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環遊戲（49）
請柬一出怎抵擋
如果你問我，喺男女關係嘅世界裏面，有乜嘢比造愛更有趣的話，我會答你：我同 Cindy 喺 Vegas 最後一日、同埋返香港嗰程機呢種曖昧關係。
做咗咁多年人、溝咗咁多女，喺床上面玩得嘅嘢（甚至唔玩得嘅嘢），真係冇乜未試過。無論講到點天花龍鳳都好，講到尾都係為咗嗰幾秒嘅高潮。當你釋放完蛋白質之後，你會發現，其實無論你點努力，你嘅高潮都唔會走得出嗰個框框同嗰幾秒（邊個同我講你有幾分鐘高潮嘅，麻煩你拍套片擺上 youtube 同大家分享吓）。耍咁大套拳，其實只不過係場興奮啲嘅帶氧運動。
但係呢種曖昧關係就唔同。似實還虛、似有還無；有餘韻、甚至有種初戀嘅感覺，而且仲唔係兩嘢玩完。最重要係：我哋冇做任何越軌嘅嘢，完全冇犯規，你就算慢鏡重播都吹唔到我越位。但係心靈上、感情上非常滿足，我相信 Cindy 都係。
不過，幾滿足幾興奮都好，到此為止喇。因為 trip 出完，我又要返回人間「阿修羅場」，繼續「阿鼻叫喚」。（認字特警們：「阿修羅場」我冇打多咗個阿字，原文係韓文嚟。）
喺傳統上，一個公關公司老闆喺一二月份有啲乜嘢要做呢？
答案：飲飲食食。因為，呢個係年夜飯/春茗嘅季節。各位，請清空身體內多餘嘅膽固醇、三酸甘油酯同脂肪，喪食月即將展開！
唔知會唔會有一日有數據，話俾大家知，一年有幾多中小企老闆食春茗食到中風呢？
星期三，落機翌日，返公司開會。
係時候睇吓公司嘅四個俏嬌娃喺我缺席嘅一個星期裏面，有冇甩皮甩骨之類嘅嘢發生。
「嗱，手信，三件女裝自己慢慢揀；」我將紙袋裏面嘅 A&F tee 拎出嚟俾 Winnie 以外嘅三個女人。「Danny 你唔使爭，呢件男裝係你嘅。」
Danny 係同 Charlotte 同期入嚟嘅男 AE，Queenie 嘅大學同學；特點係靜，可以一晝都唔出一句聲。好少咁靜嘅人會入呢行，我有啲替佢擔心；不過，佢做嘢手腳幾快，屬於少說話多做事嘅人，都算幫到手。
「多謝老細！」三女一男齊聲多謝我，然後三個女人開始揀 tee。
「咁老闆娘呢？」Charlotte 問 Winnie。「Winnie 你揀咗未？」
「著緊喇！」Winnie show off 佢身上嘅粉紅字 A&F hoodie。「好厚淨好暖㗎！」
「老闆梗係會特別照顧老闆娘啦！」Jessica 放暗箭。「又點會同我哋爭喎，多餘……」
「Jessie 呀，不如你要呢件吖！」Charlotte 還拖。「粉紅色啱你呀！鍾意 bilibala 嘅女仔一般都鍾意粉紅色㗎，哈哈！」
「我唔鍾意粉色㗎，我揀深藍色！」Jessica 嚟個還施彼身。「Charlotte 不如你要粉色呢件吖！大件啲冇咁貼身，收埋肚腩易收啲㗎！哈哈！」
呢兩條女兩句皮笑肉不笑「哈哈」虛晃嘅兩招，正好反映佢哋兩個嘅矛盾完全冇解決過不特止，仲好似越嚟越大鑊，或者朝住越嚟越大鑊呢個方向進發……
「係呢，我唔喺度呢個星期，你哋啲嘢搞成點？」我唔想睇佢哋兩個私片，於是轉話題。「有啲乜嘢要我特別留意？」
「JBC 個 mini launch 進度正常，今日應該 finalize 到份 MC script；」Jessica brief 我佢手上嘅客戶近況。「Rachel 姐今個星期日繼續街頭 CRM，model 用返上次嗰個，佢話老細鍾意。NTS invite 我哋去 bid 佢個十週年 event……」
「NTS？」我好奇。「好多明星名人去嗰間 SPA？」
「係呀，我舊同學 Yvonne 係佢哋嘅 PR manager；」Winnie 答我。「佢會負責個 bid，我哋呢邊就會交俾 Jessica 去跟。」
「咁睇你台戲喇！」我對 Jessica 講。
「收到！」佢似乎好有信心。
