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不完美又怎樣？風險伴隨而來的趣味

如果不用求完美？

完美？

我想這世間沒有什麼是完美的。

有意思的是，今天一翻開書本，在談論章節的內容是關於「完美」，而風險居然是我們第一個注意到的詞彙。

完美有什麼風險？完美的風險是什麼？

我想，完美的風險就是失去。這件事情使我們失去了體驗不同道路的機會，畢竟，完美就是一種「任何事情都在規畫內的進行」，那樣實在太無趣了。

想想，每天早上一早起床，任何事情都「完美地」按照你的規劃進行，甚至連削蘋果皮都可以從頭削到尾，連續完成完美的一條「蘋果皮線」，這還有什麼有趣的。將要在幾點幾分開始喝咖啡，又在幾點幾分開始感覺到胃部的痙攣，最後我們在五分鐘後坐在馬桶上感覺到身體的釋放？

有夠無趣。

完美是一種無趣的世界，那喪失一種多元性的可能，每一種抉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內的話，那肯定無聊斃了。

相對完美的，我想就是風險了吧？

我們在每一個選擇中毫無把握地行進，永遠都不知道前方可能會出現什麼東西，這樣的生活不也挺有趣的？

前幾天我才剛剛經歷生死交關，好好的公路旅行在我的隨意選擇下變了調，變成像是荒野求生的節目環節，困在一個毫無收訊、無法求救的山谷中，我當下感覺到的死亡迫近，真實地讓我窒息。但最終我憑著命不該絕而重新爬出困境。

幾天後，我坐在溫暖的家中，感覺到屋外的綿綿細雨，我跟伴侶說：

「我們被困在山裡的時候都沒有拍照欸。」

我竟然可以再度把這件事情舉起，甚至懊悔自己忘記記錄下這個與死亡臉貼臉的瞬間？我實在太白目了。

是，風險存在於未知，存在於完美之外，但也因為如此，生活才更顯趣味不是？

也許這些險境在當下都把我們嚇得尿褲子，甚至生命都受到威脅，但旅行、生命、生活日常，不都因為這些與未知相伴的風險、這些不完美而有回憶嗎？這些回憶就像是平凡無奇的雪松上，掛滿的聖誕燈泡，在深綠色的完美規劃中凝結成節點，成為美好回憶中的點點裝飾。

所以，我想完美是一種詛咒吧？

如果有人一輩子都得遵守完美的底線，遵守按表操課的規矩，那這個人肯定活得如同死屍，如同毫無血色的屍體一樣，在現實的推擠下在人海中僵直地前進。這是種詛咒，一旦我們人生必須被完美綁架，那該有多痛苦啊？

也許未知是種風險，也許規劃中帶點彈性會讓人在當下不安，在過程中有些焦躁，但這些焦躁最終都有可能成為人生旅途中的景色，如同廣闊草原中的一小朵波斯菊，如同一整片酢醬草中的那株四葉幸運草，那些都會成為平凡無奇生命中的一些點綴，成為我們之所以為人的原因。

我們有血有肉，我們是人，所以我們將永遠不可能完美。

而不完美，又將成為我們靈魂的一部分，成為我們之所以這麼有意思，這麼有魅力的原因。

我想，這就是人生的風險，也就是人生的趣味吧？

完美？

就讓它隨風去吧！不完美又怎樣？

這篇文章寫在週二（2023/1/3）早上與寫作夥伴臨時興起的「翻書寫作」，我們把她手上的這本（我也有一本）《創作，是心靈療癒的旅程》隨意翻開，做為我們那天早上的自由書寫題材。

我們翻到的篇目是「第七週，拒絕完美主義」（P.184），但我一入眼就看見大大的「風險」二字，所以我就拿這個語詞與完美這個主題做發想，寫出上面這篇文章。只有更改幾個錯字還有順一兩個句子，剩下的意念或想法都是當場在２０分鐘內完成的。

覺得這種「投石問路」的自由書寫挺有趣的，也許未來還有機會再玩玩看。

就分享這篇簡短的隨筆給你們，我也從中發現「趣味」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居然是一件這麼重要的事情，完美與否對我來說最大的差異僅僅是因為有不有趣。這就是我的初始意念，我也只能接受。

我也很好奇，對於你們而言，「完美」的風險是什麼？想到完美，你想到什麼？

而完美，對你而言是否重要？你有什麼力求盡善盡美的經驗嗎？還是你總是放不下這個求完美的意念？或是你也跟我一樣，對完美伴隨的可控性感到乏味或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