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你 愛上妳

“媽媽，為什麼你要走”

她微微笑著，沒有回應。

“媽媽 媽媽還會回來嗎”

“可能會，也可能...”

她的眼睛水靈靈的盯著：“為什麼，媽媽做錯什麼了嗎”那時的她，像是認為這一切都會過去。

“我要走了”她看著洛涵的臉。

“媽媽”她握著媽媽的手。

可這次她沒有回頭，徑直的朝向前方走去。

“洛涵”

洛涵聽到李敏玉叫她，急忙下樓。

“過來喝牛奶”

“好”看著漸漸走遠的背影，像是什麼東西堵在心頭。

她走下樓梯，跑向了茶水間泡牛奶的李敏玉。

“以後他不是妳媽了”

洛涵看著她，像是不明白現在的話。

“把牛奶拿給你哥哥”

她走向客廳，把剛泡好的牛奶給了洛翊凡。

“哥哥”

“媽媽走出去了”

洛翊凡把剛喝完的空罐子交給了她。

“喝這麼快”李敏玉走向前，笑著對他說。

“你哥都喝完了，你還在喝”

洛涵加快了速度，就算再怎麼喝不下也拼命的把它喝完。

李敏玉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憤怒和厭煩。

“不想喝就別喝了”她奪走她的瓶子，把牛奶倒掉。

那時的洛涵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的，也更不知道未來的...

“翊凡，起床了，要去幼稚園了，老師在等你呢”

“阿嬤，我不想去”洛翊凡淚眼汪汪的對著她說。

李敏玉安慰著。

“我跟你阿公會陪著你去”

“真的嗎”

“對啊，阿嬤心疼你，不想讓你一個人”

“阿嬤，我也想去讀書”洛涵坐在一旁說。

“再等幾個月就可以去讀了”

“耶，可以讀書了，哥哥我要讀書了，哈哈”

她興奮的笑著。

“阿嬤，妹妹很吵啦”洛翊凡皺著眉頭。

“洛涵，你要跟你媽一樣被我趕出去嗎”

“被...趕出去...？”她疑惑的的問。

李敏玉沒有再說話，只是眼神厭煩的盯著洛涵。

“啊對了，明天叫你阿公載你去把頭髮剪短，留那麼長有什麼用，浪費水和洗髮精而已”

這次她沒有再講話，眼睛裡充滿淚水。

“你很委屈嗎？哭什麼？”

李敏玉起身，把放在床頭的棍子拿出來。

一次又一次的，把所有對母親的怨恨撒在洛涵身上。

“委屈什麼？當初為什麼要把你生出來，只會在這裡增添麻煩，有什麼用”棍子一遍又一遍的落在她的身上。

“啊~很痛，阿嬤，不要打了啦！我知道錯了，我...我不會再說了”她哭著求饒。

她把棍子丟在地上，帶著洛翊凡走了出去。

“媽媽...媽媽...我好想你”她摸著疼痛的部位，獨自啜泣著。

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國中。

“欸，你是男的嗎？”

“哇耖，真的好醜”

“欸不對，他是女的啦！”

“女的怎麼減這種頭，有夠醜，哈哈哈”

已經這樣很久了....

“欸，你們很過分餒，等等人家哭怎麼辦”女生笑說著。

“哈哈，裝什麼矯情，自己長什麼樣子不知道嗎？”

洛涵，沒事的，一切都會過的

“你別不講話好不好，看了很礙眼”

“她不講話關你什麼事”曾之晴走了過來。

“你誰啊你”剛剛那個女生瞪著她。

“關欣羽是嗎？”曾之晴走近她看著他衣服上的名字。

“不是，他媽你誰啊？管那麼多幹嘛”關欣羽擺出一副大姐頭的架勢。

“我他媽你娘啦！他媽當學長姐就在惹事，以為自己很厲害嗎？還有你們幾個男的，裝出屁孩的架勢很厲害，他媽也只會欺負弱的人，有什麼屁用，你媽是生給你們嘴巴來欺負人的嗎？真的是無語死了，耖。”曾之晴劈裡啪啦的罵著。

“你...你...”關欣羽指著她。

“你什麼你，要我講的更明白點嗎？滾，聽得懂了嗎？我叫你們滾”

關欣羽和那幾個男生氣急敗壞的走掉了。

“沒事嗎？”她看著洛涵的眼睛。

洛涵頓了頓趕緊起身“謝謝”他講的話很小聲，但曾之晴聽到了。

還沒等她回應洛涵就低著頭不發一語的跑走了。

她邊走邊想著剛剛那件事，等到走回教室拉開椅子的那一刻愣住了。

“哈哈，我就看他怎麼坐”一旁的人竊竊私語的再偷笑著。

她從書包拿出抹布把椅子上的穢物擦乾淨。

“看他那樣子真不順眼”

