫌鄙的时候,还是六角的。
早上刚看到,甪直那家卖萝卜干的小店终于对张贴“上海人不许入内”道歉。不要对一般群众寄托太多的期望,他们不机械不颟顸倒是一桩怪事。上海人去周边闲逛时嘚瑟很久了,人家今天不当心写出来,只不过是内心戏的外化,没什么过于友邦惊诧。
既然一般群众的质地如此,上海人的手机里带不带星,重要么?手中无星,心中有星。就像《让子弹飞》里姜武扮演的武智冲说的:我有九种方法可以嫩死你。在群众的智慧里,“合围”某地方的人,最笨的一种就是人到跟前才见到告示——人家都突破到你店门口了,看到这行字,除了恼羞成怒,没有其他的意义。
当然,为摘星欣喜若狂更不足取。众所周知我是著名的“茄门派”大护法,像小四电影里的面瘫男主那样追求某种波澜不惊死白鱼一条的惊悚效果是我最近几个月总结出来的后半生人间指南。别人都敲断你两根脚骨了,即便送你一辆霍金同款电动轮椅,侬开心只乱。
回说今天中午这顿破冰之餐。大家坐定,风度儒雅的大堂经理和Y先生说:嗨,老早就准备好了,如果今天没开放,我会拉闸、关掉包房的水晶吊灯。Y先生一面孔不舍:遗憾遗憾。
冰镇小龙虾端上来。服务员讲:这道叫“云里雾里”。坐我对面的300斤胖子亨利鼻孔哼了一记:我看应该叫“入户消杀”。
大家侪讲:哦,像的像的。
吃到一半,Y先生调笑F教授,讲:侬就要出国讲学了,我查过了,侬的名字缩写FWB在国外有不大好的意思,以后不要随便缩写。F教授讲:死快了,写电子邮件都缩写十几年了,到底啥意思?
Y倒有点期期艾艾了:就是Friend With……
我接上一句:Bomb!
Y:差不多!
餐后,发觉一楼的星巴克开了。胖子请我和F教授喝咖啡。刚坐下,小妹过来了:两张圆桌规定只能坐两个人,你们三个人不行的。
我讲:我们又不认识这个胖子的!
胖子艰难地别过身子背对我:我也不认得伊。
小妹翻了个白眼,跑特了。
外面暴雨已经停了。上海重新回到了出租车老老实实在Mall下边排队接客的日子。上车一边刷朋友圈一边寻思:按理说,念过初中的都应该知道啊,“手可摘星辰”的上一句是“危楼高百尺”,下一句是“不敢高声语”。
末句不写了。珍惜生命,远离文言文。
滞纳会有大饥荒么?从数学、政治上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其中有一个结论不慎同意,未必会再出现三年自然灾害那样,大饥荒。但是每一个地区,都会出现各种滞纳惨剧。疫情封城已经证明了,滞纳的基层管理能力是完全无法应对突发极端情况的。当出现了各种突发极端情况的时候,基层管理者更注重的是如何利用特殊时期做三件事情:1、将手中的权利变现,比如让滞纳人吃三无食品;2、怎么维持自己的权威,把别人的外卖直接拆了包装倒进垃圾桶;3、如何表现得更忠诚,层层加码的防控措施、焊死的铁门。我现在无法证实,但确有一些上海的朋友和我说,上海封城期间是有滞纳人被饿死的。在上海这样的地方,仅仅封城两个月,就出现了这样的人伦惨剧,在未来的五年里面,可能在很多无法注意到的角落里面,会有更多的滞纳人,为衣食而烦忧,甚至难以得到足以果腹的食物。这些零散的信息,在现代化的传播管控下,未必会被外人知道。所以,应该会出现大饥荒的,甚至可能正在发生,只是数字会是零散的,被掩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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