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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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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索拉的烏鴉魔咒

鄭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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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卡索威震現代派藝術之顛的「格爾尼卡」,就曾誓言佛朗哥不垮台,此畫絕不回西班牙。這位佛朗哥將軍,在獨裁了西班牙從1940-1975的政局。聲蜚國際的卡洛斯‧索拉,就崛起於這個時期,他的作品是電影對抗獨裁的代表

畢卡索威震現代派藝術之顛的「格爾尼卡」,就曾誓言佛朗哥不垮台,此畫絕不回西班牙。這位佛朗哥將軍在位獨裁了,西班牙從1940-1975的政局。聲蜚國際的卡洛斯‧索拉就崛起於這個時期,他的作品是電影對抗獨裁的代表。

「飼養烏鴉」是西班牙諺語,意思是:「養大以後反來啄你眼睛的」,這句話有點像是,台語的「飼老鼠咬布袋」。

從1969《巢穴》年以來,索拉的創作就開始處理記憶與童年的題材。以2004台北電影節曾放映的兩部片《安娜潔西卡表妹》、《飼養烏鴉》看來,導演以童年、家族與暴力的關係來一層一層剝開政治的核心。《安娜潔西卡》以成年男人臉孔來反溯童年,詮釋成年人身上難以抹滅的童年印記,而《飼養烏鴉》則倒轉焦點,以女孩天真姿容,捕捉成人言語、世故在孩子們身上造成的衝擊。而成長過程中那道外圍的政治籠罩,或者隱晦曲折;或者含蓄幽微,卻是索拉一直的關注。

《飼養烏鴉》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將軍家族,電影一開場,九歲女孩的安娜就目睹了驚心動魄的場面,她撞見了父親的情婦衣衫不整地從臥室裡驚奪門而出,而父親已經暴斃上床上。安娜以為自己成功了,她要替抑鬱而死的母親復仇,而母親出現了,她說:怎麼還不睡呢」?

孩童世界的邏輯,混雜想像與現實,出入詭計與遊戲之間


孩童世界的邏輯,混雜想像與現實,出入詭計與遊戲之間,在索拉用鏡頭細細編織、緩緩穿梭,然後,攝影機染上了安娜天真與邪惡的血液,開始撲撲地跳動……

天使長出了魔鬼尾巴,亡者穿越時空冥河。索拉以魔幻筆法寫人間現實的壓抑。

烏鴉在哪兒呢?整齣電影其實,看不到一根烏鴉的羽毛。不是叫做飼養烏鴉嗎?

對佛朗哥來說,畢卡索、索拉等反對者是肯定是隻大烏鴉,但是,對飼育西班牙的大地來說,佛朗哥才是隻大烏鴉呢?政治人物不是最喜歡說他們是什麼之子之類的話嗎?好了,不談政治了。

佛朗哥死了,《格爾尼卡》難道就失去光彩了嗎?小安娜的那股人性既真亦邪的謎樣特質,難道在電影中就失去迷魅力量了嗎。當外在的那層政治立場分明的隨著時間流逝,政治背景撤除之後,烏鴉的諺語還是諺語,會因為時空境況不同,而有新義,而電影難道就只能是歷史片了?父的獨斷、家的禁制,母女相牽的血脈、天使與魔鬼同存的內在,這幾條線的焰火難不成就沒有其常新之活力了嗎?

肯定,索拉也養了幾隻烏鴉,其中有隻就故意叫什麼《飼養烏鴉》的來著?而烏鴉們注定要背叛導演的悉心飼育。

有幾隻,顯然已經逃離了飼育者的魔咒……


天使長出了魔鬼尾巴,亡者穿越時空冥河。索拉以魔幻筆法寫人間現實的壓抑


卡洛斯索拉 (Carlos Saura)小檔案

1932生於胡亞斯卡市的索拉,由攝影師,紀錄片起家,是當今仍活躍、戰功彪炳的電影老將,創作崛起於佛朗哥時期,並以對獨裁政權的批判與反省聲名於世,《安娜潔莉卡表妹》、《飼養烏鴉》等作品創造實驗、超現實的語演,獨裁政權籠罩下的生命孤寂顏色,中後期之後,《卡門》、《血婚》以西班牙的佛朗明哥舞蹈與音樂作為創作主要表現,開發西班牙民族藝術電影的表現廣度。

代表作

《狩獵》 The Hunt 1966

《血婚》Blood Wedding 1981

《蕩婦卡門》Carmen 1983

《安娜潔莉卡表妹》Cousin Angelica 1974

《飼養烏鴉》 Cria Cuervos 1976

《情慾飛舞》 Tango 1994

《哥雅的最後歲月》 Goya 1998

《莎樂美》Salome 2002

CC BY-NC-ND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