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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由 毋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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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場】政府訂定年度預算的幾個怪奇現象

不自由 毋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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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不樂觀,至少從預算這件事來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錢才能辦事,於是每年政府各個部門都為編列次年度的預算這檔事,可以說是花費一整年時間也不為過,編列預算從開始到執行端的種種奇怪現象,讓我覺得預算編列不只是浪費一整部國力機器人力、時間,也漸漸成為限制發展的緊箍咒。

1.花費幾乎一整年時間在預算編列上

以111年度的預算來說,按照理論應該在110年底前會經過議會通過,那麼再往前推,議會要審查預算,一般來說要在那個會期開議前送進去排時程,一般是9月左右;再往前推,要出市府大門,得通過市長拍版定案;再往前推,市長要拍板子前,要有人先幫市長把關,那就是副市長、秘書長、主計、財政等召開聯合審查會議,這個一般在5月左右召開;再往前推,各單位要在審查會議召開前交資料吧,各單位的會計室總得先整理,然後一樣的道理,一般也是先由各單位的副首長先開第一輪會議,大家喬不攏的、要修正的,第二輪或第三輪才由首長定奪,所以每個科、室大約在3月左右就被要求要提出各項計畫預算;再往前推,科也有科裏管預算的,他也得整理資料給科長,所以最後到每個承辦人要交資料的時間,一般在過完年之後。

也就是說,從110年2月左右,最底層的承辦、科長、局處、府層級的行政作業時間大約到9月,送進議會之後進入一連串準備模擬應戰的階段,這中間承辦別想閒著,每次審查會議後總有得修正或補充的;所以我說耗上一年時間真的不為過。

2.習慣性宰割預算及延遲法定通過預算時間

按照規定(有興趣者自己查本人走印象派),議會通過市府預算的時間應該在年底,以便市府能如期在年度開始執行各項工作。但近幾年來,議員習慣性以審預算為手段來處理手上的關心案,動不動就掦言如果不怎麼樣就要怎麼樣,罰站、擱置、寫報告、大範圍索取資料等等惡整行政單位的手段,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於是,原本應該在年底通過的預算,已經常性的延遲到當年度過年前後才通過。各單位應該在年初辦理的採購案件,只能保留決標直到預算通過,延後預算執行時間,然後審預算時再檢討行政單位執行不力?就沒有人敢檢討議會審查預算不力。

3.只能花到完的預算計畫

如果是公司、家庭或個人,原本預計要花100萬,最後能省下20萬,那肯定是值得開心的事。但市府的預算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預算通過後,要分配每季預計要花多少錢,每季會計都會要求填執行率,沒有達標就要寫原因,到年底沒有執行八成,要請單位首長來開檢討會,學校當然就是校長出席。真的沒有執行完,來年編列預算想照往年額度編,就會被質疑你的預算執行能力,成為預算被砍的理由。

於是,大家為了能保持原額度編列預算,到了年底就是拚命撒錢的時候。年初花錢跟吝嗇鬼一樣,年底花錢就像大爺了,但求花完其餘好說。應該很多人都看過,11或12月一條好好的馬路被刨掉重鋪;在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錢也是這樣花的。

4.你要砍,我就拉高;你要抓,我就躲貓貓

跟路邊攤一樣,知道客人愛殺價,就把價錢拉高讓你享受殺價的樂趣。聰明的科長在編預算時,知道局要砍,也會拉高金額或是塞一些不重要的項目讓局砍。局長也有他想要做的事,也會塞一些項目在不同的科室裏。

砍的時候還要配合作作戲,科長一定要說去年這個績效很好有口皆碑,所以我們要擴大規模brala brala的,你不能一副我就早乘上安全係數1.2不怕你砍的樣子,雖然會計可能也心知肚明啦,但有時演出認真還真的有不小心過關的時候。所以,搞到最後,所謂的預算核實編列只是空中樓閣,實際上是在畫巴拉乾。

5.大者恆大 資源分配不均

市府財政日漸困難,關於錢怎麼敗掉的這點其實我真的不懂,從我剛考上公務員沒多久,就聽到中央大喊要精簡人事,但我看到的結果是越精越多新單位成立,越精員額越多,那人事支出還能不吃掉整個餅嗎?近幾年預算審查會議上,有時不禁互相調侃以後發完薪水,剛好可以不用做事了。

離題了,還沒到那不用做事的地步,但錢擺明就是有限資源,後來財主單位覺得預算太難審了,直接把市府高層要的扣下後,直接給各局額度,讓各局自己在額度內撕殺,管不了你家夠不夠。像教育、社會這種社福單位,在府層眼裏,就是活生生的敗家子跟敗家女,只會花錢不爭氣的單位,蓋校舍時把單價審到地板價,不夠的教育局被逼得只能挖教育基金出來補貼。

我看到的也只是滄海一粟

假如預算高塔有18樓高,我也不過是以站在很低的樓層分享看到的風景,或許頂樓能看到的格局不是我能了解的。

但無論如何,當不同崗位上的一大群人,每年周而復始的重複做著一件事,但這件事卻讓這部機器漸次崩壞,那就是形式,那就是浪費,某種程度也是集體墮落。

也許有一天能這樣的話

預算這戲碼我看了二十幾年,越演越難看。歷經疫情對公務員士氣的打擊,也造成不少優秀人才又出走一波,我不樂觀未來。

就沒解了嗎?如果有一天,當審查的人變成編預算的人,當罵人的變成做事的,當你我能選出不為己利真正為公益的議員時,或許有機會來個V型反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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