“喂，洛涵”關欣羽跟幾個女生走了過來。

洛涵抬起頭看了看他們。

“你啊，是不是頭腦有病”她跟那幾個女生摀著嘴大笑。

“對了，剛剛那個學姊你認識嗎？”關欣羽湊近她說。

“不認識”

這時老師開門進來“上課了，回去座位坐好”

洛涵把椅子上部分的髒汙清理了一下。

這種事情早就習慣了...

砰！

“前面的，你頭擋住我了”後面的男生用腳踢了椅腳一下。

“對不起...”她幾乎頭是趴在桌上。

“哈哈哈 好好笑”旁邊的女生跟著笑。

“後面的在幹嘛，現在是上課時間，還有洛涵你趴在桌上幹嘛”老師在講桌上大聲吼著。

“沒有 老師...我...”

“沒有啦 老師 洛涵說他不想上你的課，所以他要睡覺”關欣羽吃著棒棒糖，一臉無辜的看著老師

“沒有 老師..”還沒說完又被下個人打斷。

“對啊，他說你憑什麼叫她上你的課”

老師神情一驚，轉為憤怒。

“洛涵，誰給你的膽”

“不是 老師 我沒有”洛涵驚恐的看著她。

“什麼你沒有 你前後左右都這樣說了 ”

“難道他們會害你”

對 他們會害我。

“你給我出去走廊罰站”老師大吼。

每個人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看不到任何一個人有擔心她的神情。

微風徐徐，操場上有男女在互相追逐，有低頭玩手機的，也有在打籃球的。

“唉”她垂下頭。

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多半是路過的看了她一眼。

要是我也漂亮就好了，她心裡這麼想。

隨著下課鐘響，多數人都在教室準備明年的會考，少數人拿著籃球往球場跑去。

關欣羽跟她身旁的小跟班女生們笑嘻嘻的走出來，討好的拉著她的手往教室里邁去。

“哈哈，給你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驚喜”

只見她的座位書包裡的東西全被倒了出來，一些被撕碎的紙張映入我的眼簾。

她緩緩的蹲下身，把地上的碎紙撿了起來。

那是洛涵五歲的照片，抱著她的是媽媽，她們笑的很燦爛，而唯一的照片就變成了碎紙。

班上沒人不知道她是單親家庭，他們知道她的弱點就是這個，從國中二年級開始每個人不知道從哪來的消息一個一個知道她的媽媽...是劈腿離婚的。而在這件事之前，她還是個小透明，沒人欺負她，也沒人跟她做朋友。

班上一群人圍在洛涵旁邊笑。

“哈哈哈，你看她，我更過分的事都還沒做呢”說完，他便把她的下巴抬起來，強迫把嘴巴張開，拿了一壺辣椒水準備淋在洛涵嘴上。

“關欣羽！你在幹麻”隨著一聲門的巨響，曾之晴帶著他們班的男生進來。

班上的人紛紛看向他們。

“媽的，又是他”關欣羽放下辣椒水，起身朝她走去。

“你他媽搞什麼”曾之晴揪住他的衣領，大聲問道。

“欸欸欸，動什麼手阿”班上的男生護著關欣羽，準備對曾苡愛動手，而曾之晴身旁的男生也圍了上來。

“你這樣對嗎？”她紅著眼眶問。

“我這樣有什麼不對嗎？我討厭她，有什麼不對嗎？”

“對，你都對，你就只會欺負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明明他就沒有招惹你。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曾之晴的眼淚一滴一滴掉了下來。

洛涵不懂曾之晴為什麼要幫她。

明明沒有很熟。

“沒有為什麼，只因為她醜，他媽劈腿，他就只是個賤人生下來的野種，賤人生出來的小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爸一定也是個懦夫，她們全家都是垃圾。”她的眼神裡帶著憤怒。

聽到這話，洛涵的手指甲掐到肉裡。

她從以前就不知道關欣羽為什麼對他的恨意那麼大，如今又聽到這種話，她隱隱察覺她跟自己絕對有什麼關聯。

關欣羽講完這句話，看了洛涵一眼，就自己走了。

“還...還好嗎？”曾之晴跑了過來，把她從地板上來了上來。

“我沒事”洛涵趕緊從她的手上抽走。

曾之晴沒有察覺到什麼。

他看到了洛涵手中的碎紙，明顯頓了一下。

“要上課了，你趕緊回去吧”洛涵講完話，回到了座位。

“好...好，這個給你”曾之晴把一張電話號碼給了她。

她沒接。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有事情的話，可以找我幫忙”她把紙條硬塞在她的手上就離開了。

