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紀的校園靈異)火中裡的白骨(全)未刪版
凡事都有偶然的湊巧,結果卻又如宿命的必然。摘抄自沈從文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深色簾布擋住一格小窗,拒絕了一切外來訪客的窺探。屋內一室柔和的燈光突然間亮了起來,總覺得那邊不太對勁,心有點慌,從床上爬了起來,到廚房找些水喝。
天光早己經在地平線退去光芒,餘下一片寧靜的黑,抬眼望了窗外,平常不會特別在夜裡打開窗戶的我,開了窗,遠處的角落剛好是平時家人會前往祭拜的土地公廟,這一天夜裡卻隱隱綽綽的閃爍的紅色的光芒。
怎麼回事?!
我們這裡大半夜的不會有人去那邊拜拜呀?更何況是在半夜裡燒紙錢了。
一邊忍著心裡的懷疑,一邊往樓上走去,上了二樓在神明廳外往那邊看過,火勢似乎更大了,看來不是在做夢了。
「爸!土地公那邊好像失火了」叫醒了熟睡的父親前報了警,父親的臉色一僵,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父親己經大步的走出了房門,被留下的我只能立刻跟上。
父親穿了件外套,帶了手電筒敲了敲伯父的臥房窗口,沒一會兒兩人就騎車腳踏車,隨著夜色一起離開了大門,這個夜裡怕是不平靜了。
多情卻被無情惱,今夜還如昨夜長。(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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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氣氛燈下,窗外微雨顯得氣溫涼爽不少。
昨晚再返家拿陳倫的衣物時被母親用木棍狂打全身,身上的傷雖然猙獰但卻沒有多少的痛感。
「那裡會不痛,過來我幫你擦藥吧!」
語音未落陳學任靠上來拉起了林靜的手,輕輕地在他唇畔親了一口。
「也就只有你還會心疼我。」
林靜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白了他一眼,拿起消毒水和藥水幫忙處理著傷口。
「我想把我們的事情公開了。」陳學任說著。
這個月他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特別是這一次死亡如此近,他希望兩人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就算不被外人理解,他還是想要正式的跟朋友家人說是他的女朋友,是他的愛人。
林靜顯得有點意外,愣了一下才說。「你確定?這麼多年都過了,不用急著在這個時候公開吧!」
「總有一天他們也會知道的,與其讓他們找到你,不如直接讓他們知道你,我也不想再把妳藏著掖著了。」
「如果家裡人還是不同意,你也不要急,慢慢來吧。」
男人答應了下來。
「但沒辦法把你介紹給我媽,自從十八年前她設計我生子結婚後,我就再也不想跟她說任何一句話,見她任何一面了。我唯一對不起的是良妹。我需要有個人代替我在家裡照顧她。」語氣淡淡的,輕飄飄的說著曾經的過往。
她聽了難受,起身走到窗邊抱了抱男人,一切都會變好的。
其實我想跟你說,陳揚有來找過我。
他說,希望我們分開,兩個人都拖著,這麼多年夠了。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但我說不出口,更何況原本要和陳學任結婚的女人,應該是我。
林靜將陳學任拉在床邊坐下,扯了紙巾擦了擦手,伸手將果盤裡的橘子剝開,遞給了他,「哥哥嘗嘗看甜不甜?」
男人含笑的看著她,「你餵我?」
林靜沒出聲,將那瓣橘子放到唇間輕輕叼起一角,俯身靠在他胸前,橘子的汁水在舌尖融化,又酸又甜的勾人下嘴。肆意的擁吻著,微微的低喘讓兩人意亂情迷許久。
誰會想要放棄自己的愛情?主動放棄自己想要的東西。
(註一)摘抄自金朝元好問的《鷓鴣天•候館燈昏雨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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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一夢到天明,不信人間有此情,看破紅塵不知年。
「媽怎麼妳又哭了。」陳揚把廚房打開來,找到坐在地上,雙手緊抱著頭的母親。
「你奶奶又打電話來,說你爸把阿倫剩下來的衣服都帶走了,他到底想幹嘛。」
蒼白的臉色,臉頰旁己逐漸凹陷,在夜裡有些駭人,陳揚眉頭深鎖好言相勸著母親,「地板上涼,媽你坐在椅子上,我幫妳倒杯熱牛奶。」轉頭過的瞬間,陳揚思索著帶母親去醫院做檢查的念頭,三個月過去了,母親的身體越來越骨感的像是行屍走肉,這樣子下去不行。
幾秒之後,家裡的電話又響起,林良妹聞聲又開始搖晃著身體,似乎是強撐著正努力的要擠出笑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但她蒼白的唇色還是出賣了她身體的不適。