「Daehwa 嗰邊同你一齊去晒 Vegas，所以冇乜特別消息；」輪到 Chalotte。「今個星期應該會同 Patricia 傾佢哋嘅傳媒春茗。」
「Ok……」我睇一睇個 client list。「仲有冇乜嘢要我去留意？」
「有，你嘅膽固醇同 BMI！」Winnie 笑笑口遞咗一大疊類似請柬物體俾我。「呢堆全部都係你啲客同商會嘅春茗請柬，你看著辦啦 committee councilor！」
我係咁倚揭咗幾張嚟睇，有幾多呢？簡單講句：由呢個星期開始一直到三月中，我大約每星期有兩三餐春茗；二月再密啲，大約每星期三四餐。
「你可以揀吓邊啲去邊啲唔去嘅，」Winnie 見到我未食已經滯晒嘅樣後同我講。「裏面有post-it 嘅係商會有關嘅，Diana（商會秘書）話 Joseph 想你出席喎……」
我望一望，差唔多八成都有 post-it……
「我見到好多 post-it 喎……」我垂死掙扎。「去少幾個得唔得呀？」
Winnie 正想答我「唔得」之際，Jessica 加把嘴：「去食飯啫，都唔係乜嘢苦差吖！老細，頂硬上啦！」
「哦，好呀！」我喺堆請柬裏面求其潛烏龜咁潛咗幾張出嚟交俾佢。「本 councilor 決定委派你出席呢幾個春茗，你去飲飲食食就得喇。不過，每個春茗我都希望你交換廿張卡片返嚟，然後撮個短 report 俾我。」
三女一男聽完後 kit 一聲笑咗出嚟，係 Jessica 完全唔識俾反應。
飲飲食食吖嗱，就等你試吓乜嘢叫「背脊骨落」嘅滋味。
大家睇完上面嗰幾段，係咪有種感覺，覺得我好討厭去年夜飯春茗之類嘅 event？你哋冇感覺錯誤，我的確好討厭呢啲借食飯為名嘅商業應酬。
首先，亦都係最大嘅理由，就係我從來未試過喺有外人嘅場合食飯食得舒服。但凡有外人同檯食飯嘅用餐場合，我都唔會食得飽、亦唔 enjoy 嗰餐嘅味道。唔好問我點解，我老母生成我係咁，我都冇解釋。
然後，我唔知負責呢啲春茗嘅公關大員點安排，我每次去春茗，同檯食飯嘅人當中，唔知點解，總有一兩個口水多過海水嘅人。有時為咗應酬呢啲吹水怪，連夾餸都慢咗，搞到原本已經食得唔好嘅一餐，更加雪上加霜。
另外一樣我最怕嘅嘢，就係 chit chat。一個至數個互相無甚好感嘅人（有好感就同你 friend 咗好耐啦，大家都係呢個行頭嘅人），因為想盡快擺脫喺 event 嘅孤兒仔感覺而一齊圍爐、講埋啲不著邊際而又唔係真正關心嘅話題。如果你問我，有乜嘢比「屌你老母」更難聽，我會答你係春茗應酬講嗰句「你最近點呀？」。
老老實實，有撚人有興趣知你最近點咩！我琴晚生中出咗我老婆呀，使唔使同你分享過程呀最近點！
我之所以咁有火，係因為我而家正身處一個咁樣嘅場合、對住一班咁樣嘅人、做緊啲咁樣嘅嘢。咁樣蹉跎歲月，想唔好火都難……
還好，手機嘅震動救咗我一命。我扮有緊要嘅 message、講低句「失陪」就搵個暗角閃咗去。
「今日返工，再冇你喺我身邊，感覺好失落……>_<」
係 Cindy 嘅 message。其實，佢係咪 flirt 緊我呢？如果唔係，點解我會有咁嘅感覺嘅？自從 Vegas trip 之後，我哋每日都會有幾個來往 message。我哋仍然緊守我哋應該緊守嘅底線、冇任何越位嘅 message；不過，感覺越嚟越唔同，越位陷阱嘅壓力越嚟越大……
「返工就專心工作，唔好亂諗嘢啦，首席行政秘書！」我係咁覆佢。
「我係都要亂諗呀，咁點吖！哥哥，我好掛住你呀……ㅠ ㅠ」佢好快就覆我。好明顯，佢放咗工好得閒。
當我正想覆佢嗰陣，有把熟悉嘅男人聲講咗句：「做咩對住部手機傻笑呀？同老婆玩緊 IM 呀？」
我抬頭一望，係 Joseph。
我諗我應該收斂一吓，唔好再喺公眾地方俾人見到我個發姣樣。
「點呀 Jo 哥！Jetlag 完未呀？」我同佢打招呼順便扯開話題。
「Lag 鳩完啦，我係咪啲作息時間都咁顛倒㗎啦！」佢答我。「你呢？點呀？處理掂你啲錯綜複雜嘅三角關係未呀？」
