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眩症發作的這兩個禮拜

第一次有暈眩的感覺是在大一的時候。

當時假日在火鍋店打工，晚上常常上到凌晨一兩點才回家，對高中時都堅持十一點上床睡覺的我來說真的算很晚。某一天我端著碗盤要走回內場時突然覺得天旋地轉——時間很短，不到兩秒鐘的時間，感覺大腦裡有個桿子轉了一圈，眼睛在當下是有點失去焦距的感覺，但馬上就恢復了。在那之後偶爾走路的時候會突然發作，我有點擔心騎車時發作很危險，於是我去看了耳鼻喉科。

醫生說是「耳石脫落症」，教了我一些復位運動回家可以做。記得當時沒多久就恢復了，我也沒有太在意，就記得醫生說的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就好。

這幾年一直沒有發作，我很小心的不熬夜也盡量不給自己壓力。

直到上上個禮拜，某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是真的眼前的世界在旋轉，而且站不穩。我站定著刷牙的時候也沒有好，天旋地轉持續很久，直到我感覺有點噁心，只能扶著洗衣機蹲下等暈眩感過去。那個感覺過了之後，當天又沒什麼暈眩感了。

這種暈眩感和貧血或是缺氧的暈眩不一樣。貧血跟缺氧是會覺得眼前變黑。高中時有一次學校在體育館開朝會，沒有開窗戶通風，好像是因為這樣缺氧很多人就吐了甚至暈倒，保健室大塞車，我是其中一個昏倒的。當時一直覺得很不舒服，後來班上有人吐了，我看到眼前一黑，好險身邊有同學扶住我，我就被兩個人架去保健室。記得當時看見保健室阿姨對著學校老師暴怒，大罵著怎麼能不開窗通風。

回到正題，暈眩發生後隔天，起床的時候我很小心，慢慢起來，沒有任何暈眩的感覺。我當下想應該只是偶爾發作，就這樣沒事的過了一天之後，晚上回家倒在沙發上的瞬間，又暈了一次——這次和幾天前早晨的那次很像，天旋地轉，但時間卻不長大約只持續不到兩秒。當天睡覺時翻身也有一樣的感覺，持續了兩天之後開始發生和我大一時的一樣的暈眩感，總會突然感覺大腦裡有東西轉了一圈，從椅子上站起來跟轉身都會暈，那幾天我像機器人一樣只能慢慢移動。

放假時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看醫生，因為早起好多了，但沒想到我去無印良品買東西時對眼前過多的商品開始感到眼花撩亂，並不是天旋地轉的那種，而是眼花撩亂到好暈，感覺視覺和身體的感覺有點對不上，還暈到想吐的地步，我想果然還是不行，所以趕在耳鼻喉科關門前攔了計程車飛奔到診所。

在診所先做了聽力檢查，醫生說聽力也會影響到平衡感。

那是我第一次坐在有隔音版的小房間裡做聽力檢查。護理師先讓我戴上耳機，左右耳分開測試，耳機裡會播放不同頻率的嗶嗶聲。聽到聲音的時候就按下手上的按鈕，沒聲音的時候就放開。到這裡都很簡單。

當時我以為已經結束，沒想到還有第二階段。一樣是嗶嗶聲，但另一隻耳朵會播雜音音效，過程中我一直分心去聽雜音就注意不到嗶嗶聲，有好幾次聽到嗶嗶聲的時候我還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其實沒有聲音但大腦覺得聽見了？

這個成功全部過關的人值得一個聽力檢查金牌吧？！

在我不斷被測了好幾次，不斷的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之後，護理師終於說：「好了！你的聽力沒有問題喔！」

我也覺得，這樣做下來感覺有問題的應該是我那個一直懷疑是不是有幻聽的大腦....。

檢查結束後我終於被帶到診斷室，我一口氣把我背好的症狀日文都講出來，順便告訴醫生我曾經有過耳石脫落症，這次不知道是不是？醫生是典型的日系斯文男，過程中他就是微笑的看著我點頭，聽完我的話之後，拿著機器先檢查我的耳朵狀況，而後說要看看我眼睛的狀況。

醫生拿了類似VR眼罩的黑色儀器給我戴，他說這個可以測到暈眩的時候有沒有眼震的情況。他和旁邊的護理師各抓著我的一邊肩膀，讓我躺下、左轉、右轉、坐起來。

我整個人暈到不行，坐著的時候都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後來只看到他微笑的問我：「會暈嗎？」

大哥，我都暈到快吐了！

然而即便我暈到快吐了他還是說似乎沒有眼震的狀況，目前只能判定是耳朵的問題，並不能確認是不是耳石脫落症。他說要先開藥讓我吃看看，如果沒有好再回診。

目前是藥吃完，暈眩的症狀好很多。期間我最苦惱的地方是藥有副作用，副作用是頭暈...

但此暈非彼暈，剛開始我還不知道到底是藥沒用還是藥有問題，看了藥品簡介的副作用有頭暈，又實驗了幾天才確定就是副作用沒錯，和暈眩發作時的天旋地轉不一樣。我就忍著吃了七天，暈眩的症狀幾乎消失，不吃藥之後也不再昏昏沉沉的。現在到超市還是會有點不太舒服，但比起之前還是好很多了。

我也有想過是不是偏頭痛引發的暈眩，我是偏頭痛的常客，這次的暈眩前兩天都有蠻嚴重的偏頭痛。但我目前覺得狀況不錯，沒有想要在日本回診。在海外看醫生真的很不方便，不是因為錢的問題，而是因為想講的話沒有辦法完整表達，想要確認病因我還是傾向於找會講中文的醫生，或是等回台灣再去檢查。

除了這次發作的暈眩以外，我還會暈3D遊戲。本來不會，但是玩了一款遊戲Minecraft之後，3D暈的症狀就很容易出現，很常把自己玩到很暈甚至想吐，即便是Switch的小螢幕我也沒有辦法控制暈的感覺，最後那款遊戲只能被我封印在箱子裡。後來我是完全無法碰3D遊戲，連手機的RPG都會玩到頭暈。

偶爾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大腦剖開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