「以後家裡的電話我接就好,我會設定好直接轉接到我手機裡。明天我們去通訊行吧,我幫你辦一個門號,你就不要留給奶奶和其他人了。」
她小聲的說著好。接過了牛奶小口小口的喝著。
陳揚一接起電話,就聽到話筒裡傳來奶奶刻薄又尖銳的聲音。
「現在是怎麼,死了一個人,就全部的人都不回家了是嗎?我是為你們好你們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你那能嫁我兒子,一個兩個都是白眼狼,都不知道感恩…」陳揚還來不及回應,就聽到了很多平時在家裡聽不到的話語,轉頭看著母親唯唯諾諾的不安,忍著想發火的衝動對著電話說著。「你好,我是陳揚,請問你是那位?」
電話那頭劈哩啦的連續抱怨聲,應聲而停,接下來就聽到電話的嘟啫聲,看來奶奶還是怕被知道是她打的,直接掛了電話當自己是打錯電話的人。
「媽,你和爸,離婚好嗎?」
感情牌一打出來,無形中就形成了一種道德綁架。「妳還愛他嗎?」
但陳揚認為哥哥當時的舉動,是錯的。也許父母親兩人分開才是對彼此都好的。
「早就不愛了,我只是不甘心。」
林良妹閉上了雙眼,淚如雨下的努力回想以前的經歷,這才直視自己的感情,斷斷續續的說著。
愛與不愛都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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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就像一本書,翻篇靠自己。
「唉!怎麼辦怎麼會變這麼大的火。」五六十歲的身影在黑夜裡己經完全慌了神,正提著從水溝裡裝起來的水不停地往火光處潑著水。
「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父親和伯父騎著腳踏車對著火光邊的男人大喊著。
「等…等等..等一下,是我啦!」陳學任轉過頭來,「我只是想把旁邊的草燒掉,想種點東西,沒想到火勢一發不可收拾,控制不住。」挨了一頓批,心急氣躁地和大伯解釋著。
「等警察來你再跟他們說吧!」陳學忠懷疑的看著不安的男人,「沒事大半夜燒什麼草。」
「不是吧!只是燒個雜草,為什麼要報警呀!」
「你自己等一下跟警察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明明幾分鐘的時間,卻彷彿過了幾個世紀,消防車防著警車一起到來,大火終於熄滅,空氣中彌漫著焦味,黑色的粉塵飄散著,附近的人都被沾染上了些黑灰,顯得有些滑稽。
送走了消防車和警察之後陳學任也被開了張罰單,違反《空氣污染防制法》。
一早起床忍不住咳了幾聲,昨天夜裡沒能好好入睡,今天早上還是預料到沒能躲過一劫,還是感冒了。
不知道昨天土地公旁的混亂整理完沒有,鄰近老家旁邊就是自己的畫室,該不該過去看看呢?
在腦袋裡規劃今天的行程,很快的就被打斷了。
「小昭,警察又來了。」
鄰居帶著警車來到了我家,「小姐你好,有人在昨晚土地公失火旁發現一具白骨,想和你們家調一下監視器。」
「等一下,我去叫我弟,監視器我不會調。」心跳突然間變的超級快,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沒多久全家都聚在電視機前面找影片,連鄰居也好奇的在門邊觀望著。
「我們家的監視器影片只能保存一年,要調多久的資料給你們呢?」
「沒關係,能調多久就多久,我們查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弟弟點點頭表示知道,被眾星拱月的圍繞著,在後面看的我壓力有點大。
「ok,資料都存在這裡面了。」
「謝謝你們的配合,有需要的話再請你們幫個忙。」
送走了警察們,全家人對看了幾眼,今天一早的事件有點特別。爸爸和大伯說待會想再過去那附近看看,母親和我搖著頭表示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現場還有鑑識人員來查看,平靜的鄉間小路頓時擠了不少人潮。
「不會是我們這裡有什麼命案吧!」
「昨晚不是有人在燒東西,搞不好是在燒這個東西。」
「不會吧!雖然他很久沒回來這邊了,看不出他是會幹壞事的人啊!」
鄉民七嘴八舌的踴躍發表言論,就差愛恨情仇沒編寫進來了,當事人在在一旁,那些話語像針一樣的刺入他的心裡。
「我什麼事情都沒幹,我就早上翻個土而已。」陳學任無力的辯駁。鄉民們紛紛用言語表示不相信。
徐老太太駝著背帶著水果從小路走了過來,突然間看到一堆人在這裡,她好奇的問路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妳不知道啊!妳那兒子殺人了,裡面警察發現白骨了,他要去坐牢了!」
老太太聽了火氣立刻上來,拿著拐杖往人潮裡擠,看到了兒子就猛烈的又往他身上打去。
「不學好,學什麼殺人,我打死你這個傢伙!」
「我沒幹壞事!」陳學任抱頭狂躲著,一邊指著竹林旁的土丘說著。
「我就真的只是挖個土而已。」
老太太放下拐杖往兒子指的方向看去,傻傻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