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了

杨二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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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数据短视频时代造成的注意力缺乏症,加之手边并没有趁手的打字工具,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写过超过五百字的东西了,除了单位的年终总结。可是就在刚才,听到我姐夫在家说的几句话让我竟然很难受,当然中国现今的社会氛围如此我已经不是第一天见识到,今天让我心生悲凉的是,为什么政治运动之下,能让人变成面目恐怖的怪物。我忽然想起来上上周(或者更早)我在一家小店吃饺子,饺子味道好,而且店员小妹妹非常贴心,不是那种谄媚的讨好,而是对工作认真,对客人很细致,当天晚上我就想着回来一定要在大众点评上给那家店写一个长长的好评,可是一拖就拖了这么久,自从颈椎腰椎出问题后,我就不太喜欢长时间用手机,在手机上写点东西是很费劲的,有些望而生畏,可是就在刚才,我忽然决定要打开电脑,认认真真地兑现我之前那个小小的承诺。

我的电脑是上研究生时买的thinkpad ,算来也有十年了,开机慢到像是老牛拉车,加之不用拼音代码通假字的自由写作氛围需要翻墙,所以只能在电脑上写好,再发文档到手机上,然后用手机发布。

我决定记录。写作或许是我自己怨愤情绪的一个出口,也或许是在这个荒唐的时代中留下一个无名之辈的生活痕迹。

最近几天陕西的新闻频繁报道了好几起新疆大巴车甩客到陕西各高速服务区的新闻,主基调就是“外省输入”,民间自然又沸沸扬扬升起了各种“投毒”论,无外乎斥责大巴车司机坏、咒骂那些“不遵守”防疫规定从外省包黑车偷跑回来的人。一直没有过多关注这类新闻的细节,但联想到这几年各地的防疫惨剧和自己两次封城的亲身经历,大致也能勾勒出情节——新疆当地封城两三个月,居民生活都成问题,滞留当地的打工者游客有多惨可想而知。新疆和三亚不同,暑假时三亚滞留游客受社会关注度高,滞留食宿问题解决的马马虎虎,最后还有各地的包机接回,新疆则不同,声音都很难传的出来,如此一来,滞留当地的人想离开却没有正规途径可走,只能想办法、包黑车。

我原以为疫情几年,新冠感染症状越来越轻,而且大家都体会到普通人在“防疫大计”下的各种无可奈何,想必对他人的生活能多很多共情。但并没有。网上几乎还是一边倒地对这些人喊打喊杀。今天和我姐夫几句不愉快的谈话就是关于这件事。我姐夫家是农村的,他们同村有个在新疆打工的人前些天“偷跑”回来了,现在村里很多人因此要被拉去集中隔离。我姐夫因此很愤怒,当然他的愤怒不是对防疫政策,而是和村里大多数人一样,责怪那个“偷跑”回家的打工者,言辞中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我姐开玩笑似的说,“我感觉你们村那个人这下要被你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了。”我姐夫说,“大家杀了他的心都有。”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人还是不能生活在农村。

不知道应该责怪谁,责怪这些人愚昧落后?责怪统治阶级的愚民政策?责怪我姐夫这种看上去受过高等教育可是思想保守偏执自私的伪知识分子?他应该不能算是知识分子,只是通过念书考大学实现了阶级跨越而已,骨子里还是农民。

极端的政治运动下,人会被异化为怪物,于是有个文革十年的浩劫,很多人没能活下来。在这种环境下,我想可能某一天我也很难逃脱成为众矢之的的命运,很悲观,我希望我能有稍微强大一点的心理来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怪物的围攻。

西安降温了,我三天前就穿上了羽绒服,今晚计划好了要跑步,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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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咩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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