「三角關係……」還好我仲未開始飲酒，否則差啲俾佢呢啲聽者有意嘅語帶相關搞到鬼拍後尾枕，以為佢講緊我同 Cindy。「你講緊 Daehwa 啲揸𨋢人打崩頭爭紮職做老坐嘅嘢呀！未有耐擺得平啦，呢啲嘢仲有排玩呀！半年啦！」
「唔係講呢啲講邊啲喎……」佢笑笑口半自言自語咁答我。「係喎，有壇嘢想問吓你，你做咗咁多年記者應該會聽過：仲記唔記得好多年前，IT 記者圈入面，有『腦記春茗』呢回事？」
是咁的，喺 2001 同 02 年，一班有 heart 嘅 IT 記者，曾經舉辦過一個叫「腦記春茗」嘅 event，俾一班「腦記」同「腦公關」一年有一次聚頭嘅機會。我仲記得，02 年嘅腦記春茗，係由啱啱跳出嚟自立門戶嘅 Richard Ong 攬上身義務舉辦，仲搵咗好多贊助，搞得有聲有色。後來 03 年因為社會環境惡劣，「腦記春茗」經過兩屆後，成為絕響。
「記得，咁大件事點會唔記得！」我答佢。「我兩屆都有去，仲有中獎𠻹！」
「你知咁就好喇！」佢笑笑口拍拍我膊頭。「你而家再中多次獎：今年我哋商會諗住重新舉辦腦記春茗，呢個 project 我決定交俾你去搞！」
我發夢都冇諗過，自己有成為腦記春茗搞手嘅一日。當年 Richard Ong 主辦過腦記春茗之後，佢嘅 Soliloquize 喺腦記們心目中，成為咗最有力嘅 IT 公關公司。如今到我去做呢樣嘢的話，你好難阻止我去諗，我嘅 Infinity Communications，會唔會取代到 Soliloquize、成為最有份量嘅 IT 公關公司？
「有能力吹雞搵一大班腦記出嚟，呢間公關公司一定會喺行內響晒躲；」Joseph 講出我心裏面諗緊嘅嘢。「我哋除咗會請腦記之外，仲會請埋同行嘅其他腦公關、同埋一啲出名嘅 IT bloggers 同 Vloggers。一場兄弟，唔好話我唔俾張好牌你上喇！日後做咗 IT 公關界嘅 Voice of Opinion Leader，記得射住我呀！」
「屌，講埋晒呢啲衰嘢！」我謙虛幾句。如果有人幫我影相的話，我應該見到自己個「劉江 meme」表情。「VoOL 嘅嘢，幾時輪到我呢啲 small potato 喎……」
「使乜撚嘢咁謙吖！」佢都嚟嗰「講呢啲」表情。「我話你係就係啦！喂，講開又講，潘公子話有嘢搵你喎！」
潘公子，香港著名嘅紅色資本家潘某嘅孫，屬於「紅三代」。由於為人低調，所以唔係有好多人知佢呢個「身份」。佢亦係 IT 會嘅委員，打埋算盤同我都算係「同事」。
「我哋做嘅瓣數唔係好同喎……」我狐疑。「佢搵我做乜？」
「點 Q 知咁多喎，佢淨係同我講過，有嘢想同你傾吓，」Joseph 答我。「你有時間咪撥個輪同佢嗲兩句囉！」
一個紅三代搵我傾嘢？我開始有啲興趣想知佢究竟有乜同我傾……
星期五，又係時候停一停、唞一唞。雖然我今晚都仲有乜春茗要去……
「老細！」Jessica 滿臉堆歡咁敲我房門。「得唔得閒傾兩句？」
「入嚟啦！」我放低手上同 Cindy 嘅 texting（睇清楚係 t 唔係 s），叫佢入嚟。
「我買咗你最鍾意食嘅芒果乾嚟孝敬你呀！」佢放低包芒果乾，同埋一個 file。「呢份係我去完兩個春茗嘅 synopsis 呀，你睇吓有冇問題？！」
我望一望，佢將喺春茗收集到嘅卡片影印咗，然後寫上 comment 交俾我。
「無事不登三寶殿，做乜咁好死請我食嘢先？！」我明知佢想點，不過係都要佢開聲講。
「老細，sorry 呀，我以後唔敢喇！」佢求饒。「我可唔可以唔再去春茗呀？去咗兩餐我已經想死喇！個個都殭屍咁，個個都講埋嗰堆廢話！琴晚嗰餐呀，我仲撞到個痴漢呀！佢係咁想攞我電話，又問我咁咁咁咁…………」
「身教」永遠係最好嘅教育。以後公司仲有邊個話去春茗只不過係食免費飯的話，我會請佢去足一個星期，擔保佢連隔夜飯都嘔埋。
免費才是最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