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log / 苦悶如此巨大 快樂如此易逝
原文連結洪七與源太太的書房
在生日前一兩個禮拜，朋友就先送了我一束花。
去年底迷上在房間裡插花，並替花拍照。我跟朋友說，常常在路上看到那些婚喪喜慶的花朵最後被丟在一旁很可惜，若他們願意把花送給我便好了。朋友聽了我的話後，記在心裡，送了花當生日禮物，我很是開心。
從前的我大概會覺得，送花很不實際，因為花不持久，終會凋謝枯萎。但現在我還蠻希望有人送我花的。送個便宜的一朵、一株花便好。房間裡只要有一株植物，氛圍就會有所改變。
養植物種花，就是要學習道別這件事。
植物枯榮的週期比很多事情快，有時本來看起來好好的植物，都可能突然間枯萎，很多看起來快死的植物，有時韌性也超乎我們的想像。植物就是整個大自然最微小的顯現，你不一定能掌握自然的力量與變化。
而這種已經離土的花束更是如此，美麗往往都只有一霎那而已。大部分的時間，要學習和其逐漸的凋零共存。
然後在這些植物都枯萎凋敝了以後，我的生日到來了。
在生日到來前的這些日子，我都忙於工作，而且是非常忙的那種。時間幾乎都被壓縮成文稿的鉛字，一塊一塊的。
所以生日這天我特別放自己一天假，讓自己揮霍遊蕩。
經過一天的自我折騰，我發現，那些希望透過放空尋找自我的旅程，其實不過是想用一點儀式性的歡愉來掩飾生活上的痛苦而已。
至少對現在的我來說，生活的苦悶是如此巨大且長久。而那些快樂的事都是如此短暫易逝。就跟那些花束一樣，最亮眼的都只有那一刻，然後之後都得面對衰老死去的命運。
我知道，很多人大概會用身心靈雞湯的格言，說什麼日常的幸福呀、生離死別都是生命的過程呀這類的話。這些話我聽得很多了。
最近特愛《與雪女同行吃蟹》這齣戲和漫畫。劇中，男主角北先生就是說這類積極向上的話，告訴想自殺的女主角彩女，說那些生活中一個個平凡、短暫的幸福其實是多麼難能可貴。北甚至想透過深情的性愛，讓彩女能活在當下的激情裡。
但是彩女卻只回以絕望的眼神。
絕望，對未來失去希望。所以放眼所及，是一片空洞。
我對彩女的心情感到共鳴。
現在的我，即便白天很努力的生活，想要找事情振奮自己，但一到深夜，就還是得直面生命的無意義，對未來沒有任何期望。
未來可有可無，我現在就是在過日子而已。
我發現現在能真正讓我生活脫離恐慌與憂鬱的，是這些藝術作品。是那些畫展的畫、攝影，或是詩集、小說的隻字片語。
那些作品，像是把種種情緒打包了起來一樣，讓我可以凝視那些情緒，而不用與之抗拒掙扎。
我想起MJ的This is it紀錄片，裡面說著，生命是艱難的，所以我們需要創造一些Xscapism。
「Sometimes I feel like
I’ve gotta get away」
反正也做不到真正的避世，那也只好學習斷捨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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