洛涵帶著耳機，把紙條放在一旁的位置。

很煩。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天空卻在這時暗了下來。

下雨了。

她沒有想太多，把桌上的東西收進書包裡，要走時，看到了曾之晴給她的那張紙條，隨手把它放進了外套裡。

等到她走到一樓時，雨已經下的很大了。

她沒帶傘。

可已經管不了那麼多，放學時間是五點，她必須在三十分前回到家。

她把書包放在頭頂，一口氣跑了出去。

整個街道就只有她在奔跑，其他人都有帶傘，或者是父母接送。

時間似乎是快要來不及，她跑的更急了點，一不小心摔了一腳。

她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音，只不過膝蓋上微微滲出血跡，手也有一點擦傷。

現在的她全身濕透了。

不知何時，眼前出現一雙白鞋。

“給妳”他沒等她拒絕，便把雨傘丟給了她，自己卻冒著雨跑走了。

洛涵帶著眼鏡，由於下雨的關係，鏡片上起了霧，她沒有看清他的臉。

聲音好像帶著有點磁性的感覺。

謝謝。她在內心對他說。

幸好，跑到了家裡是二十九分。

回來便撞見了李敏玉和洛天雷帶著洛翊凡從學校回來。

“有沒有淋濕阿，阿嬤的金孫可不能感冒阿”

“阿公給你擦一下”洛天雷拿著毛巾在洛翊凡的頭髮上擦了下。

“阿嬤 阿公，我回來了”洛涵等到眼前這幕快結束時出聲。

“快去把垃圾拿去丟”李敏玉無視了她身上的慘況。

“等等，你那把雨傘哪來的”

“半路上有人給我的”洛涵開始緊張了起來。

“以後不要亂拿別人的東西，濕都濕了，那就淋回來就好”

“我知道了”她低下頭。

她出門前有拿雨傘，現在卻在洛翊凡身上。

她大概知道了。

“不就幸好我出門有拿雨傘給翊凡，不然他就感冒了”李敏玉對著洛天雷說著。

做完事情後她回到了房間，拿出手機。

［爸爸給妳轉了5000，該吃吃喝喝去］

［謝謝爸爸］

［家裡一切還好嗎］

［很好，爺爺奶奶都很疼我］

［爸爸這幾年沒有回去，明年我就回去了］

［好，爸爸在外一定要小心］

她關掉手機，坐在書桌前，拿出作業開始寫。

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她才把所有明天要模擬考的東西全部背完。

關掉燈，爬上床後，她還在思考著關欣羽的語氣，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媽媽！你來了啊”她笑著跑去媽媽那。

“來，媽媽給你準備了吃的，你看你喜歡哪個”

“我要這個”她拿著東西吃了起來。

“吃慢點”

“媽媽怎麼那麼久沒來看我了”

“媽媽忙”她邊說邊順著洛涵的頭髮。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慢慢的越來越大聲。

“洛涵，給我過來”

“阿...阿嬤”

沒等他反應過來，李敏玉的手已經把她抓了過來了。

“你這該死的小孩”她扇了洛涵一巴掌。

“你這女的，不是說不要來這裡”李敏玉大聲的斥喝著。

“我想孩子了”

“想孩子當初就不應該劈腿”李敏玉拿起椅子準備砸。

“洛涵阿嬤，不要這樣啦，這裡是學校”老師們急匆匆的跑來。

“管它是哪裡，我非要把這兩個死女人砸死”

椅子朝洛涵砸來時...

她驚醒。

是夢

她爬起來打開電燈，擦著額頭的汗。

這是多久的事了，那時的她還在讀三年級，一開始她沒想過媽媽會來學校找她，一個月一次，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個月，卻被洛翊凡看到...

“我看你還敢不敢跟她見面”李敏玉一邊打一邊罵。

“你再 給我 跟她見面 你就不要回來了”

“最好出去被野狗咬死，被餓死在外面”

“阿..阿嬤，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洛涵跪在地上抽泣。

洛涵看著長年以來的傷疤，忍不住掉下眼淚。

“誰能來幫幫我...拜託幫幫我吧”她雙手埋著頭。

可是又有誰會願意呢？她期望過，可每一次都是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